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这样说,让哀家无地自容了,哀家老了,招人嫌了。”顾太后酸溜溜的说,脸上尴尬的笑了笑。
她对皇帝没什么感情,对皇后更没什么感情,皇后死了,让她伤心的吃不下饭那是不可能的。
她不过就是留命妇们吃吃饭,说笑取乐,这过分了吗?
再说了,她这便宜儿子和谢家那姑娘隔了三岁,夫妻二人从不宿在一起,他生气做什么!
周惜朝骤然冷脸,让她心里头很不是滋味,胡搅蛮缠说不过,便开始说些夹枪带棒伤人的话了。
“哀家不是你亲娘,若是做事不周到的,还要皇帝担待一些了,哀家这老婆子,日后还得指着你呢。”
这话说的,连顺喜都有些看不过去了。
对于这位先皇的继后,陛下向来礼遇有加的,比亲儿子还孝顺,她说这话,这不是把陛下架在火上烤吗!
他瞧着自家陛下脸色越发惨白难看,犹豫着笑道:“娘娘这话言重了,陛下对娘娘可是很……”
顾太后正愁找不到撒气的,一个耳光朝着顺喜扇了过去。
“放肆!哀家这里和皇帝说话,要你这奴才多嘴?”
顺喜被打得倒退了几步,慌忙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起来了。
周惜朝缓缓抬起眼睛看着顾太后,目光变得越发冰冷起来:
“太后,半路母子,素来讲究一个规矩二字,朕一直很守规矩,母后也应该守规矩。”
他看了顺喜一眼,呵斥道:“起来!谁让你跪了!”
顺喜慌忙又站了起来。
顾太后这下知道事情大条了,又气又急躁的站了起来,气呼呼道:“皇帝!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叫完之后才发现周惜朝正看着她,神情是她从未见过的冷淡疏离。
周惜朝缓缓站了起来,淡淡道:“主子胡作非为,做奴才的有劝谏之责,慈宁宫里今日越了规矩,是奴才们没有尽到本分。”
“拖出去,庭杖五十,发配岭南。”
周惜朝丢下一句话,大步走了出去,再没有看身后大惊失色吵吵嚷嚷的顾太后和跪了一地的太监宫女。
顺喜小跑着跟过去瞧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的问:“陛下……这……打哪个?”
周惜朝冷笑了一声,并没有回答,而是大步走进了夜色里。
顾太后惊叫的看着进来冲进来的侍卫们,气得七窍生烟,厉声道:“狗奴才,你大胆!竟然敢无礼!”
顺喜站在一旁,谦逊的笑了笑:“奴才们哪里敢对太后娘娘无礼,陛下这是替娘娘清理门户。”
他没再多说,指挥了侍卫们把慈宁宫三等以上的宫女太监都拖了出去。
顾太后如今也不过四十出头的年纪,没什么成算,她方才当着皇帝的面扇了顺喜一耳光,如今皇帝不在这里,却心虚起来,竟然不敢打人了。
“好好好,你这狗奴才!打量哀家无儿无女,竟敢连你都敢来我这里放肆了。”
“奴才是狗奴才,没什么见识,但陛下对娘娘,何曾有过不恭敬?”顺喜说。
“你!”顾太后恶狠狠的瞪着顺喜,后面却说不出别的,因为皇帝对她有多恭敬,她比谁都清楚。
不仅她清楚,朝臣命妇们也都清楚。
她可以胡搅蛮缠,但不能乱嚷嚷说皇帝不孝顺。
皇帝名声好,才二十多岁,她这个太后嚷嚷皇帝不孝,吃亏的只会是她。
顺喜叹了口气道:“娘娘好福气,平白得了个好儿子。”
这话说的很不客气,对这太后娘娘说这样的话,确实有些逾矩了。
但顺喜侍奉皇帝多年,有些话实在是不吐不快。
顾太后的的确确是个生在福中不知福的人。
当今皇帝是谢太妃生的,林太夫人养的,如今给她当儿子了,她支使起来是毫不心疼。
“丧期聚众吃饭,本也算不得要命的大事,陛下在未央宫等了一日,并未当众发难,要等到这里笙歌散尽才来,为的是娘娘的体面。”
“体面?他给我留体面?”顾太后都气笑了,“你这狗奴才倒是会说话,他会好心给我留体面?”
“给别人体面,是为了给自己体面。”顺喜觉得这太后实在是半分太后的样子都没有了。
“儿媳死了,做婆婆的帮着张罗后事,安排亲戚们守灵,这是规矩。即便是皇家,有宗正府打理,但早晚烧个香,也是应该的。
奴才多嘴一句,太子妃和端王为何称病不出,您未必不清楚。好不容易有县主夜夜守灵,看着长明灯,这时候逼人家谈婚事,有违天理人伦,您也未必不知道。”
顺喜看着顾太后惨白的面庞,一时间确实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他听着外头的哀嚎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走了出去。
这位太后的的脑子,他实在是不知道怎么想的。
再糊涂的乡野妇人也知道,若是给人做后娘,后来再未生养,都要好生看顾年幼的继子女,只怕落得个晚景凄凉的下场。
她却偏偏要和继子作对,给人家添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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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这里鸡飞狗跳的,太极殿里却难得清净得很。
糯糯把玛瑙手串放在了案上,给香炉里添了香,又烧了两刀值钱。
再恭恭敬敬的磕了头,动作无比虔敬。
“你把这手串供在这里做什么?”周晚吟瞧着她小脸蛋紧绷着,有点想笑。
糯糯漂亮的小脸蛋皱的更厉害了:“我方才许了愿,总要上供点什么。”
“许什么愿?”采莲惊讶。
糯糯随口道:“让皇后保佑我把那卢十二给骟了。”
“你不是答应官府,不随便骟人了吗!”采莲惊了。
“这怎么算是随便骟人!”周晚吟拍了拍她的头:“这明明是替天行道啊!”
糯糯一听周晚吟认同自己,登时眼睛都亮了起来,精致漂亮的小脸蛋更加的神采飞扬,可爱可亲。
周晚吟捏了捏她的小脸蛋:“骟人也要讲究时机,不可以再向从前那样了。”
“从前那样?”
周晚吟说:“从前你骟人之后,还要杀头流放,这多划不来啊。你只有一条命,你死了,还怎么骟别的人?”
“啊?”糯糯也惊了。
周晚吟认真道:“最高明的骟法,是你骟了他,还要让旁的人拍手称快,夸你骟的好。”
糯糯的三观都塌了,殷家小世子说的那个温柔善良,聪慧果敢的县主……
竟然如此凶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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