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鲜血喷涌而出。

吴老捂着脖子，不可思议地看着老大，艰难开口。

“为……为什么？”

“为什么，难道你真的不知道吗？”

看着吴老缓缓倒下的身体，老大不为所动，反而踹开吴老，自己坐到椅子上。

点燃一根烟，用力吸了一口，他咧嘴笑出声来。

“一岁的孩子，可不一定完全不记事。”

“当初你杀我全家的时候，那场景我到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

“我不知道你是真的蠢，还是完全不在乎，竟然真的把我养大了，还当成亲儿子一样……”

“说实话，有些时候，我还真的怀疑，那些场景是不是我幻想出来的。”

老大的话说的很慢，吴老的血也流的很慢。

毕竟是撼天境武者，哪怕是受了致命伤，也不会那么快死亡。

他扶着墙，强撑着站起身。

看向老大的眼神，充满了后悔。

“原来如此……”

“是我大意了，没想到你那么小，却早已记事。”

“你这些年隐藏的很好，我丝毫没有察觉。”

“可我不明白，你曾经有那么多动手的机会，为何都没有动手，而是一直等到了现在？”

看着依旧还在坚持，似乎在等待救援的吴老，老大嗤笑一声道。

“你可以死，但不能死在我的手上。”

“对吧，老师？”

一道人影从暗处走出，在老大身边站定。

“做的不错。”

来人给出肯定的答复。

吴老看着来人熟悉的脸，眼睛不自觉瞪大。

“秦老？为……为什么？”

两人认识这么多年，不说是性命之交，至少也能算是知根知底的朋友吧？

为什么要背刺他？

秦老看了吴老一眼，眼神淡漠。

“你还不明白么？”

“付家需要的是人才，而你……已经老了。”

“当有更适合的人出现的时候，你就已经成了弃子。”

那个更合适的人，自然就是老大。

吴老明白了。

刚刚老大对秦老的称呼，他听的一清二楚。

老师……这说明老大的阵法天赋，被秦老认可了。

阵法师，一向是最紧缺的人才。

为了拉拢这个人才，自然就可以牺牲微不足道的自己。

看着吴老绝望的表情，秦老对老大道。

“动手吧，再怎么说也是为师的旧友，不要让他太过痛苦。”

“是，老师。”

老大手握匕首朝着吴老走去。

但就在靠近吴老时，一股强烈的危机感袭来。

他想也不想，快速往后退去。

铮铮铮！

无数利箭从头顶落下。

老大躲闪不急，被一支利箭贯穿脚掌，死死地钉在地板上。

头顶，还有更多的利箭袭来。

老大脸色苍白，以为自己死定了。

便在这时，一股风吹来，将那些箭矢带偏。

“老师！”

他回头看向秦老。

却见秦老的脸色不太好看。

“大意了，老狐狸还真是狡猾！”

老大顺着秦老的视线看去，就见已经在垂死边缘的吴老，竟然踪影全无！

不过老大并未太多担心。

“老师，你放心吧，他脖子被我切开了大半，肯定活不了！”

“蠢货！”

秦老一巴掌把他抽飞，怒道。

“他可是撼天境武者，你真以为那点伤，足以要了他的命？”

同为撼天境，秦老很清楚撼天境的强大。

只要没有当场死亡，那就不是没有回转的余地。

万一吴老能够活下来呢？

那家伙可是比阴沟里的老鼠还要可怕，逮到机会就能从人身上活生生咬下一块肉来！

看不到吴老的尸体，他心里不踏实。

老大脸都被打肿了，可爬起来之后只是默默地把血咽了下去。

并未说话。

眸子里，却闪过阴毒的光芒。

实力……没有实力，他永远低人一等。

不管是吴老，还是秦老，随随便便都能够把他踩死。

所以，他不能冲动。

只要他活着，总有一天能把这些人踩在脚下！

调整好情绪，老大问道。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去追杀他？”

“不。”

秦老摇摇头，看向监视器。

现在可不是追杀吴老的时候，虽然被那家伙逃掉，会有点麻烦。

可眼前，还有个更大的功劳在等着他。

与其相比，吴老就无足轻重了。

“去吧，我的本事你已经学了三成，那家伙就交给你了。”

“我明白了，老师。”

看了眼监视器上的人影，老大转头离开。

就在老大离开后不久，秦老突然对着空荡荡的房间说道。

“出来吧。”

“我知道你没有走远。”

一阵安静之后，一道人影从窗外爬了进来。

正是本该已经逃跑的吴老。

吴老阴恻恻地看着秦老，笑得很是狰狞。

“不愧是你，对我还真是了解，难怪我会栽了。”

他摸了摸脖子上的伤口。

伤口很深，但经过处理之后，似乎已经没有大碍。

若非当时察觉到不对，他紧急避开。

怕是早已人头落地。

秦老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道。

“你应该很清楚，你逃不掉的。”

“所以，我这不是没逃么？”

吴老大大咧咧地坐下，目光戏谑地看着秦老道。

“你知道，别人都是怎么称呼我的。”

“你也应该知道，我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记仇。”

“所以啊……”

吴老拿出手机，在秦老面前晃了晃。

“我已经给我养大的那些狼崽子们发了消息，把他们不该知道的消息，告诉了他们。”

真以为他刚刚触发机关，是为了逃跑？

怎么可能！

付家可是最顶端的三个家族之一。

只要还在黎城，他就不可能逃得出付家的手掌心。

不像凌天，还有柳家护着。

他只是一个孤苦无依受了伤的老人。

闻言秦老瞳孔一缩，厉喝道。

“吴九寒，你找死！”

“吴九寒……还真是久远的名字啊，难为你还记得。”

吴老难听得笑了两声，从抽屉里拿出一瓶酒，狠狠地灌了两口。

“你们要杀我，我就让你们竹篮打水一场空。”

“那些狼崽子或许现在还没成长起来，可总有一天，他们能掀翻付家这个庞然大物。”

“可惜，我是看不到了。”

“秦老……老秦。”

“你大概不知道，我和付家……真的有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