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客官!”
一看到陈都地出现,小老头当即眼前一亮,“我也正在等您寻您呢!”
“嗯?有什么事情?难道是房子的事情出了变故?”
“没错,您果真料事如神,正是房子的事情有了变化!”
陈都不止没有开心,反而还心头咯噔一下。
该不会青玉宗已经在查房地之事吧?
不过表面上没有慌,而是耐心地听着。
小老头先是小心翼翼地瞅了眼街面,没看到青玉宗的人,这才轻轻招了招手,瘦马老搭档立刻挪步遮挡,并自觉地充当起望风的角色。
如此,他才小心翼翼地开口:“简单地说,本来排在您面前的十几户都退辞掉建房的事情,现在不用等多久就能轮到您了!”
“看老汉你这样子,多半跟上宗有关?”
“是这样没错,听说有部分是被查了,好像都是您这般的情况,不过看您如此表现,应该并没有遇到,或许只是空穴来风?”
小老头说着也有些疑惑。
别人都被查,不可能陈都就没有。
毕竟花的都是一样的灵石,何况现在青玉宗跟疯了似的,居然不认灵石了!
有意思啊,我居然能没事,啧!厉正那家伙暗中搞的吧,这样好了,不管是事情被他压下来,还是被他给设法搞定,总之,欠了人情不好还啊!
虽然陈都本来就有主动递把柄,显得自己好控制的意图,但这把柄突然变成镶金的,他心里也是有些郁闷。
不过比起因此被开除出工学堂,倒也是可以接受的事情,而且接下来不用提心吊胆,不会遇到什么房子建一半就被查之类的情形。
是的,陈都本来都打算砸灵石,力图在近期就搞定这事。
昨夜选择高调行事,亦有这方面的考虑,否则他就只能取出暗中储蓄来,很可能会让厉正那居心不良的家伙闻到味就摸到底!
“嗯,这事情对我很重要,而且说是部分,那其他人家突然间的取消,我也有些在意,还要麻烦你继续给我去打听打听。”
陈都对小老头这么说着,没有吝啬地摸出十块灵石。
“多了!多了!”
“不多,不多。”
陈都瞥眼看向街面,“现在可是非常时刻,老汉你是要冒点风险的!”
“哎呀,像客官您这样大度宽宥的人,小老儿我也是生平罕见!”
小老头连连赞谢,这才收下灵石,继而双目闪烁精光,已经在琢磨该如何安妥地打探消息。
陈都也没有在意,随意笑了一下,很快就告辞离开。
等到回去城外纸坊时,便听到何不为已经专程到来,正在等着自己。
他并没有什么意外,因为这是一种正常发展。
“陈道友,来,喝茶!”
何不为还是十分热情的样子,不过陈都能敏锐地察觉到对方心里隐隐的忐忑,显然青玉宗这次的动作也让他有些没底。
但又不至于太没底,也就是说,他们这些世家的确有提前得到一些风声,或者干脆就是通知。
何不为没有藏掖这一点:“想来经过这段时间,陈道友也有注意到,纸坊雇工们的薪石情况。”
“是有注意到,相比起以前削减了,像那最低档的切麻小工,现在的基本薪石只剩下四块而已。”
“之所以如此,并不是我何家就要改变营商方针,而是上宗那边暗着要求的,还说我何家此前花费在人工上的成本有点太高,正应当适量减一减,获得更多利润。”
何不为说着这茬时,翩翩中年郎的表情也不由微叹,充斥着一种无奈无力的表情,看得陈都心里有些无语。
因为这家伙现在的情绪端倪,明摆着是一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毕竟削减人工成本,的确是有利于何家盈利。
然后通过此前之事,还已经把最可能反对的老工们出清,现在又显得合情合理地削减部分人工开支。
虽然只是减了一两成,但上上下下环节可不止千人之数,一个月计算下来能省几千近万块灵石,甚至于更多!
这宗门与世家啊,难怪此前斗起来会是文斗,里面的弯弯绕绕还真多!
也难怪接我的盘毫无犹豫,这压根就亏不到哪里去,还能当做大练兵,把那帮符师符匠的水平练一练……
陈都心里暗叹着。
他的确是没有吃亏,还占了许多对面不知道的便宜,但现在看来,何家这边其实也是能赢麻的。
“换言之,眼下这档事情,早从几年前就在酝酿吗?”
“差不多是这样子,鄙人在这里能说的,也就是让陈道友放宽心,凭道友的本领,想要渡过本次风波不成什么问题,甚至或许还可以再借借风?”
何不为神神秘秘地说着,陈都自不会再不识趣地追问,转而问起其他的方面。
“听说吴家那边露出爪牙,甚至借此变本加厉,压榨麾下的诸多雇工们?”
一听这个话题,何不为立刻就有些滔滔不绝。
“陈道友也听说了,没错,就是那样,那帮豺狼终于忍不住,我就说嘛,他们就是走火入魔,那也不可能集体都走火入魔!”
“眼下风头开始传荡,事情迟早会人尽皆知,届时城里城外,都能够看清吴家的丑恶嘴脸!”
“不过虽然如此,那些雇工们也算是咎由自取,只是……”
陈都默默地听着,其实带有敷衍地附应点头,心里却是想到,吴家在当下放一些可能会闹事的雇工出来,恐怕是在借风,借青玉宗加强戒备的风。
要让恶劣影响被稀释。
再往深里发散,吴家或许是得到允可,或许是自己大胆,以及,此事还可能有何家在里面捅咕撺掇……皆有可能,他再度止想,因为越想越觉得无趣。
“说实话,我在最近其实也是松了一口气,因为说句不好听的,在之前是带有点赌的成分。”
何不为的话说着说着,突然这么说道。
陈都目光一转,便领会到意思:“何家主的意思是吴家早就摸上来,担忧的是他们继续跟战?”
“是啊,要是吴家选择不跟,自然是一切安好,要是吴家选择跟,哈哈,那就只能请陈道友重新出山了,毕竟看完账本之后,说实话,对陈道友那么售符竟然还能盈利许多,在下也是佩服得很!”
陈都在卖符后期,已有控制符箓产出,并且还是跟战降价的策略,结果却依旧能盈利不小,就十分地耐人寻味。
嘿嘿,不外乎缩减成本而已。
像符材,低价接盘那些破产小散的身家,又在符墨上面透过手札里的窍门发散,尽可能地缩减耗损,反正威力也不用保持良质的水平,能比市场流通的货色高一线就行。
总之就是,陈都靠着符道造诣,尽可能降本增效,却是不适合对外细说。
于是他谦虚地开口:“哪里哪里,何家主高看我了,不过是欠缴税石再前头,又在前期留有点积攒,慢慢地放而已,同时,我这边的盈利其实很少,是让大伙一起吃肉罢了!”
明摆着的推搪之话,何不为也知趣地没有再说下去,至于欠缴税石的事情,自也不用多提,因为“盘子”包括有这方面,何家早就解决掉问题,也不用出什么灵石,他们跟上宗那边,亦是关系紧密的。
何不为续着刚刚的话:“要是吴家跟,那就再跟打上几个来回,我就不信了,他们真会愿意放血,起出底蕴积累的符箓来,如果会那么一意孤行,想来其他的符箓家族也差不多要开始行动,毕竟他们可不是什么木头好人!”
话虽然如此,赌也的确在赌,但何不为赌的大概是青玉宗的动作吧。
只要青玉宗行动,这市场就得当即冷却,吴家自然要乖乖地收手,等着风头过去再来看要不要继续打。
陈都微微笑着摇头,心里对这种对话俨然没了兴趣,因为都是各种勾心斗角,还不如回去钻研符道与修炼的事情,踏实本分地强化自己。
有意表露端倪,何不为当即知趣,就要客套一下便主动告辞。
不过这时,他又想到一事:“对了,关于那个梁峰,陈道友有什么处置意见吗?”
昨晚城门口的事情,正常的情况下早就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但在现在这关节上,也只有相关人等会注意会打听。
何不为自然是已经得知的,并且,他也早就已经从陈都这边,知晓了此前梁峰的泄密之事。
说实话,对于那始作俑者许青山,何家并没有什么太差的想法,甚至还有些感激对方的自以为是,否则看此前那吴家的追查架势,要是他们这边晚点入场,最后获得的可能就是个烂盘子,现在情况也不会发展得那么顺利。
由此,对于陈都这边选择明置二人的意见,何家是没有什么意见的,何况还能顺水推舟地圈圈蒋信的心,毕竟梁峰是他兄弟嘛!
可是昨晚,那梁峰居然敢带头搞事,针对陈都,那情况与性质就不一样了……
“不用在意,且继续放着就行。”
陈都目光一转,如此开口。
“陈道友宽容大度啊!!”
“哈哈,过奖过奖。”
这倒不是他真的大肚能撑船,而是留着梁峰或许还真能有用处,反正那家伙是有经受住考验的蠢笨。
同时,现在的局面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否则很可能会触碰到青玉宗眼下那颗敏感的心脏。
他对自己的处境还是很有自觉的,自当慎而又慎。
接着就是略有客套,双方告辞离开。
经过今天的探查,陈都对于青玉宗的举动也算是有了底,并且还算是解决掉自己房子的隐患,所以接下来,他只需要默默自强,静观其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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