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貌柔和的妇人道:“早就听说,近几日里有人家丢了孩子。”
一着装得体的男子道:“那孩子不是只丢了两日,已经找回来了吗?”
一双鬓斑白的婆婆道:“那是这孩子福运大,才能在城北找了回来。”
一弯腰驼背的老汉道:“许是拐子失了手,才叫那孩子跑了回来。”
一坚毅明眸的女子道:“拐子在哪儿?我到要仔细瞧瞧这拐子长的是什么心肝。”
一怒目横眉的男子道:“这拐子也太嚣张了,逮到了非得打死他不可。”
众人高声附和:“打死他,打死他!打死他!”
这时人群中传来高声惊呼:“呀,这不是黄芩大夫嘛!黄芩大夫怎么躺在地上,是不是死啦?”
声落,人群中又有人认出,躺在地上的胡须中年人,正是西街药堂中的黄芩大夫,众人开始议论纷纭,更有胆大者已经跑上前去又摇又拽,或是掐人中亦或是拧大腿。
个个神情紧张,迫切地希望,将黄芪大夫赶快地救醒过来。
货郎看到众人在黄芩大夫身上胡乱施为,眼中有笑,嘴角抽搐,后是再也忍奈不住,只能忍住笑意,无语两眼望天。
蒙时和如花二人隐藏好之后,听到嘈杂声音,就好奇之下露出半个脑袋偷偷观察。
瞬间四目相对,货郎和蒙时齐齐一愣。
货郎疑惑:“这孩子的样貌好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蒙时回忆:“这不是卖我火折子的货郎嘛,当初还嫌弃我的野菜来着!”看看其牵着的盖头女子,只是女子盖头宽大看不清楚其样貌,且是侧着身,只能看见她的身形窈窕:“这莫不是货郎的媳妇?”
这时巷子里又有众人惊呼:“黄芩大夫你醒啦?!”
七嘴八舌响起,句句都是关切之音,声声具是慰问之声。
黄芩大夫面露迷茫,随后惊慌坐起身来。
匆忙变故之下也不知道是你碰了我,还是我撞了他,“哎呦、哎呦”之声此起彼伏。
围在黄芩大夫身边的男女老幼,霎时就躺倒了一片,你压了我的肚子,我又踢了他的腿。
声声抱怨,句句责怪,极其嘈杂,喧闹无比。
就在刚才众人冲进巷子里的时候,黑衣劲装男子先观察四周。
初步了然情况之后,先将男孩和女孩的脉搏探查一番,再用点穴按摩之术将人给弄醒,后向兄妹二人问讯拐子之事。
一番问答之后,劲装男子得到信息,不是言语模糊,就是叙述不清,无奈之间陷入思索。
又有兄妹关切父母,殷殷恳求拜托救助。
黑衣男子答应,依例将趴在地上的黑脸汉子和躺在车上昏睡的妇人救醒,再问讯整个事件过程。
原来是这黑汉子的妻子,因身体风寒未痊愈时操劳农活,导致身体亏空,缠绵在病榻之上一年有余,看了许多大夫吃了药后也不见好,白白花了银钱不说,反而病情更加严重了许多。
恰在为难之际,听闻北木府城中有一位黄芪大夫医术了得,妙手仁心且医术精湛。虽然药堂只开了两年,但是被救助过的人无不精神焕发,个个摆脱疾病。
只是这黄芪大夫时常上山采药,不在店铺坐堂,黑脸汉子带着妻子来了几次北木府城,都没有看到其人。因着乡村到府城城路途遥远,反而其妻子的病情越加严重。
无奈之下,只能将家里人一并带来府城。此次幸运,恰巧近日听闻黄芪大夫采药归来,就带着家人去看诊,果然他的妻子在看过病之后,身体逐渐康复。
这时大夫要他在州城多停留几日,以防止他的妻子在路上倒腾,引起病情反复。
观察几日之后,病情逐渐康复,一家人就准备回去。
在路过街道时听到有人呼救,四人就进了巷子里头。见到一个长相普通,面有胡须,穿着黑色衣服的人,靠着墙坐在地上喊疼求助。
这一看之下,无不同情怜悯,一家人起了救助之心,只是还没有走到那人身边,就莫名其妙的晕了过去。
黑脸汉子再一思索:“后来不知道怎么会事我就醒了过来,看见那人把阿炎往带子里装,我心中焦急就喊叫了一声,只是还没有来得及去救他们兄妹二人,就被黑衣人给打晕了。”
巷子中一边吵闹,一边安静,两厢对比又互相照应。
蒙着盖头的女子拉拉货郎的手:“为什么这些人只关注这边的大夫,不管那边的小孩子和病人呢?”
货郎笑笑:“或是因为重要,或者是因为认识,又或者是因为好奇,亦或者是因为从众吧!”
盖头女子微微低头:“那你又是因为什么呢?”
货郎看着盖头女子道:“我怕你受到伤害,又怕沾惹到是非。”
黑衣男子看着一家人劫后余生,喜极而泣,遂走向人群询问黄芩大夫。
黄芪大夫整理衣衫,已是恢复神情,拱手向周围人道谢。
黑衣人向黄芩大夫拱手:“在下雷落木,敢问先生,可看到那拐子长的什么模样?可知道你是因何而晕倒?”
黄芩大夫神情严肃:“我是无意间听到熟悉的声音呼喊,才走进巷子中的。进来后,就看到如我这般,一个长着胡须,穿着黑色长衫的人在往布袋里装小孩,情急之下我就喊了一声,只是不知道被那人用了什么东西打了我一下,瞬间我只觉疼痛无比,就晕了过去。”
雷落木皱眉:“先生喊得什么话?”
黄芩大夫想起隐约中听到的声音,又结合刚才道谢时,从周围群众中套出的话,“喊了一声‘拐子’。”略一咳嗽,正一正神色,接着道,“许时当时跑的有些急,气息不平,喊得有些尖细了些。”
此时周围人群或是点头或是确认,开始众说纷纭。
面貌柔和的妇人道:“像小孩子在叫‘拐子’。”
着装得体的男子道:“是听到有人说这里叫有‘拐子’来着。”
双鬓斑白的婆婆道:“嗯,我在街上时就听到有人叫‘拐子’。”
弯腰驼背的老汉道:“是的,是的,声音有些尖锐。”
坚毅明眸的女子道:“确实很像女子的声音在叫‘拐子’。”
怒目横眉的男子道:“对对对,叫‘拐子’的声音是有些尖细。”
人言籍籍之下,一时教雷落木没有了头绪,使得他陷入了思索之中。
黑脸汉子一家人向黄芪大夫道谢。
众人簇拥黄芩大夫走出巷子。
货郎摇摇头,余光看到屋顶上陷入思索的目光,笑了笑,挑起担子牵着身旁女子的手,向着大街上走去。
如花挠挠头:“他们怎么把拐子救走了?”
“因为我们两个无意间的举动,把事件的本质所改变了。”
“把他们叫回来,告诉他们是我喊的‘拐子’。”
“他们不会信的,还会因为我们的举证,从而惹来更大的麻烦。”
“用‘千手观音’打拐子。”
蒙时摸摸如花的头,“不用着急。”朝着巷子里的雷落木一指,“你看,他不是已经比我们先走一步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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