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虚无”吗?漆黑一片,却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感。
明明四周都是黑的,陆承泽低头看了看自已的双手和双脚,但自已的身体却意外地清晰得可怕。
他的身体仿佛被一种不属于这个空间的光笼罩着,但那光并非来自外部,而像是身体自带的微弱辉光,与四周的漆黑形成了令人不安的对比。
陆承泽再度抬头环顾四周,黑暗仿佛无穷无尽,吞噬了他的视线。他无法感知到任何危险,也感知不到任何气息,甚至连时间的流动都显得模糊且迟滞。
这片空间静得可怕,但静得太过头了,让人不由得毛骨悚然。陆承泽没有脚踏实地的感觉,他尝试向下伸手,却什么都触摸不到。
他感到自已似乎处在一种漂浮的状态,但这不是漂浮在空气中,因为这里根本就没有空气。
“没有空气,自已又是怎么呼吸的呢?”陆承泽低声喃喃,但他的话语在出口的一瞬间便像是被吞噬一般消失殆尽,连回音都没有留下。
紧接着,陆承泽发现自已的呼吸并未停止,但却没有了肺部起伏的感觉,就像呼吸本身在这里变得毫无意义,只是大脑强加给他的幻觉。
不,不只是呼吸。陆承泽环顾四周,自已的视觉,嗅觉,痛觉,甚至是心跳,更甚至还有空间,时间,一切的一切在自已的感知中都变得无比模糊,直至消散。
四周的黑暗像是活物般在蠕动,原本平静的漆黑中,似乎浮现出一些微妙的扭曲和影子。那些影子没有固定的形态,仿佛是破碎的镜像,有时像是无数陌生的面孔在他的视线边缘一闪而过,有时又像是他自已的倒影。
陆承泽呆呆地站在原地,他已经忘记自已进来这里多久了,好像只有一分钟,又好像已经过了一年。
陆承泽试着抬脚往前迈了一步,可抬起的脚却悬着没有落下。一个疑问自心底升起并迅速占据了他的大脑——这里根本就没有“地面”这一说法,那自已这抬起来的脚,该放在哪里?又或者说,自已这只脚真的抬起来了吗?
陆承泽渐渐意识到,这片空间不仅仅是外在环境的‘虚无’,更是一种对规则的抹杀——那些属于物质世界的自然规律和定律在这里全都毫无意义。
连他体内原本已经被点亮的“灵”也变得黯淡无光,如同被覆盖上了一层厚重的灰雾。
他试图用灵识感知周围,或者调动灵御的力量,但却发现那些熟悉的力量此刻都像被剥离了一般,变得遥不可及。
这片空间仿佛不允许任何东西存在,无论是力量、规则,甚至连思想都在被侵蚀着。
慢慢的,一个思想自他的脑海中像是雨后春笋般,以萌芽的苗头快速成长——一切都毫无意义。
“这地方……”陆承泽的背脊发凉,他不由得紧握双拳。这片空间仿佛有自已的意识,它不仅吞噬规则,更开始触碰他的思想。
这种念头一旦产生,就像根深蒂固的毒蛇,试图将他拖入更深的绝望。他下意识地猛掐自已的大腿,企图让刺痛感拉回自已的意识。
可陆承泽忘了,痛觉在这里,同样毫无意义。
陆承泽强迫着自已冷静,将那一丝丝危险的情绪掐断。他不是没有见识过‘虚无’,只要自已的思想还在保持着思考,一切就还不算完。
然而就在这时,脑海中突然响起一个低沉而冷漠的声音:“挣扎是没有意义的。”
那声音冰冷而空洞,却又带着一丝熟悉,像是从无尽的深渊中传来。
陆承泽的呼吸猛然一滞,浑身僵硬。
“谁?”
他环顾四周,却什么都看不到,那声音仿佛直接在他的灵魂中回荡。
“这里没有光明,没有时间空间,没有生老病死。这里……连‘存在’本身也将被否定。”
随着声音在他脑海里回荡,四周的黑暗开始急速收缩,原本空荡荡的空间变得压抑。
黑暗中浮现出一些无形的裂隙,那些裂隙仿佛连黑暗都无法容纳,不断散发出一种无法描述的空虚感。
陆承泽心底骤然一沉,他突然明白了为何那道像是从深渊中响起,又回荡在自已灵魂的声音为什么熟悉了,因为那根本就是自已的声音!
随着这份明悟了然,陆承泽感觉到自已的意识仿佛被拉扯着,要坠入那些裂隙之中。
他拼命摇头,咬紧牙关,强迫自已保持清醒。
裂缝越长越大,越靠越近。渐渐地,陆承泽开始觉得四周的黑暗不再那么压抑,反而多了一种……奇怪的宁静。
四周的虚无仿佛在无声地渗透进他的灵魂深处,将他的思维一点点侵蚀。他开始回忆自已的过往——那些奋斗、抗争、追求的意义,此刻却显得格外苍白。
“如果一切最终都要化为虚无,又有什么意义?”
这个念头像是水滴落在平静的湖面上,泛起一圈圈涟漪。他意识到,这片空间正在逐步侵蚀他的心智,将他的意志拉向深渊。
陆承泽试图用理性分析这一切,但理性却也同样在逐渐被黑暗瓦解。
他感到自已在漂浮,不知方向,也不知道目的。连思维的清晰感都变得模糊。眼神逐渐失去焦距。他的意识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拉扯着,向更深的虚无滑落。他还记得自已想要离开的念头,但那念头此刻却显得遥远而微不足道。
他的思维开始一点点被这种安静侵占。他不再去想为什么离开,也不再去抵抗那离自已越来越近的裂隙,反而开始觉得,自已于此,或许是一种解脱。
但就在他的意识即将完全沉入这片虚无时,一丝不安从心底浮现。
他猛然睁开眼,瞳孔收缩,像是从噩梦中惊醒。他环顾四周,四周依旧是无尽的黑暗,但他却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他差点被这片“虚无”完全吞噬。
奇怪的是,明明痛觉在这毫无意义,但随着陆承泽的惊醒,他的大脑深处一股宛若潮水般汹涌的疼痛,毫无征兆的化作无数根针,一起扎向了他!
呃啊!
陆承泽痛苦的下意识双手抱头,强烈的痛感将他的腰脊压弯,但若是仔细看便会发现,他的双眼却并没有被剧烈的疼痛所混乱,而是前所未有的清明。
这个疼痛来的太及时了,在陆承泽逐渐被虚无所吞噬的时候,这一下不知从何而来的痛感所带来的刺激,对他来说无异于在极度犯困的周一,打翻了桌上的咖啡。
陆承泽强忍着疼痛,从自已的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物件,这是汪远峰借给自已的怀表灵刻,它的背面是个指南针,陆承泽已经试过了。
只是到了现在这个关键时候,他也没有心情再关注朝上的是哪一面,陆承泽催动自已仅有的那点思想,探入了灵刻之中,这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了。
而就在陆承泽在进行着掏出灵刻,探入思想的这一自我拯救时,身旁那数条裂缝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然融合到了一起,彻底占据了陆承泽所处的这片空间,并将陆承泽完全吞噬。
随着陆承泽被裂缝彻底的吞噬,这片空间再一次沉寂了下来,仿佛这片空间从始至终都没有陆承泽的存在一般。当然,实际上陆承泽也并没有引起这片空间的什么变化。
可若是能够放出思想仔细感知,便会发现,在这偌大的‘虚无’空间中,有一颗微不起眼的白点在其中泛着丝丝光芒。但那光芒过于微弱,在这只有黑色这一色调的空间中,一个人若是不凑到近距离去看,根本无法发现。
而若是凑近些一探究竟,便会诧异的发现,那在远处看着在散发点点光芒的,竟是一个正面怀表反面是指南针的奇怪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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