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父～”赵昌对着秦王猪突猛进，一头冲进人怀里，撞得秦王心一梗。

秦王突然睁开眼睛，看见了熟悉的寝宫环境，然后缓缓闭眼，回神。

……噩梦啊。

前几天那句婉转曲折跌宕起伏的叫法，属实给秦王带来了心理阴影。

如果赵昌再矮个几十厘米，或许秦王还能觉得可爱，但现在他十一，身高差不多一六五，骤然夹子只会让秦王恶心。

秦王躺在榻上，拧眉。

这个臭小子，以后不会也还是这样吧？

一想到那副场景，他就有些想揍二子一顿。

今天这个清晨。秦王在服侍下穿戴完毕，给出了第一条命令：“让昌这旬多写两篇感悟。”

一觉醒来，突然发现作业加倍的赵昌：？

有病吧？大清早发什么疯？

“……父王，真是辛劳呀。”赵昌笑嘻嘻地接下命令，“我一定会努力为他排解苦闷的。”

老头，我早晚报答回去。

对二公子的笑，林实在没眼看。但每天旁观他们互坑，还，还挺有趣的。林已经要变成吃瓜乐子人了。

——

今天，三署正式开启选修课的报名。

“岁啊，难道你想学那什么韩地风俗吗？你从前不是说，我们会被派去新县吗？如果学了，是不是就要去韩地了？”

汤岁点头：“可能是。”

“……唉，不想去。岁，你又何必选它，给自己找不快。”

汤岁一脸不屑：“如果让他们去，那不如让我去。秦国更需要我，而不是那群，嗯，那群普通人。”

看到他的普通人朋友，汤岁选择委婉一点。

“我知道了。”张黎下定决心，一咬牙，“我也学。若是分散，还不如都去韩地了。”

机会不搏一把，还不知道要在三署待多久。

汤岁担忧，问：“你行吗？”

“我可以的啊！”张黎双目圆睁，“就算我不如你聪慧，可我也不是蠢人。”

随机应变有点难，但稳扎稳打他拿手。

张黎道：“再怎么说，如果能前后脚做了邻居，这不是还有你吗？岁一定会帮我的对吧？我们互相帮助啊。”

汤岁撇嘴：“累赘。”

“我不拖后腿，哪里还能是你朋友啊？”张黎笑着说。

——

这一旬的作业突然翻倍，赵昌只能抽更多时间赶作业。

思来想去，赵昌觉得一定是有人坑他。

这必不能忍。

该不会是那位彩虹屁精吧……到底谁教他那么吹人的。

不，命令来得太早了，谁会一大早坑我？

昨晚那老头跟谁睡的，我是不是被吹枕边风了？不应该啊，哪个人这么牛？

不管了，肯定都是老登的错！

赵昌又开始补作业，随手翻一本书，准备挑一篇读完写读后感。

等他斟酌完语句，已经可以吃午饭了。

“鱼，我现在有几个弟弟？”

赵昌刚才想到秦王的夜生活，突然又想起，他已经很久没关注除了将闾之外的弟弟妹妹了。

最初几年是因为分隔两地，回到咸阳后是因为没有时间。

鱼被问这种问题，思索了一下，还好他记忆力不错，整天跟着赵昌也能分神记得这些内容。

“王上幼子是十七公子。”

赵昌：“这么多？他们有多少在学习了？学得怎么样？”

鱼不知道详细内容。

“老、父亲之前说我这几天不准去见他，几天是多少天，今天是不是可以去见他了？”

想到就去做，吃完饭睡个午觉，赵昌提出申请，秦王没有拒绝他的求见。

赵昌问：“父亲，我的兄弟们最近有在好好学习吗？”

秦王不耐烦他问这种小事，但还是说：“扶苏将闾的情况你还不清楚吗？”

“是其他的啊，其他兄弟。”

怎么搞得好像你就生了三个孩子一样？

秦王恍然。哦，对。

“没有。”

赵昌不懂：“不说通读经典，难道他们不学礼不学字不学法吗？”

好歹也要教常识，教基础的六艺吧？

“会学。”

但具体进度，秦王就不知道了。他的感情只有那么多，剩下的孩子，对他来说不过是一个数字罢了。

想不起长相，也记不得名字，一年都见不了几次，除了血缘，几乎毫无关系。

看得出秦王脸上的不上心，对这种任性培养的方式，赵昌有点难评。

“……不如，设一个宗室学宫吧，过了五岁就入学宫统一教礼识字。也省得您一个一个操心了。”

赵昌本来还计划着以后从兄弟里再扒拉几个能用的人，不姓嬴的外人要用，这群姓嬴的也要用。

照现在来看，大哥成天顿悟，三弟沉迷养鸡，怎么说也得再找个心脏的，或文或武，放在朝堂上顶事。

但以秦王的放养式教育，那些弟弟最后不长成废物点心就不错了。

秦王否了：“宗室？不行。”

宗室也是秦王的重点提防对象，这是敏感话题。

“只教导我的兄弟您的亲子，这也不行吗？”我也没说要覆盖宗室啊，开一个学前班而已，你好紧张。

秦王这才点头：“可以考虑。”

但小孩子不好管，扎堆聚起来又容易起争执。更何况这是一群公子，不能随意打骂。

“那您就考虑一下吧。”赵昌不太在意结果如何，本来就是临时起意提的建议。

如果老爹不同意，那就算了。大不了以后再想办法解决。

他不在意，秦王最后反而上心了。

把孩子放到一起教学，省事。他也不想哪一天突然发现自己忘了给某个透明人儿子安排老师，这实在影响心情。

如果能订下制度，以后就全部按规定自行安排，不需要自己再浪费精力关注这些琐事。

“林，对于教导各位公子一事，你有推荐的人选吗？”

林思索一番，道：“大王，公子将闾近年由人教导启蒙，这是有经验的人，不如令他负责这件事。”

找个熟手领头，起码带过公子。算来算去，就将闾的识字老师资历最深，时间充裕，且地位合适。

“可以。”秦王同意了，又说，“让昌写一份这学宫的条例规划，交给我。”

秉持着“谁提出谁补完”的原则，这事就让二子写好纲要，很合理。

林带着新作业的消息找赵昌，彼时赵昌正在写这旬新增的第二篇小作文。

“我知道了。”听到要求，赵昌心平气和，从当时离开之后就想到会有这么一个发展了。

啧，下次如果再提议案不甩锅，我就是脑残。

但既然让我来写这东西……一起感受作业加考试的快乐吧，谁都逃不过的，哈哈。

问就是父王要求的。而我，只是大家的好二哥罢了。

赵昌提笔，愉快地打起草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