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通的还有端亲王，不过端亲王的想不通，则表达得更为直接：“皇兄，你刚才踢了夜王两脚，你就不应该厚此薄彼。他们兄妹到底是皇嫂舍命的一胎双生，没有踢了哥哥两脚，妹妹只得一脚的道理。”

宫绾晨爬起来，跪到皇帝面前：“端王叔说的对，没有道理皇兄有的我没有，父皇踢吧。”

皇帝面无表情，一脚将宫绾晨踢飞，转向宫夜白：“一人两脚均等了，朕的皇位可只有一个，要怎么分？”

两位亲王听了此话，瞳孔一缩，各自思索。

睿亲王趁人不注意瞅瞅端亲王：“我的外部筹码是韶华公主的死侍，多年来笼络聚集的门客和刘家。韶华公主以事成之后，五城和百年协议为报酬。

已经试探出皇兄周天宗师的武功失去，现在就是寻常先天武者。笼络的门客，经此一战死伤大半。虽然刘家和秋悦宫的德妃识大体，早早将聚集的宫女和太监送来帮衬，但是刘家家主却是个出功不出力的，老奸巨猾划拉了一夜的水。

倒是刘家的人现在留存的比较多，能有如此成果，显然也是一门技术。此人城府颇深，平常人走一步谋三步，这老狐狸就得走一步谋五步。我应该诚心向刘家家主来请教请教，让他出个谋略，将端亲王给摁下去。”

端亲王余光看看睿亲王：“徐清风带领的人，在宫外迎接碧虚派和东林院的残留，以及他自己在这几年之间结交的人。

我笼络的势力剩余比王兄的多五成，这时优势。但是黄家和承夏宫的淑妃，一向是个左右摇摆不定的人，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只是判断能力有限，显然不是个聪明的，那么晚才派人过来持援。

而且黄家家主的脑子也和淑妃的差不多，谋事不成败事有余，计划还没有实施就被夜王埋在承夏宫的探子给解决了。吓得他爹一直躲在最后面捡尸补刀，瞧得人真是牙疼。

还好宫绾晨出现，踢了那老东西一脚，若不然就凭他这一夜的所作所为，我都想要踢他几脚了。”

宫夜白抬头，看着自己的父皇：“我二人已经没了母后，现在就只剩父皇至亲了！父皇要如何抉择？”

黄家家主心想：“我该如何抉择？自从三家氏族倒台抄家，我就一直小心翼翼，左右逢源。

奈何有个脑袋不太灵光的女儿拖后腿，好不容易猜测夜王心思几分，撇开异心族人大半，能看到些许曙光。还让夜王埋藏在承夏宫的暗线拉了脸面，将大好局面毁得一塌涂地。

如今要不是局面还未出最终结果，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只能期待后续发展，来个出其不意，好挽回些局面，不至于夜王到最后时赶尽杀绝。

至于两位亲王不说齐大非偶，眼光高，就说这一晚上，端亲王那阴恻恻看自己的眼神也怪吓人的！”

刘家家主老神在在，“瞧睿亲王的神色，多半是担心最后端亲王和他抢皇位。”摇摇头，心中继续衡量，“睿亲王今日能卖国，和敌国合作，不定他日就能把我也给卖了，心中没有大义不可取。

至于端亲王，资质有限。自己用的人里面多半是睿亲王的人，他自己都不能察觉，还当成自家嫡系使用，若是到了最后被人挟持，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败得。

至于夜王，那是一个狠心冷血的主子，反正事先有他递给我的话，那我就一路划水招架，配合演戏便是。”

想想秋悦宫的德妃，不禁叹口气：“只望日后还能留她一条命吧。至于往后那只能在家族中精挑细选，为夜王选个聪明伶俐的人打配合，也不知道到时候夜王会不会选自家的女子。唉，还得我这把老骨头努努力，在争取多活几年，否则日后家族怕是就要没落下去了！”

宫绾晨再次从地上爬起来，跪到皇帝身前：“皇兄既然遮遮掩掩，那就由我来说。父皇当明白您先是一国之君，后是我和兄长的父亲，右是母后的丈夫，左是宗亲主君。

父皇作为一国之君，可知道每年天灾，要死多少百姓？又可知道每年有多少人，被贪官污吏，宗亲世家所杀害？

父皇作为我和兄长的父亲，从我二人出生之后，可曾体会到父亲的一丝半毫疼爱？

作为丈夫，母后薨逝二十四，父皇强留母后在紫宸宫二十四年，父皇可成考虑母后意愿？

作为主君，父皇可承知道，因有您的纵容不作为，皇室宗亲如今已经勾连敌国献城献州？更是已经逼宫到了您的眼前，这一切难道您还看不到吗？”

皇帝面无表情：“如今的逼宫，这不正是你们兄妹二人计划好的嘛。眼见大功在即，又何必神情激动？”

宫绾晨眼中含泪，悲愤道，“皇兄筹谋多年把江湖门派散尽，为的是什么？是为了寻找您和宗师之间的秘密牵连吗？不是！是为了能统一执法，人人遵守律法，朝廷能实行正常管理。

父皇可知道我们从中看到了什么？看到的是官匪勾结杀害百姓，贪官污吏层层盘剥税收。皇兄好不容易扼制了贪官污吏世家大族，又出来个皇室宗亲为恶。皇兄再次费尽心机，将皇室宗亲打压下去，结果现在两位王叔又仗着您的纵容和自持长辈，勾结敌国逼宫谋反。

这些种种，父皇都看不见！父皇的眼中只有薨逝的母后，为了母后截取四位宗师内景，导致武林群龙无首，江湖中的武者不服管教，肆意妄为。

为了母后之死，皇兄和我二十四年不曾体会过一丝父爱。既无封号，也不立皇兄为太子，就连我二人的名字都是太傅所取得。

为了母后，父皇如今也不想活了，您说我和皇兄能怎么办？我们又该怎么办？”嘶吼一声趴伏在地，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宫夜白扶起妹妹，为她擦擦眼泪：“常闻若是真心爱一个人，定然会为其所着想。不知父皇可曾真心爱过母后？还是这二十四年来，只是父皇的私欲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