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洛悠轻启朱唇,言语中带着一抹玩味。
“何须比较,要不,就让梅茹做师父传授你们几手武艺如何?”
雅儿与洁儿闻言,连忙摆手如拨浪鼓,一脸惶恐。
“不不不,我们哪里学得来那般高深的武艺。”
闫洛悠手捧一碗热气腾腾的莲花粥,心中竟生出一丝惬意。
这睿王府,看似清冷,却也有它的好处——
衣食无忧,生活安逸,连那后宅的勾心斗角都省了。
这简直是修身养性的绝佳之地。
她忽地心念一动,八卦之火熊熊燃起,问道。
“近来东滢城可有新鲜事儿?我那两位‘好妹妹’近况如何?”
雅儿抿嘴一笑,答道:“最大的事儿,莫过于皇上对几位王爷的兵权重新分配了。”
闫洛悠微微颔首,此事她早已耳闻。
对于东阳晟睿被分往北疆边关,她心中不免生出几分好奇。
那样一个荒凉之地,怎会轮到他去镇守?
她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问道:“你们知道这兵权是如何分配的吗?”
雅儿与洁儿面面相觑,皆是摇头。
雅儿继续道:“具体的我们也不甚清楚,但都说咱们王爷吃了大亏。”
“原先王爷麾下数万精兵,军营中的将军都是他的心腹。”
“如今却被尽数收回,王爷身边连个老部下都不剩了。”
“而且,新分的兵权,王爷只得了北关和西关两地。”
“那里皆是偏远苦寒之地,毫无战略价值。”
“反观太子与泓王,却平分了最精锐的部队。”
闫洛悠闻言,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了然:“这也难怪。”
“王爷手握重兵多年,战功赫赫,皇上岂能不心生忌惮?”
“这分明是一场夺权大戏,大家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正闲聊间,闫洛悠忽见梅烨不知何时已立于门口,神色漠然。
她热情地招呼道:“梅烨,快进来!”
梅烨跨过门槛,却仅走了两步便停下脚步。
“王爷有令——今后他将迁居书房,故命属下来收拾他的衣物。”
闫洛悠心中不由一喜,暗自思量:“活阎王这是要搬走了?那她岂不是重获自由?”
梅烨瞧着她那窃喜的模样,心中暗自腹诽,面上却不动声色。
“王爷还说,近日政务繁忙,若娘娘无事,切勿前去打扰。”
“吃穿用度自有管家安排,娘娘最好深居简出,修身养性。”
闫洛悠嘴上应承:“知道了知道了,不就是让我老老实实待着嘛。”
她的心中,却已乐开了花。
在王府的深邃壁垒内,闫洛悠以一种超然的姿态应对着东阳晟睿那未言明的囚禁。
她的心境,早已如止水般平静。
即将挣脱这金丝笼的束缚,她决定在此之前,暂且顺从东阳晟睿的心意。
用一抹温顺,换取自由的加速降临。
这念头一转,闫洛悠的眼眸中闪烁起了新的光芒。
她轻快地吩咐道:“雅儿、洁儿,快些动手,将我们的衣物整理妥当。”
“王爷国务繁忙,我们更需体贴入微……”
“不过说来也怪,书房里竟连个侍奉的人影都没有。”
“梅茹,不如你暂去照料王爷的日常吧。”
梅茹闻言,面容平静如水,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奴婢遵王爷之命,专职侍奉娘娘,自是不会擅离职守,离开漪澜苑半步。”
闫洛悠深知梅茹的固执,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玩笑般地说道。
“瞧我这玩笑开得,倒是让你认真了。”
雅儿与洁儿迅速将衣物打点完毕,梅烨则默默地将它们送往书房。
漪澜苑内,已找不到任何属于东阳晟睿的痕迹,仿佛他从未踏足过这片领地。
梅烨与梅茹如影随形,守护着这片小小的天地。
而闫洛悠则悠然自得,却也难掩内心的空虚。
自归来之日起,东阳晟睿的身影便如同晨雾般消散。
只在雅儿与洁儿的闲谈中偶尔提及,诸如“王爷上朝去了”,“王爷回府了”之类的琐碎日常。
实际上,东阳晟睿除了必要的朝务,始终留在府中。
他却刻意避开与她的一切交集,连共进一餐的机会都不曾给予。
闫洛悠无聊地以指尖在桌上划着圆圈,眉头紧锁。
“数日已过,为何他仍旧按兵不动?”
“既不见人,也不闻一言,难道他心生悔意了吗?”
这份等待让她焦躁不安,却又不敢贸然催促,以免显得自己太过急切。
“啊——真是心烦意乱!”
闫洛悠终于按捺不住,懊恼地揪扯着发丝。
“我仿佛成了笼中雀,失去了飞翔的自由!”
正当她陷入孤独与烦躁的深渊时,一个刺耳且带着挑衅的声音穿透寂静。
“姐姐这是在为寂寞所困吗?”
闫洛悠循声望去,只见骆菡扭动着身姿,缓缓步入院中。
闫洛悠连眼皮都未抬,只是懒懒地瞥了她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耐烦。
“你来此有何贵干?”
骆菡不以为意,反而摇曳生姿地走向椅子。
坐下后,以一种阴阳怪气的语调说道:“前几日,本欲探望姐姐。”
“却闻姐姐随睿王出游,心中好生艳羡。”
“今日,我从太子妃处归来,途经此地,想着姐姐或许已沉静多时,便特意前来探访。”
“我猜姐姐应该可以正式露面了,于是我便抱着一丝侥幸,前来探访。”
“没想到,还真让我给撞上了。”
闫洛悠向她投去一记白眼,嘴角勾起一抹戏谑。
“说吧,你找我究竟有何贵干?”
骆菡掩嘴轻笑,声音中带着几分俏皮。
“哪里是我个人挂念你,咱们姐妹三人嫁作人妇已有一段时间。”
“我与二姐时常入宫向皇后娘娘请安,唯独你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皇后娘娘半个月都难得见你一回,能不惦记你吗?”
闫洛悠眉头一挑,反驳道:“她惦记我做什么?”
“睿王殿下对我的管教你又不是不知道?”
骆菡点头附和:“是啊,外界都传睿王殿下对你情深似海,连去边关巡查都想着带上你一同游历山水。”
“可你刚回来怎么就得罪了他,还被关了禁闭?真是让人难以置信!”
面对骆菡的嘲讽,闫洛悠心中不悦。
她提高音量道:“禁闭?谁说的?我这是在修身养性,才不是什么禁闭!”
骆菡笑着摆手,故作夸张地捂着肚子:“对对对,你说得对。”
“哎呀,姐姐你声音小点,可别吓着我肚子里的宝贝。”
闫洛悠瞥了一眼骆菡平坦的小腹,顿时明白了她的用意。
这分明是来炫耀的嘛!怀孕又怎么了,才一两个月,还没个形状呢,能吓着谁!
闫洛悠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敷衍道。
“恭喜啊!怀孕了就好好养着,我这里可不适合你。”
骆菡顺着她的话茬道:“那是自然。”
“我一直在祺王府安心养胎,今天听说太子妃姐姐也有喜了,这才出府去探望。”
闫洛悠一听太子妃也怀孕了,顿时来了兴趣,下次一定得去探望探望。
骆菡偷偷观察着闫洛悠的反应,试探道。
“你看,太子妃姐姐有喜,妹妹也有孕在身。”
“前阵子泓王新纳了侧妃,如今也有孕在身了。”
“睿王殿下和姐姐是先成的亲,感情又那么好,怎么到现在还没动静?”
“皇后娘娘这些日子可是为你们操碎了心。”
闫洛悠的耳朵里只捕捉到了“泓王纳了侧妃,还有了身孕”这几个字。
一想到骆怡那气急败坏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她不禁忍不住笑出声来。
骆菡见状,鄙夷地捂嘴嫌弃了一番,讽刺道。
“你瞧你,这种时候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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