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山云收面色冷冷，斜眼看着任平生：“要拿出全部身家，楼里的生活资用怎么办？又要怎么向风、花、雪、月四位长老交代？”

“既然这些你都知道，那你还问我做什么？这些年来，为了买药少了多少产业？为了四处搜寻药材，有多少师兄、师姐、师弟、师妹没有回来？远的不说，你和我身上的伤又是怎么来的？”

北山云收闻言愣住，怔怔地看着自己手背上的狰狞疤痕。

思绪繁杂，深陷其中。

房间传来敲门声，思绪被打断，雷落木回过神来，起身开门，一个小将走近屋内。

小将抱拳一礼，雷落木摆摆手。

“这几日，我带着兄弟们连番试探，已经能确定游侠宗师不在鬼市之中。”

雷落木嘿嘿一笑：“若是拍卖会时游侠宗师还不出现，那就真是应了王爷的猜测，游侠宗师已死，在苕水江畔后又被黑袍人收走的光团，就是游侠宗师的周天内景，只是此中各种环节，还是有一些疑虑。”

“不如在拍卖会结束之后，再试探五喜坊的反应，以保准确无疑？”

雷落木搓搓下巴胡茬：“甚好！如何想想办法，将藏剑楼的两个人也搅和进来，也好探一探剑侠宗师的情况，也不枉费王爷多番费心，在陛下处求来的灵药。”

“拍卖会结束之后，我留外围兄弟照看，伺机而动想办法拖住藏剑楼的人，若是不行，就在半路上再想办法。”

“只能这样了。”雷落木侧身，“有没有黑袍人和灵果的消息？”

小将皱眉：“黑袍人自从进了鬼市中就消失不见，如游鱼入海，好似没有出现过一样。我们在鬼市中的暗桩，也没有发现一点消息。至于灵果的卖家，据暗桩消息称，应该是一位身量不足成人，身躯佝偻的老者。”

“如此这般，这灵果会不会是五喜坊的谋划？只是现在不知道，其谋划的具体是什么？”雷落木看着窗外大树沉思。

大树的枝丫在薄雾中一阵摇摆，落下几枚树叶飘飘荡荡。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接住树叶，运气在手向着树干打去，大树受到冲击一阵摇晃，稀稀疏疏又掉下几片树叶。

庞衍接过茶盏，饮一口茶汤，“叫人收拾了吧。”说罢端着茶盏，走到凉亭石桌前坐下。

熊坤朝院门口的小斯招招手，指指地面，小斯会意，转身去寻找扫把和簸萁，打扫园中落叶。他则转身，跟着庞衍走到凉亭里，站立随侍听候。

庞衍将茶盏放在石桌上：“现在情形如何了？”

熊坤执起茶壶将茶盏满上：“药王谷那边没有多少动静，只是在坊中逛了几次，倒好像是有什么依仗似的。”

“药王谷向来不过问别派的私事，只在谷中专研医术，又有德济堂的甘草名声败坏，有他们忙活挽救声誉。然其也不可小觑，想是对此间情形变化早有猜测，灵药不过是想印证师傅罢了。”

“是！藏剑楼似乎想要，将两株灵草和一枚灵果一并拿下，但所带银两不够，任平生和北山云收还在商议绸缪。”

“以前就听师傅猜测过，藏剑楼弟子频频外出，搜寻灵药的反常之处。想是剑侠宗师果真出了不小的为题，就是不知道藏剑楼楼主会怎么取舍。”

“是！朝廷这几日的动作最多，坊中兄弟有几个受了伤，不过兄弟们也不负所望，毁了其在坊中的两处暗桩。”

“宫夜白对游侠宗师早有猜测，不过是想试探师傅到底还在不在人世。上月又有黑袍人在苕江收束师傅的周天内景，想是现在已经猜测的八九不离十了。不过雷落木此人向来谨慎，拍卖会之后再安排些人手，少不了他会再次试探。”

“是！外面兄弟传回消息，三生馆的馆主估计会来坊中，就是不知道她会不会参加灵草和灵果的争夺？”

“三生馆能拿出五家传承秘籍来拍卖，说不得是在向朝廷献媚，给宫夜白打头阵。若是那样，其必然不会出现在拍卖会，定然会派人在暗中伺机行事。安排兄弟们，将三生馆的人引到藏剑楼那边，估计她们会临阵变化，以测度宫夜白的心事为要任，伺机刺探剑侠宗师现在的身体状况。”

“是！自从黑袍人初进鬼市时被坊中兄弟窥到行踪，之后就消失不见，属下到现在也不能确定其还在不在鬼市当中。”

“此人我虽从未见过，但却一直耳闻其的不凡行径，其轻功和暗器都了得，又有伤人却不杀人迹象，想是一位有几分自持的侠客。她能收束师傅的周天内景，我们也可以借此与她搭上关系，向其借势。等此次拍卖会结束之后，就借机放出风声，说我亲口承认她传承师傅的元神灌顶，师傅待我如父子，我愿意让出坊主之位，或是供养其为五喜坊的太上长老。”

“是！日前兄弟们跟踪卖灵果的驼背老者时，被其所发觉，不得已只能罢手。不过已经能确定其生活范围，大约是在城南沿江一带生活，只是暂时还不能断定其灵果的来历。”

“他的灵果虽然罕见，倒也不算什么稀奇。只是除却朝廷掌握的百年黄精，药王谷的童子首乌，藏剑楼后山的童子人参，十二年前被师傅在迷雾山上发现的雪莲，以及记载中的六十年前有人在天目山上找到的灵芝，无不是经过数百年才得那么一株！听管事汇报，拿出灵果的驼背老者，是在几月前吃过灵果之后打通十余处窍穴，他带来的灵果经过药师验证，果蒂明显是新摘下来不久，也没有用冰镇过的痕迹，我由此断定其手中不止一枚。此果虽然比不上天生地长几百年生长的灵药，但其价值也可想而知。有此供货来源，也好当做筹码，吸引黑袍人停留在鬼市。”

“是！想来那佝偻老者定会在拍卖会出现，属下会叮嘱坊中兄弟，查明其住所，探明其跟底。”

“如此甚好。晚上你还有会场主持，且下去准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