当他再次醒来,睁开双眼的时候,他首先是听到了鸟儿欢快的鸣叫,继而闻到了被子上那新鲜的味道,也就是说他现在盖的这床被子是第一次用,是完全崭新的。
这是哪里?
他转过头,目光自然落在了窗上,窗外十分的明亮,有阳光照在白色的窗纸之上,透过窗纸,在地上留下窗户方格和窗户正中那木雕之物的影子,那是一只鹰的形象。
看过了窗之后,他的目光依次在屋子中能扫过的地方都扫了个遍,最后把目光落在了窗户下面那张四方的桌子上,桌子的四周是四把椅子,看起来都是红木做的,显得沉稳大气。
桌面正中放着一只蓝白相间的茶壶,茶壶四周围着一圈晶莹剔透的翡翠色的茶杯,而在茶壶和茶杯的下面,则是一张碧绿的玉盘。
他的心中略略有些惊讶,因为仅仅看到这几样东西,就知道主人是何等的富贵,自己可是被绑架而来的,但他们却给了自己很高规格的待遇。
残卷!他的心中自然而然的跳出了上古残卷,他们想要从自己这里得到残卷,方式有两种,一是关入囚笼,严刑逼供,另一种就是好好对自己,拉拢,收买自己的人心,然后再让自己心甘情愿的把残卷抄写给他们。
他收回了目光,不再满屋子乱看,听着屋外那清脆的鸟儿的歌唱,并未闭眼,他在思考,是的,需要思考的东西很多。
过了一阵,门无声无息的开了,一个娇小玲珑的身影随着明媚的阳光出现在了门口,她抬起右腿迈向屋内,脚还没落地,就已经看到了睁着眼看着她的青歌。
她那清秀的脸上立即露出了笑容,就如阳光一般的灿烂,紧走几步到了床前,言语中带着惊喜:“公子,你醒了?”
问完这句话之后,她又麻利的转身过去,到了桌前,提起那蓝白相间的水壶,翻转一只晶莹剔透的翡翠色的茶杯,倒了一杯水,双手捧了过来,脸上依然带着微微的笑意:“公子,喝点水?”
青歌在她迈进屋子的那一刻起,眼睛就没离开过她,这小姑娘看起来恐怕比自己还要小一两岁,她很可爱,从她的眼神里就可以看出她的纯真无暇。
他一边看她,一边还在思考之中,直到她捧着茶杯到了自己的跟前,微微躬身,规规矩矩,恭恭敬敬的叫着自己公子,让自己喝水。
他从床上坐了起来,这一翻身,才突然感觉自己似乎已经好了,当时在山阳城那客栈中醒来的时候,就感觉自己好像生了一场大病,浑身无力,心慌气短,但此时却浑身通泰,精气十足了。
他没有客气,接过茶杯来一饮而尽,因为确实是有点渴了,喝完了之后,他还特意的看了看茶杯,入手冰凉,稍微有些沉,但质地非常好,竟然连一丝杂质都没有,应该是上等的玉石雕刻而成。
他把茶杯递还给了她,第一句话自然是:“这是哪里?”
那小姑娘接过茶杯,再去桌前给他倒水,因为他喝水那样子看起来像是很渴,当她又一次捧着水到他面前的时候,将茶杯递给他:“回公子,咱们这里是星海宗。”
青歌捧着茶杯并没有立即喝,而是微微的皱了皱眉,星海宗是什么地方?
这也难怪他不知道,在云台山那五年,他除了练功之外,几乎不了解外面其它任何事情,也很少跟大家交流,以至于魔界到底在何方,有多少宗派,谁实力最强,他都一无所知,这一点连孤云神尊也都没想到的,他以为他呆了五年,多多少少也会从大家平时的谈论中了解到一些,所以他也没有刻意向他普及这方面的知识。
那小姑娘见他突然皱了皱眉,赶紧收起了脸上的微笑,宗主交代过,要自己好好伺候他,要让他吃得好,睡得香,玩得开心,总之一句话,就是他怎么开心自己就怎么做。
她微微弓着腰,明亮的眼睛忽闪忽闪的,小心翼翼的问道:“公子,哪里不舒服?”
青歌并没有回答她,一仰头将那杯水给喝光了,又把茶杯递回给了她,掀开被子起床,穿了鞋,走到窗边,打开了窗户。
但他这一开窗,却是打开了一个新的世界,他原本只是想看看到底是什么鸟儿唱歌那么好听,但开窗之后,才发现外面是一大片姹紫嫣红的花海,沁人心脾的香气扑鼻而来。
而花海的天空一片湛蓝,天高云淡,花海很大,很整齐,一片片的好像是早就规划好了的,这一片种这样的花,那一片种那样的花,满眼过去是各色各样的花,五颜六色,争奇斗艳,怕是不下百种。
而打开窗之后,让他豁然开朗的另一件事却比看到这花海还要惊讶,比看到那湛蓝的天空还要令人舒畅。
因为就在此时,离这窗口不过五丈之远,花丛中突然有一位十六七岁的女孩站了起来,她左臂挎着一只精美的小花篮,穿着翠绿的衣衫,抬起右手,用衣袖擦拭额头细细的汗水,一侧头,她看见了站在窗口的他,嫣然一笑。
这一笑倾城,看得青歌自己都呆了,那姑娘就如仙子一般,一抹亮绿点缀在那五彩缤纷的花海之中。
而且最关键的是,她那甜美的笑容,她那洁白而整齐的牙齿,她那水汪汪,而真诚无暇的眼睛,好像那冬日的暖阳,照得自己内心别提有多舒服了,在这一刻,他仿佛忘记了一切的烦恼,世间原来竟然可以此般美好。
略微一分神,他赶紧将目光移开了,想关窗,但却又舍不得关窗,好像关了窗,就会立即失去整个世界一般,他自己都不明白到底怎么了。
身后,先前那个小姑娘看着他的神情,脸上又露出了微笑:“公子,那是咱们小姐。”
他转过身来,自己拎起了茶壶,自己给自己倒着水,不知道为什么喉咙有点干涩,需要喝点水润润喉。
那小姑娘见他自己倒水,倒是有点手足无措了:“公……公子,让奴婢来吧。”
青歌端着水一仰脖子,一股清凉从喉咙滑过,直达胃部:“你是他们派来伺候我的吗?”
小姑娘恭恭敬敬的回答:“嗯,做得不好的地方请公子多谅解。”
青歌放下茶杯,又转头看了看窗外,但窗外已经空了,花丛中那抹翠绿不见了,也不知道是她走了,还是她又隐入花丛中去了。
他回到窗前,眼睛在各色各样的花丛中扫来扫去:“我不需要人伺候,你走吧。”
身后,那小姑娘原本红扑扑的小脸变得有点发白,还是那样毕恭毕敬的站着,小声的问道:“公子,奴婢做错了什么你尽管说出来,奴婢改就是。”
青歌没有回头:“不是你不好,而是我不需要人伺候,我不习惯,你走吧。”
那小姑娘满脸的委屈,想说什么,但又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说,她向着青歌的背影鞠躬施礼:“是,奴婢告退。”
她轻轻的走了,脚步轻轻,几乎带不起一丝风尘,开门的时候轻轻,听不见一丝声响,关门的时候轻轻,好像生怕弄出声音惊动了他。
她出了门,站在屋檐和花海之间,看着立在窗口的他,再一次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才转过身,沮丧的走了。
青歌目送着她的身影消失,这才收回目光,将整个花园再一次的看了一遍,但那一抹翠绿不再出现,那如暖阳一般的笑容也再也没看见。
他抬眼向上,又看着那湛蓝的天空,星海宗,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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