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兽犹斗

《困兽犹斗》

第124章 呸!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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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俊义回来了,先到了东平府,带来了一千匹马,这是当初苏武与金人的交易尾款,当然,苏武也再把铁给女真人补齐。

还带回来了大量的毛皮,珍珠,人参,具体值多少钱,还不好估价,简略估了一下,大概在十五到二十万贯左右。

朱武也终于把这一趟抢劫梁山的财货都做了一个统计,其中大量的东西,也等卢俊义回来之后,再来估价。

其中,金银加上钱,大概就有九十万贯左右,再加上的物品,粗略一估,大概也值个五六十万贯,还待卢俊义去一一发卖。

粮食就不计此列了。

苏武坐班在衙,看着诸般账册,也听着朱武慢慢汇报。

此番收获巨大,苏武自是很高兴,却也并不减轻多少心中压力,一百五六十万贯的财货,放在几个月前,苏武做梦都能笑出声来。

但放在而今,苏武还是要精打细算,练兵养兵是其一,置办军械是其二,真正还有一个大头,那就是造船。

光造船这一项,苏武就头大,还有一点,这造船之事,海船与河船,苏武也没闹明白其中的差别。

若是河船也可以出海,那倒是好说,往后还都用得上。

若河船出不得海,那往后就只能当商船用了,毕竟来日打的是辽国。

那就成了一锤子买卖,投入巨大,回本巨慢,但又不得不造,不造就破不得梁山。

卢俊义在一旁,已然喜笑颜开:“兄弟,这金国之商路,真不错,往后还要去,去一趟便是十几万贯的利益,也无甚危险,此般,捡钱都没有这么快。”

苏武也答:“可惜,走不得太久。”

利益是大,但在苏武心中,其实也没有那么大,一趟就算赚二十万贯,一年最多也就走得五六趟,因为也还要准备物资,还要陆路运送,出海,再回来,快不到哪里去。

如此,一年也就是一百来万贯的事。

如今苏武心大了,也是时间不等人,就好比童贯与辽开战,下手就是四百万贯,卢俊义这么跑,得跑四年才赚得到童贯一挥手。

心大的苏武,头疼不已,起初还想着靠什么正店挣钱,后来也想着靠叆叇挣钱,这些东西,不是不挣钱,挣的也不是小钱。

但与苏武如今的局势一比,这些钱,着实不够用,杯水车薪,当然,多赚一点是一点。

想来想去,苏武心中知道,还是他妈抢钱来得快!

杀鸡取卵的抢法,最快,却又做不得。

也想大宋朝,整个朝廷,如今一年度支不过七八千万贯,其实不算少,却更知道,如今大宋朝,一年的军费支出,就占了朝廷度支的大半,大概在五千万贯往上。

这朝廷……

怎么哪哪都透出一种……不合理?

苏武一时也想不明白这些,也难得去仔细分析,便也想到了梁山,梁山这一回,虽然损失过半,但也应当得了一百几十万贯的财货。

换句话说,梁山在高唐州速抢一通,大概就是三百万贯出头的收获。

梁山肯定也要造船,也要练兵与打造军械,要做的事情与苏武其实是一样的。

但他们的情况,肯定比苏武差了几个级别,因为苏武是官军,上有制置使,下有大名府首富……

所以,苏武得到一切的直接成本与隐性成本,都要远低于宋江。

兵员素质,梁山也远远比不得苏武,但兵员数量,梁山又大大超过了苏武。

此时梁山之上,定然已是一万人不止了。

苏武招兵,虽然也招得不少,新兵却也只招来了三千来号,正在加紧操练。

军队扩编,自然也有许多老兵开始加官进爵。

苏武此时麾下,才五千出头,辅兵不算。离与童贯约定的一万强军还差得远,苏武还想真养出两万满额,那更差得远。

真是头疼,养兵的钱暂时是不缺了,缺人!

这大宋朝……

不是苏武没想过要到别的地方去招兵,但这件事是不能做的,朝廷有朝廷的规制,人家可以来,你不能正经去招,除非有朝廷的旨意,苏武才能越界做事。

其实人家来也来不了,这又涉及到户籍制度,虽然从真宗时代开始,户籍制度就慢慢松了许多。

但古代王朝,户籍制度就是社会安定的基石,是永远不会真正放开的。

当然,户籍制度框不住所谓江湖好汉,也框不住有点钱的人,更框不住读书阶层,但就是能框着底层百姓,底层百姓也没有那个能力远走他乡。

苏武又陷入了一种新的焦头烂额之中。

怎么能在大宋朝做到让一个地方的百姓,家家户户真的踊跃参军?

这个命题,苏武暂时有些无解。

但也有一些缓解之法,还是发文到京东两路各个州府,每个州府也派一小队人去,到处去竖起招兵,也带一些钱……

却也只要良家子。

有些州府兴许不配合,也没办法,有些地方还是会配合,至少莱州赵明诚不会不配合……

多招一个是一个,这是一项长期的工作,要一直做下去。

这也是苏武每日坐衙处理的事,什么人带队,带多少钱,拿着官府文书,去哪个州府……

苏武案前,诸般公文,已经放满了,便是一个一个来看。

卢俊义在一旁,也是摇头:“兄弟这案牍,苦也!”

苏武点着头,也还来说:“哥哥当帮我多寻一些人才来才是,我这衙门里,人手太缺。”

卢俊义点头:“好说,大名府里多是寻差事的人,若是有人愿意到此处来做个刀笔吏,我只管给个路费与书信,让他来……”

“好!”苏武点着头,却又说:“也当多寻那大才之辈。”

卢俊义想得一想,又说道:“倒是也有这么一个人,叫做许贯忠,此人与我倒是有过交际,昔日里与小乙也是交好,那皇甫端也识得此人,此人大才也,通晓许多语言,连契丹语也不在话下,喜欢走遍各地山川,见识广博,胸有沟壑,只是此人过于散漫,倒是也不知他愿不愿意谋份差事……”

苏武一耳听来,只觉得耳熟,立马转头:“哥哥,定帮我请来此人,且不论他愿不愿谋差事,且请到东平府来看看,他不是喜欢走遍各地山川吗?便请他到东平府来玩玩也可……”

“嗯,好,我回去便差人去打听一下,先请他到大名府耍弄一二,再邀约他来东平府看看……”

卢俊义点着头,便是把此事放在了心上,也知道自己这位兄弟之事,都不是小事,既然识得这么个人,便当去想想办法。

苏武如今其实挺尴尬,正儿八经有功名有官身的,他是弄不来的,乃至军中正经有地位的,也不会到他门下走动。

那就只能托付着卢俊义在江湖交友广泛,找一找在野遗贤。

乃至还有许多人,苏武心中略略知晓,但太远了的,又伸手够不去,大宋虽然不大,但着实也不小,一去几千里,寻一个人,寻就是难事。

还要说服人家来,那更是难上加难,谁没有个故乡,若是正经有份差事,不是走投无路,谁又愿意背井离乡?

如今又还不是真正乱世天下,真的天下一团乱麻。

要说什么诚意去打动人心,你怎么去展示诚意?钱?得多大的诚意去让一个有正经生活的人背井离乡几千里来东平府投军?

若是真的靠钱,他放弃一切故土生活与亲朋,真来了,这又还能是历史上那个赤胆忠心之人吗?

许多事,无奈,苏武却又岂能不知西北有那泼韩五?婺州有那王禀……

乃至近在河北几百里,去寻一个人都不易,寻到了,他若日子不差,不是走投无路,凭什么背井离乡来投军?

所以,卢俊义说许贯忠,苏武便不说什么让他来投军,先托着关系请他来玩玩,先让他来,看看苏武这支军伍,看看这般的军伍,看看这一伙军汉,能不能让他感点兴趣,如此,且再看他愿不愿意留。

人与人,先要发生交集,再来谈论交情,再说那些理想理念信念,乃至利益钱财,才能走到一起。

也是苏武如今,大名还不够,若真有一日,名满天下了,许多人都不用去招,他自己说不定就会找来。

所以,许多事,急不得。

得先让自己真正强大起来,慢慢的,许多事就能迎刃而解。

“兄弟,那我先回大名府了,帮着兄弟先把财货发卖,也寻着人去……”卢俊义起身拱手告辞。

苏武点着头,也起身,往外相送。

却是卢俊义走着,忽然想起一件事来:“那个完颜乌珠,你那女真兄弟,又给你送了六十个人,一并带回来了,说你送给他的甲,救了他好些兄弟的命,所以他再送你六十个,说是凑够一百之数,也说他自己也缺人,不好送多,让你见谅。”

苏武闻言倒是意外,心中却也有热,复杂之下,又有苦笑:“你再去啊,再带二十套甲胄去给他。”

卢俊义却笑:“兄弟,他如今,不太缺铁甲了……”

“怎么说?”苏武问。

“他如今,麾下铁甲,四五百号之多。”卢俊义答着。

真快,太快了。

苏武点着头:“那就不送甲胄了,给他送点粮食吧……”

“粮食倒是挺好,辽东之地农耕不多,产量不多,城池里也存粮不多,他倒是缺粮,我自是替兄弟安排好就是。”

卢俊义再拱手。

苏武又去送,送出营门,卢俊义上马就去。

苏武回头,便是喊:“二郎!”

武松从远处校场而来:“哥哥……”

如今武松也忙。

“又得生熟女真六十,你去寻寻在哪里,带回营去。”苏武说着。

武松高兴不已:“好好好,这般女真太好用,陷阵骁勇,越多越好。”

武松说着,便立马到处去找,财货之物,马匹,粮草,人员,军营里挤得满满当当……

这城中军营,其实慢慢不够用了,当在城外再建一座大军营,也要立马着手动工。

武松近来很忙,陷阵一营,正在扩充,五百之数,这倒是不难,便是军汉们都知道,陷阵就是先锋。

先锋就是功勋,就是赚钱,许多人都想进陷阵一营,还待武松一个一个来挑,有些人,连小队头都不愿意当,就想进陷阵营。

将军的钱,那是真给!

如今,便是一百生熟女真,加四百东平府军汉,陷阵一营就算齐备了,铁甲自不用说。

苏武又去坐班,屁股都要坐疼了。

宗泽已经出发去济州了,便得赶紧装钱给宗泽运去,越快越好,南方的大木,会从运河而来,来得也会很慢。

还得给宗泽配一班保镖随在身边行走,不能让宗泽这个老头让贼人拿走了。

乃至,宗泽若是磕了碰了摔了,苏武都不愿意。

保镖得多,一个都曲铁甲,四五百匹马,也帮着宗泽提高一下来去信息的效率,便也是宗泽办事的效率。

宗爷爷,就得供起来。

军中操练,呼和来去,热火朝天。

苏武埋头,只管公文在写,军汉出门,公文先行,印鉴要齐。

却是门口李成来报:“禀报将军,京畿禁军先锋已至,让我等准备粮草,也要派人出城区迎!”

苏武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他妈的,京畿禁军就是脸面大,走到哪里吃到哪里,还得好生伺候。

当然,理论上,吃的是州府,不是吃苏武,但实际上,如今吃州府,就是吃苏武!

行吧,不说别人,呼延灼来了,岂能不去见一见。

“备马!”苏武大手一挥。

一彪快马出营去,直接出城,京爷,那是大爷。

京爷来帮你苏武剿贼,那能怠慢了吗?

出得城外七八里,勒马等着吧,就看那旌旗招展,健马如云,甲胄也多,当真是威武不凡,不知绵延多少里去。

头前大纛,上书两字:呼延!

上去迎吧,苏武打马上前去,倒也不堵路,先让一边,让大军往前,只等看看哪个是呼延灼。

也有苏武之语:“不知哪位是汝宁府呼延将军?”

其实好认,一匹天子钦赐,踏雪乌骓马,通体青黑,四蹄有白,高头大马,健壮非常,明显比左右之马高出一头去。

真是好马!

那马上坐的人,也是仪表不凡,高大壮硕,面相硬朗,左右腰间,两柄铜鞭,也就是两个大铜“棍子”,他正目光如炬,也看苏武。

呼延灼倒是骄傲,侧脸来看,眼神在苏武身上扫了一扫,就问:“当面何人?”

岂能不骄傲?殿前司高太尉亲点之第一猛将,开国将门嫡系之后,天子亲自召见之人,恩宠有加。

到得地方上遇到军将,他不骄傲,谁骄傲?

苏武拱手一礼:“在下苏武,京东两路兵马副总管。”

呼延灼闻言,倒是收了几分骄傲,但依旧骄傲:“哦,幸会,倒是听说你剿过几贼,有些功勋。”

这话说得……

那苏武能说什么呢?只管来答:“些许小贼而已。”

呼延灼马匹出了队列,往苏武身前来,左右跟了两员大将,身后还跟一些亲兵。

倒是马匹也不停,依旧往前走,苏武自也就只能跟着呼延灼身旁去行。

呼延灼开口:“杀了贼就是杀了贼,但这大贼啊,你们剿不得,自是本将来剿,你放心,本将此番大军前来,定然帮你们剿灭梁山贼寇。”

苏武只管点头:“那就拜托呼延将军了。”

“府衙里粮草可备了?京中早早嘱咐,可不能出差池,影响剿贼大计。”呼延灼又问,倒也是他的职责。

苏武只管又点头:“备了该有的数目。”

“不错不错!各路州府都备得妥,剿贼之事方才马到功成。”呼延灼好似大领导,那也没办法。

别看苏武官职品级已然不低,但与呼延灼一比,其实还真比不了,人家连天子都能见。

苏武倒是也问得一语去:“失礼一问,将军勿怪,不知呼延将军此番如何剿贼?”

呼延灼嘴角一弯:“苏将军你也看到了,此番本将麾下,何等精锐?大军一到,贼人怕是望风而逃,本将也知那梁山环绕在八百里水泊之后,也无妨,只管往那后山去打,一战破之就是。”

倒也自信,再看呼延灼身后两人,想来一个是百胜将韩滔,一个是天目将彭玘。

三人,按理说,都是梁山一百单八将里,有座位的,座次还不低。

苏武答得一语:“那梁山后山,虽然与陆地相连,但相连之处,险要非常,地势难走,关隘险要,怕是难攻。”

苏武也代入了一下宋江,若他是宋江,如今梁山之上,钱粮不缺,也操练了许久的兵马,朝廷京畿禁军万数来攻,出战兴许也会出战,但主要的战略战术,一定是稳守山寨。

呼延灼只答:“强攻就是!”

苏武倒也不取笑呼延灼,只待呼延灼真到了梁山后山去看,自然就会后悔,如果那后山真的这么好攻,苏武又何必造船呢?

便是那里,连大量的兵马都摆不开,又还要面对山岗陡峭,关隘高耸,看着就让人望而兴叹。

宋江把落草之地选在梁山,又岂能不是深思熟虑?

呼延灼见苏武不说话,便来问:“怎么?苏将军,本将所言,有何不妥?”

苏武来答:“呼延将军且先去看看那后山之势,兴许不那么简单。”

却听呼延灼身后天目将彭玘开口:“你们打不进去,自就说难,我们精锐而来,城池州府也不在话下,贼人不过乌合之众,有何难之?”

更听那百胜将韩滔也开口:“便是此理,你们剿贼不得,就来与我们说其中艰难,些许心思,少来多言!”

苏武看了看彭玘与韩韬,心中并不生气,只是一叹,唉……

这两人在故事里,上阵,一个被扈三娘擒住,一个被刘唐杜迁擒住。

被擒住之后,点头就降。

此时在苏武面前,却又牛逼哄哄……

这叫什么?骄兵必败?

京畿禁军,莫不真以为自己是精锐中的精锐?莫不真以为贼寇皆是乌合之众?

是的,他们真是这么认为的!

苏武又能说什么呢?只管说:“那自是不一样,诸位一来,如此大军,梁山之贼,自是不在话下。”

行吧,你们先去干。

呼延灼闻言,倒也脸上带笑,又把话往回说:“苏将军不知,我这两个副先锋,武艺高强,最是悍勇,武夫性直,苏将军见谅。”

苏将军怎么能不原谅呢?只管拱手:“咱们武夫之辈,自是性格直爽,无妨无妨……”

小弟吹牛逼,大哥也把牛逼接住,却还说什么见谅之语。

这套东西,苏武岂能看不懂。

便是呼延灼此时,显然也很是自大,不过,呼延灼还真有一身万夫莫当之勇,他那两个副先锋就差太远了。

呼延灼也笑:“苏将军也是爽快人,苏将军只管看着,此番我等上阵,定杀得贼寇片甲不留。”

“预祝呼延将军得胜凯旋!”苏武倒是没有那么多阴暗心理,犯不上。

便是眼前三人,在苏武眼中,压根就不是竞争对手。

反而那梁山上的宋江吴用,而今已然算是个对手了。

宋江吴用之流,还真不是呼延灼可比。

迎着呼延灼万数精锐大军与几千辅兵到得东平府外,也早已选好地方让他们安营扎寨。

府衙里自然会送粮草出来,便也是东平府的辅兵来运送。

再把呼延灼带到府衙里去,见一见程相公,见程相公,韩韬也好,彭玘也罢,自是不装逼了。

那是有礼有节,躬身有笑。

程相公也是笑着勉励几句,祝福几语,夸奖一番。

孟娘正店再吃一顿,程相公便是来都不来,并不来作陪,呼延灼自是没有什么不快,本属正常。

什么身份地位,岂还要大宋栋梁程相公来作陪吃酒?

自也就是苏武来陪,只管吃饱喝足,送出城外去。

只待陪完了,人也送出城了,苏武身旁有李成,终于是忍不住了:“将军,这京畿禁军,这般无礼吗?”

苏武笑着答:“哈哈……不必在意。”

李成自是在意:“我也看不出他们有什么了不起的,且看他们扎营,扎营都扎不利索……”

谁说不是呢。

苏武只管又说:“京畿禁军,自不同咱们小地方……”

“将军,你怎么能不生气呢?他们一个个趾高气昂的……他们打过仗吗?”李成是真生气,但他没资格去发作。

“没打过仗,也不妨碍他们趾高气昂,不必计较了,随他们去吧……”苏武还得安抚一下李成。

这就是头前,苏武为什么不让麾下军将一起来作陪的原因,不说别人,就二郎那性子,今日酒席之中,只怕当场就要发作。

着实没有必要,受点委屈的事情,就让苏武一个人扛着就是,大哥就得干这活,倒是苏武自己,并不觉得有什么委屈。

倒是把李成委屈坏了,又说:“将军,且看他们,看他们会不会打仗,上阵了是不是也如今日这般趾高气昂,我还就不信了,我看着呢,别看他们光鲜亮丽,队列都不齐整,那么多马,许多人马都骑不好……哼!”

苏武真点头:“嗯,到时候,带你一起去看。”

“将军,真的吗?”李成问着。

“当真,一起去看看就是。”苏武点头。

“那再好不过,我非得去看看,看看他们上阵到底打个什么样!”李成憋着一股劲,三个不服,八个不忿。

便是东京的京爷,凭什么高人一等?

凭什么看不起自家将军?

第二日大早,李成还有意打马出城去看,看那些东京的京爷收拾营帐,整队再走。

看着看着,李成在马背之上,就是一个动作:“呸!什么东西!”

如此,李成又打马而回,进了军中,来到苏武面前:“将军,我去看了,比咱们可差得远呢……”

苏武苦笑一语:“你还去看作甚呢?”

李成来答:“我非要去看,我就看看,那么多人,我还没见过呢……”

李成着实心气难消。

武松此时进来,听得一半,便是问:“非要看什么呢?”

李成欲说。

苏武摆摆手:“那就都随着去看看吧,二郎,点陷阵营五百,咱们跟着京畿大军学一学打仗!”

李成满脸郁闷:“将军,与他们学什么?”

苏武不说,只管往外去,也是大喊:“杜兴,杜兴!”

“卑职在呢!”

“点五百辅兵,备一营十五日粮草,出征了!”苏武大喊。

杜兴连忙拱手:“得令!”

武松飞奔先去,就听营中鼓声隆隆。

五千之军,各处来聚,出征命令来得突然,却是军中一切有条不紊,领马匹,领甲胄,装粮草,备营帐……

左右军将也聚在一处,只可惜个个失望。

五百人去,就陷阵营,谁也不带。

几千军汉,也是一脸失落,各自散去,垂头丧气,赚钱的机会,又没落在自己身上。

苏武自己也先去与程相公报备一下,只说随着去看看京畿禁军剿贼。

然后回来命鲁达朱武暂代府中军事。

如此,当真说走就走了,倒也不远走,一百多里路的事。

只待苏武这边都出城了,城外一万大军,还在收拾。

只看苏武带着五百军,一千多匹马也出城来,苏武还上前去见呼延灼,倒是没带人去,一人就去见。

呼延灼倒是看得新奇,只问苏武:“苏将军麾下,倒是也有一彪精锐啊?何以苏将军有这么多铁甲马匹?”

苏武只管敷衍:“军中之事,呼延将军岂能不懂,难得养得这些,千难万难,这些马啊,多靠马贩从辽国走私,更是程相公舍得花钱治军。”

呼延灼点着头,倒是会意到了,不外乎虚报名额,将养精锐。

呼延灼也夸得一语:“未想程相公当真舍得公帑治军啊,难得难得,如此上官,少见。”

苏武打了个哈哈,只管说:“此番随在军后,便是学一学呼延将军打仗之法。”

呼延灼自信非常,只管点头:“好说。”

那彭玘在后,更来一语:“那苏将军是该学学,苏将军不知,呼延将军一身武艺,那当真是万夫莫当!见识见识也好。”

韩韬来讲:“嗯,你们就跟在后面吧,跟在那些辅兵之后,且看看我们是如何剿贼的。”

苏武这就算是打过招呼了,带着五百人,往一万多人之后去走。

路上,倒也惬意,苏武还能哼出小曲来,上一次在青州听的那《雨霖铃》的词牌之曲。

武松倒是会意过来了:“哥哥,咱们不上阵啊?”

李成气呼呼先说:“二哥,哪里要咱们上阵?这不有京畿禁军吗?”

武松便问:“那咱们来作甚?”

李成气呼呼又说:“将军不是说了吗,咱们来学打仗呢……”

“啊?学打仗?”武松一脸纳闷,这东西还要学吗?不是有手就会吗?都打多少次了。

李成憋不住了,开口直白:“二哥你不知,真是受气呢……你听我与你说……”

李成是一通说,苏武倒也不拦着了。

武松听得是毛都炸起来了:“哥哥却受这般鸟气,直娘贼,且让我去寻他们,看看他们手底下有几番本事。”

“二郎,罢了罢了,都要上阵了,不必如此去乱军心。”苏武如此一语。

武松自也省得,却还是愤愤不平:“那就去看看,去学学,学学人家怎么打仗。”

武松倒是也学会了阴阳怪气。

苏武笑了笑:“不打仗,倒也轻省些。”

一万大军,自是直往那梁山后山而去。

梁山之上,岂能不知消息?便是老早就知道呼延灼大军将至,备战多时了。

此时呼延灼大军已近,大战将起。

聚义堂上,早已济济一堂。

晁大哥有开场白:“兄弟们,此番大战当前,诸位兄弟当同心协力,一战得胜。”

兄弟们连连点头。

只等公明哥哥说话:“此番当胜,如此,朝廷才知晓我等之厉害,兄弟们才有得好日子。诸位兄弟,只听吴学究军令,万万不得有误。”

“遵命!”众兄弟拱手来答。

吴用点着头,开始下令:“此番官军无船,只从陆路而来,虽然看起来人多势众,但只要紧守山寨关隘,官军必是万万不可破也!”

众人也都点头,也是心中有数。

吴用再说:“但……此番也是极好的机会,咱们山寨而今,虽然钱粮不缺,兵刃也多,但甲胄着实置办得慢,已然侦知,这伙官军从京畿来,甲胄良多,咱们当想想办法,缴获一些才是……”

宋江点头:“正是此理,诸位兄弟不知,这伙官军,不仅甲胄多,马匹更多,咱们正缺良马,若是能再得一些好马,那真是来去如风,州府之间,大可去得。”

两番话一说,只看在座,一个个都是两眼放光。

其中,出身官军军将的花荣更是开口:“那此番一定要把握时机,出城战一场,如此方可缴获,只要得了甲胄与良马,咱们操练一彪马军出来,与那苏武争锋,便是不在话下。”

吴用点头:“正是此意,山寨之军,已然操练了一些日子,当选其中最精锐聚在一处,花荣将军与朱仝雷横两位兄弟领兵,等待时机,出寨一战。”

“得令!”花荣、朱仝、雷横,三人拱手。

“俺也要去!”李逵上前来争。

吴用笑了笑,看向宋江,宋江也是苦笑,便是宋江开口:“你这黑厮,此番就允你一回。”

李逵高兴不已:“嘿嘿,还是公明哥哥待俺好!”

吴用再开口:“其他兄弟,只管随着公明哥哥把守山寨关隘。”

却听堂外有那喽啰来报:“报,山寨外传回消息,说是东平府苏武此番也来了。”

晁盖面色一惊,只看左右宋江吴用,宋江也是面色一惊,去看吴用。

吴用连忙来问:“他带了多少人来?”

“五百之数!”

吴用此时才看宋江,宋江也是心中一松,摆摆手:“五百人马,不在话下,必也不是主力,不必多管,只管寻得那呼延灼之破绽,一战得胜,敌人自溃,那苏武便是再来,凭他手上五百人,奈何不得咱们!”

花荣也来说:“哥哥们自是放心,便是此番苏武凭着五百人来了,山寨里悍勇之人无数,兴许正好也能拿得苏武。”

宋江便是开口:“好,此番军心可用,兄弟们上下一心,正是奋死一战,此战过后,我山寨强军,便是再也不惧任何人来。诸位兄弟,在此一礼,万望尽力!”

说着,宋江躬身一礼左右。

众人连忙回礼去拜。

吴用开口一喊:“诸位兄弟各自去也,各司其职!莫有纰漏,否则,军法从事!”

“得令!”

便是山寨之中,当真一个个摩拳擦掌,着实是几番憋屈几番仇怨,已然也有了几分哀兵之态,如今不比以往,心中一股愤懑,正要发泄!

梁山上下,备战多日,此时也是有条不紊。

两日之后,呼延灼大军,正式开到梁山之下,营寨先立。

呼延灼带着众人前去观瞧梁山关隘,他倒也不是真不会打仗,只是以往真没打过,只是做过一些追缉擒拿作奸犯科之辈的事,此番算是初次上阵。

只待一看梁山后山这地势关隘,呼延灼便也皱眉。

显然苏武所言不差,这里地势,当真有一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感,关隘依照山势而建,左右两边都是高耸峭壁……

关隘还不是一个,层层叠叠四个一路而去,山虽然不高,但这地形着实险要。

路也不好走,真要上山,只有小道,大军显然排不开。

这比攻打那城池的城墙可难太多了。

呼延灼叹得一口气去。

却是身后彭玘已然开口:“将军,明日只管邀战,且看那贼人敢不敢出来应战,若是不敢,便是先灭一番他们的士气。”

呼延灼点着头:“唯有先如此了。若是如此不成,当在附近州府招揽工匠,打造登高器械……”

韩韬却说:“这般,倒是不知要拖到什么时候去……我想那山寨之中,不过都是一些贼寇之辈,当是有勇无谋,必能使计策引诱他们出战,如此,可得大胜。”

呼延灼点着头:“一步一步来,明日先邀战再说,若是贼人胆怯不出,再想办法引诱。”

却是说着,呼延灼忽然一问:“那苏武呢?”

彭玘也问:“将军寻他作甚?”

“他是本地人,自也要问问他,这山寨可有什么小路可上?”呼延灼如此一语。

彭玘就答:“便是有,他怕是也不会告诉咱们。”

“为何?”呼延灼少了这几分弯弯绕。

“将军,他们剿贼不力,朝廷岂能不怪罪?若是咱们一战而胜,岂不更显他们无能?他岂会真心帮衬咱们?”

彭玘答着。

“正是此理,他说来学咱们打仗,兴许就是来看咱们笑话的。”韩韬也说。

呼延灼皱眉不止,只说:“那就派人去问问本地百姓,此山不高,可有小路能上。”

“嗯,我这就派人去问。”

只待问来问去,本就不是什么高山大川,却是哪里有什么小路?

无奈之下,只看第二日大早。

呼延灼大军早起,开始在山脚下排兵布阵,当真是旌旗招展,健马如云,甲胄熠熠,威势不凡。

苏武一营人马,穿甲上马,倒也不近前去,只管远远看着,连大纛都不立,只看远处呼延之旗帜高耸。

武松有语:“真是白费功夫,这贼人会出来吗?只管打造长梯就是……”

武松倒是经验十足。

苏武却说:“二郎,贼人还真不一定不出来……”

“啊?哥哥,快快教我……”武松立马起了兴致。

苏武真教:“练兵不用,练来作甚?练兵之法,岂能不是要上一阵?若不真正上阵,练得再久,又有何用?”

武松闻言,想得一想,立马点头:“哥哥是说贼人会出来打一仗,如此练兵?就像咱们昔日一样?”

苏武点头,又说:“这么多好马好甲好军械,岂能不动心?贼人岂有不知这支禁军与他们一样,也不过是初次上阵?”

武松自是明白,也有兴奋:“哥哥高明,若我是那贼人首领,我也当打一仗,怕什么?都是初次上阵,谁比谁厉害?只管一方气势一起,另外一方自是一泻千里。真是这个道理,我又学会了。”

苏武顺了顺缰绳,笑着:“等着吧……”

(兄弟们,今日不知说啥,有点累,就记录一下,第二十七天的万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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