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崎思索，“就是说，道门也摸不清具体的过程。”

伏羲斟酌道：“也不是全然摸不清楚，道门有推算之法，可以推算生灵的生平。”

“哦，通过什么办法来推算？”

“通过道，不过我不知道该怎么向你解释。”伏羲摊手道。

山崎思索，“不用解释，我大概明白了。”

女娲好奇，“你明白什么？”

“道，应该是洪荒定的规则的源头。”

“可以这么说。”

“所谓算法，只是一个解析道的方法。”

“啊？”伏羲和女娲都愣了，真没想到这个。

山崎思索，“而道门知道这个，道门的传承，确切说是鸿钧的传承一定非常特殊，所以知道其他神兽不知道的事情。”

伏羲摇头，“这就不好说了。”

山崎琢磨道：“那么先放下，先说另一个问题。”

“我在意的另一个问题，是关于因果规则，是杀戮的果报。”

“因果应该一直存在，但如果说杀戮的果报，就是杀戮，那么神兽早该死了。”

“因为无数万年来，每一个神兽都杀戮了无数生灵。”

“但一直以来，都没有神兽死。”

“按道门的说法，就是气数未尽。”

“那么，问题来了，神兽为什么气数未尽？”

伏羲思索，“这，也许是神兽给妖启蒙，有功德在身。”

“我承认神兽给妖启蒙是有功德的，但因果之道，如果说就因为启蒙，而让神兽一直活着，那就对神兽太宽厚了。”

“但妖能够开智，确实少不了启蒙术，这正好说明神兽的气数，启蒙术在，神兽的气数就在。”

“那么之前呢？在神兽对妖进行启蒙术之前，神兽为什么能够活着？”

“这……”伏羲说不上来了，不是没想到，而是说不出口。

女娲脱口而出，“因为神兽够强，那时候的洪荒，还是以神兽为尊。”

山崎点头，“这就是问题了，其实从来都不是气数，从来都是强弱。”

“神兽后来就成了妖的食物，许多真龙都死了，而陆上的神兽则很机灵，虽然被追杀，但没有死。”

“这固然可以用气运来解释，但首先是实力，是智慧。”

女娲皱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山崎整理道：“这一次巫与妖的战斗，有很多神兽死了。”

“我知道，有些神兽后来有活了，昊天刚才说了，真灵重聚。”

“用道门的说法是，气数未尽。”

“但这一次，神兽死伤惨重，原因是巫怒了。”

“而根源在于，太一却做了让神兽，让妖，让巫，都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

“在我看来，神兽，妖，巫，洪荒之中任何一个正常的生灵，都不会去干这种事情。”

“不是说，一个族群不会对另一个族群赶尽杀绝。”

“相反，这种事情，在洪荒比比皆是。”

“只不过，任何一个首领，都不会在战斗没有分出胜负之前，就跑去袭击对方的弱者。

“那不是在战斗，那是刺激对方拼命，会极大的伤害本方实力。”

“我理解，太一是看妖的攻势不猛，想逼迫巫愤怒，让巫去与妖死战。”

“问题在于，妖都是太一的逼迫来的，妖不想打斗，很正常。”

“而且妖是太一的部下，刺激巫，逼巫去妖死斗，这道德吗？”

“显然，这是不道德的。”

“任何一个妖，都干不出这种事情。”

“妖也许不爱惜别的族群，但必定会爱惜自己的族群。”

“太一作为妖的统帅，他的所作所为，我看不出来有道德，我看到的只是力量。”

“太一自号东皇，设立天庭，分封洪荒天下。”

“我也没有看到道德，我看到的只有力量。”

“换句话说，只要有足够的力量就可以统领洪荒天上地下，道德只是拿出来说的一个借口。”

“好吧，这我也能够理解，毕竟洪荒一直以来都是力量为尊。”

“至少我就是靠力量活着，太一几次要杀我，我都没死。”

“事实上，我当时也不知道是天书造了雷劫。”

“所以，等我知道了，我就把太一拍死了。”

“如今这是又一次，连着帝俊一起拍死了。”

“这跟气运，跟道德无关，只是因果，只是实力。”

“我实力够强，所以我能够活下来，而太一与帝俊就算不死，短期内也别想再出来。”

“哦，说的有些偏了。”

“我要说的不是力量，而是太一刺激巫的那个做法。”

“我的意思是，我怀疑太一会干这种事情，就因为是道门设立了道德因果。”

“是因果受到了道德影响，是道德影响到了因果。”

“怎么说呢，就是道德之道与因果之道相结合以后，会让不道德者，作出连他自己都想不到的事情，以此促进因果之道的了结因果。”

“至于是不是，我不知道，我想鸿钧与他的道门也不知道。”

伏羲与女娲一起沉思，消化山崎的话。

话里的意思就是道德之道，表面上是好的，是引导向善的，但实际上是个祸害，只会让小事变大事，让大事变得难以收拾。

山崎思索着继续，“洪荒之中原本就没有道德，只有因果，所以大家各展其能，能活的就活，该死的也会死。”

“道德这事情，洪荒之中前所未有，这是道门提出来的。”

“我不知道，道门对于道德之道，到底了结多少。”

“你们从来只说道德之道如何如何好，却从来没有说过具体的事情，想来你们也不知道。”

“想来不是道门不说，而是道门也只知道运转的过程是怎么样，却不清楚到底是怎么运转的。”

“就比如水从空中落下，道门只知道水落下了，最终落在地面，落在何处。”

“但道门不知道，在这个过程中，每一个霎那间，水的速度是多少，方向是哪里，有没有受到风的影响，等等。”

“那太繁琐了，我相信可以算出来，但我不相信有谁会去算。”

“所以我可以肯定的说，道门并不知道，道德与因果合在一起如何具体是怎么运作的，究竟会怎么影响，会花多少时间起作用。”

“我相信鸿钧说的道德之道是向善的，是道德的，但他们本身的道德是自私的，还是无私的，这就只能让时间去确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