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焦急一路奔波,又过几日来到西山府城外三十里的一处风景秀丽之所在。
峨嵋间以楼阁点翠,瀑布中有连廊画色。
背山面水好风景,树衣湖裳荷花错。
梁依依怔怔看着眼前的锦绣阁出了好一会神,不知过了多久才会过神来。
路过几处房间皆是空空荡荡,这时看到一个青衣秀丽女子,侧着身子正在一处房间内整理布匹丝线,便走了进去:“小青这几日安排妥当了没有?”
青衣女子身体一颤,手抚胸口:“吓我一跳,原来是师姐回来了呀!有你事先绸缪,我已经把人都送出去了,开了一家绣坊。想回家的有三个,投奔亲戚朋友的有五个,小翠走的时候带走六个日常与她要好的,剩下还有九个,已经接了活计,我回来的时候她们正在赶工。”
梁依依皱眉:“小翠可说过她有什么好的去处?”
小青一叹,“没有!这么多人,各有各的缘法,何况又不是你的错,既然已经分了银子,那便由她们去吧。”
梁依依抽出帕子弹弹灰尘,坐在榻上,“世道艰难,女子生存本就不易!何况···唉!算了。”一顿,两手无意间纠缠帕子,“你可还记得东山府药王谷费公子说过的承诺?等一会我写一封书信,你送去药王谷,托付他们照顾一二吧,过后你也不必再回来了。”
小翠吃惊:“师姐可是出了什么差错,何故这样着急?”
梁依依眼露愤怒:“有人将师傅和汪宗师的事情,编排了一通传出去了。”
小翠大惊:“那师姐还在等什么,还不赶快和我一起走?”
梁依依狠狠捶榻:“师傅被师姐杀了,现在没有人祭旗,东林院那帮书生岂能善罢甘休?说不的剩下那九个和你我一起都得死。”
小翠双腿一软,扶住身旁案几:“何至于此,就算当年师傅与东林院有仇,如今师傅也已经死了,还要怎样?师傅往日用我们师姐们的血来染布,我们也是受害者呀?!”
“那些书生不是向来如此?当年心慕师姐,舍不得休妻又想纳师姐为妾。还拐弯抹角地说什么娥皇女英齐人之福,女人本是货物如今已经是高价,何况无父无母命里克亲之类。师姐拒绝之后,就说姐长相妖异,天生命贱,有祸国才能云云。我原以为,东林院将此消息放出来是引诱师姐出现,再对其羞辱一番解恨。不承想这次那一帮子蛆虫,竟然造谣汪宗师是前朝余孽,又说师傅与其情深似海,试机复国。纵观历史,有几个前朝余孽不是被抄家灭族的?此次东林院来势汹汹,这是要裹挟众力,挟持大义要将锦绣阁踏平,要将我们师姐妹全部诛尽啊!”话未说完,泪已满面。
小翠如魂魄抽离身体,跌坐在地上,无声落泪。
梁依依安慰一番小翠,当即写了一封书信再细致叮嘱许多。
小翠连夜骑上快马奔赴,几日后马儿疲累不堪,只能狠心将马儿低价出售,再改为坐船。约莫又是七、八日时间,人早已经是筋疲力尽,才堪堪将信件送到药王谷中。
费凌云看过信件之后,禀明长辈,将抓甘草时的情形计策讲述一番,家族决定还是应该由费凌云和怀若飞两人自行解决。
遂费凌云和怀若飞决定,坐船和小青一起去新州锦绣阁安顿门人的绣坊,了解一番。
只是在船上呆了两日之后,上来一个书生乘坐。
小青心生警惕避在房中不出,又过一日,见得书生与费凌云攀谈交情,本想劝诫奈何自己无凭无证,也不能将锦绣阁中的事情详细说出来。
正在此时,她看见怀若飞烦闷,便顺口问了几句。后得知,这书生乃是东林院的琴、棋、书、画四公子中的“书公子”。
小青得知后更加谨慎,也将自己师傅和师姐与东林院有过节的事略略透露一些。
怀若飞撇嘴:“我也瞧着他不咋地。还‘风公子’,都是‘公子’,比起‘清风公子’他可差远了。老是缠着我表哥喝酒,酒品又差还毛手毛脚得。”
小青想起江湖上清风公子对水生师姐的传闻,不禁脸颊一抽。
好在又过几日,书公子下船后,船上人的心情也恢复平静。
再过几日到达新州城,小青引领费、怀二人将绣坊巡查一番,再将管事一一介绍。
得到两人日后照顾的承诺,且将锦绣阁产业在衙门明面过户到药王谷的名下,而后,她又妥帖安排剩下姐妹之后才略略放心。
这壁妥当,小青便想会到锦绣阁看看依依师姐,劝说其离开。
两人得知后,费凌云便想告辞回药王谷,怀若飞几日前因“书公子”闷闷不乐,又在路上听到武侠宗师宝藏传言,再三耳闻宝藏消息,心下再也按耐不住,便想去瞧瞧热闹。费凌云好言劝说一番无果,最后只能无奈答应。
三人赶到锦绣阁就听到一片嘈杂声,小青暗道“不好”,急忙向阁楼上大厅飞奔,人还未至远远就听到男子大声质问之音。
一个襕衫男子道:“实在不是我们逼迫依依姑娘。只是午夜梦回时可曾想过,有多少丢失儿女的父母在思念自己的孩子?”
梁依依面无表情:“琴公子你要搞清楚,我锦绣阁只有女子那来的男子?天下丢孩子的人家多得是,难道都是我师傅一人所为吗?何况我师傅收养的女孩都是经过家人同意给过银子的,又不是没给钱?再者我师傅若有什么,那也是她生前所为,又与我何干?”
另一个襕衫男子道:“依依姑娘真是眼拙,难道我们站着的地方叫东林院,不叫锦绣阁吗?”
一个灰衣男子,看一眼旁边说话得襕衫男子,脸上生出赞同,“棋公子说得对,难道我们不是男子?空口白牙,你说你师傅被禹水生杀死了,怎么知道是不是你在推脱责任,掩盖行藏,好给你师傅制造逃跑的机会?”
另一个襕衫男子道:“可见锦绣阁上下忘而负义,心狠歹毒,连养育自己十几年的师傅都能说杀便杀,上下一群妖女简直堪比蛇蝎,日日饮血食人,就是一群在世恶魔。”
琴公子道:“书师弟说的对,饮了血还要那人血来染布,简直是罪恶滔天,罄竹难书。”
梁依依咬牙:“我师傅已经死了,难道你们还要开棺验尸,才肯善罢甘休吗?我说的是禹师姐在不得已之时误杀我师傅。我师姐走的时候也是负伤在身。我们没有食人,没有喝人血!用女子血来染嫁衣都是我师傅所为,与我们无关。早年师傅为情所困,才会做下错事。以往禹师姐时时开解我师傅,已经没有再有血染嫁衣的事情发生了。我再说一遍,你们听好了,用血染布是我师傅一人所为,我们也是受害者,与我们锦绣阁的其它师姐们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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