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为他下厨

孟玉瓒淡淡地扫了沈若棠一眼，见她一身俏儿郎的打扮，面色瞬间难看，语气荡着几分不满，“难怪孤今晚回来没有见到你，原来你私自出去了，外面好玩吗？”

沈若棠僵在原地，面色煞白，几次想张嘴叫他，却又闭上了嘴。

就在犹豫之际，孟玉瓒大步流星地朝她走来。

孟玉瓒身影凝然地停在她面前，“怎么不说话了，嗯？”

沈若棠心微微一跳，缓缓抬眸，对上他投来的两道视线。

压下心底的惧意，脸上立即露出微笑，唤了一声，“郎君。”

声音很甜很美，十分好听。

孟玉瓒沉默。

见他不说话，沈若棠心里犯怵，咽了咽口水，“郎君您是生气了么？妾身私自出宫是妾身的不对，还请郎君责罚。”

声音很轻，透着胆气不足的意味。

孟玉瓒的目光在她脸上顿了顿，说道：“动不动就把责罚挂在嘴边，你以为就凭你这副小身板真能捱过二十个板子了。”

二十个大板！

沈若棠心里沉了又沉，眨了下眼睛，望着他，颤声道：“…当真是二……二十大板麽？”

见她露出焦惶之色，孟玉瓒笑了一声，又低又哑，“吃一蛰长一智，不然你不长教训。”

“郎君！”沈若棠听罢，一时间心中千头万绪，“你舍得……你真的舍得罚妾身二十大板啊！那妾身只好……”

越说越小声，眼眸慢慢地闪出微微泪光，声音也渐渐地带出一丝丝委屈的哭腔来。

“妾身知道未经允许私自出宫乃是重罪，可郎君问都没问就要罚人，是不是有些霸道了呢？”

她低下了头，紧紧抱着怀中香料，雪白贝齿咬着唇瓣，似乎要咬碎，也不愿发出一丝声儿来，眼眶中的眼泪直打转，直到装不住“啪”地一下落在香料袋上，氤氲一片。

那落下的眼泪像石子，一颗一颗地砸在孟玉瓒的心里，他迟疑了一下，慢慢地吐出一口浊气，柔声道：“好赖话都被你说完了，那孤该说什么好。”

沈若棠听到他的语气稍微缓和，抿了抿唇，壮着胆子道：“那便不说，当没看见，没听见即可。”

孟玉瓒眉头微蹙，说话的语调却带着一丝慵懒，“孤听不见，你再大点声说说。”

沈若棠眨了眨乌黑浓密的眼睫，弯起了朱唇，“妾身的意思是郎君当没看见妾身，一叶障目也！”

说话间，月光拨开云层，丝丝缕缕的光线打在她的面庞上，本是十分颜色，朦胧地柔光加持，白得剔透，美似如玉。

定定地盯了好几眼，孟玉瓒眸色微沉，喉咙莫名干痒难受，忍不住地用手柱唇假意咳嗽了几下，微转身撇开脸，装作看不见。

沈若棠识趣，快步走进卧室。

这门还未来得及关上，孟玉瓒随后就到。

他一手抚上门把，“等等。”

“郎君！”沈若棠脱口而出。

孟玉瓒调笑道：“孤进自己的卧室，不用经过你批准罢？”

沈若棠咬咬唇，摇头道：“不用。”

孟玉瓒见她额头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抬手给她拭去，却被她嗖地一下躲开。

这样的举动，孟玉瓒面色顿时微沉了下来，把手收回，“你怎么了？”

沈若棠把香料放在台面上，对他道：“妾身有些不习惯。”

“不习惯？”孟玉瓒问。

沈若棠缩着脑袋怯怯开口，“郎君贵为太子，哪有太子照顾侍妾的道理。”

原来如此。

孟玉瓒笑道：“孤只是想替你擦擦汗，孤没想到这一层，是你多虑了。”

沈若棠见他笑，她亦跟着笑，也不再多言，只是从袖笼里掏出一块叠好的手帕出来，给自己擦擦额头上的汗。

“……”孟玉瓒轻轻叹了口气，“见你慌张张的，看来是孤吓到你了。”

沈若棠立即回道：“没有！绝对没有！”

孟玉瓒神色平静，“瞧把你吓得，旁人不知道的以为孤在欺负你。”

说到欺负二字，沈若棠想到两人每回在榻上做的那事儿，小脸倏地涨红，小声嘀咕一句，“是有被你欺负过。”

还欺负到要哭着求饶才行的那种。

孟玉瓒见她瓷白的脸绯红泛泛，想必是想到旁的去了，若再打趣她，今晚休想允他上榻，默了半晌，转移话题。

“这么晚回来，用饭否？”

话音刚落，沈若棠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咕噜一声。

沈若棠有些羞窘，抿了抿唇，笑道：“这下妾身想说不饿都不行了。”

孟玉瓒亦笑，“那与孤一道用膳罢。”

说起来，沈若棠鲜少跟孟玉瓒一道用膳，多数时候都是他回来得晚，都是她先用膳，现在说要跟她一道用膳，她还有点不自在。

思量间，想到自己刚买回来的香料，自告奋勇，说要给他下厨做一道南诏国的地道美食。

孟玉瓒听后，微微抬起线条优美的下颌，眸中倒映出少女甜美笑脸，“哦，你还会做家乡美食？”

沈若棠眼神坚定，“妾身做的不敢说比晴雪、追月二人做得好吃，但不至于难以下咽，只是不知郎君赏不赏这个脸给妾身。”

孟玉瓒挑高了眉弓，骂了句小呆雁，笑问：“孤像不给你赏脸的人麽？”

沈若棠瞳若秋月，笑得娇媚婉转，“不像，倒像是……”

说一半，不说一半。

倒有些吊孟玉瓒的胃口。

“倒像什麽？”孟玉瓒转动拇指上的玉扳指，不动声色道，“算了，你还是别说出来，省得孤胡思乱想。”

沈若棠愣了一下，“你也会胡思乱想？”

“快去做你的饭，孤饿了。”孟玉瓒锋利的琥珀眸子泛着几分漫不经心。

沈若棠遵命退下。

不到半个时辰，她随晴雪、追月二人捧着碟子进来。

孟玉瓒坐在窗前看书，闻到不一样的香气，放下手上书籍，起身去看。

看到沈若棠做的菜色香味俱全，便问：“用什麽做的？闻起来很香。”

沈若棠布好菜后，对他说：“加了西域来的香料，这碟炒血鸭吃起来咸香可口，很适合拌饭，郎君快尝尝看，妾身的手艺如何。”

孟玉瓒执箸子，夹起一块色泽红润的炒血鸭放入口中，一股辣辣味直窜喉咙，如若火烤，忙端起饭碗扒拉几口饭。

“很辣吗？”沈若棠见他面色通红，含笑着问。

孟玉瓒眉头要拧成川字，“明知故问。”

沈若棠幽幽地看着他，“郎君，你被辣椒呛红的脸很像一颗诱人的樱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