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纸。

乔瑛居然在盒子里装了一卷卫生纸！

【笑不活了家人们！看着是高冷女神，没想到是互联网瑛子！】

【嗯~初见礼物，怎么不算呢~】

【快看俞皓表情！哈哈哈哈乐死我了！】

俞皓什么表情？

大概是便秘了七天，好不容易有了屎意，结果拉出来个黄豆粒吧。

主持人也懵了，“这，这确定是您准备的礼物吗？”

乔瑛答得理所当然，“我总不能送马桶吧，那也太奇怪了。”

主持人：…

好好好，你开心就好。

“那么，俞总给乔老师准备了什么礼物？”

乔瑛打开礼盒，是一瓶目前大火的女士香水。

精美，但却丝毫没有心意。

乔瑛却很满意。

这样最好。

这样，才断得干净彻底。

节目播完已经是后半夜。

送走最后一个工作人员后，乔瑛差点累瘫。

“喝点水吧。”

程妄递来一瓶水。

他是主动留下来帮忙打扫卫生的。

“谢谢。”

瓶盖是拧开的。

她在心里又给程妄加上一个标签：细心。

之前的标签有：浪漫（根据琴行的装修风格推断）、幽默（根据几次玩笑推断）、有分寸（纯粹个人感官）、稳重…

不对。

稳重划掉。

稳重才不会在公众场合动手打人。

“俞皓到底怎么惹你了？”www.huanxiangxs.com 幻想小说网

程妄挑眉，“你确定要在气氛这么好的时候提这货？”

乔瑛：…

好吧。

她闭麦。

工作室留了一片玻璃顶。

灯火稀疏，漫天星河依稀可见。

乔瑛指着三颗连在一起的星星，“金腰带。”

“嗯，猎户座的金腰带。”程妄自然接口。

“你也知道猎户座？”

“乔老师，我知道的还有很多很多，”程妄捂着心口，一副受伤的表情，“你有空可以多了解一下我。”

乔瑛笑出了声。

或许是他说的气氛正好。

或许是他这个人，让气氛变好。

总之，她忽然想找个人聊聊。

“其实我小时候一点都不喜欢钢琴，是我妈非要让我学。那时候我才七八岁，经常因为练琴跟她吵架，她吵不过我，就让我去院子里罚站。”

“小城镇，到了晚上就一片漆黑，只有天上的星星陪着我，我就是那时候认识了猎户座。”

“后来，我妈生病去世，我爸说她变成了天生的星星。”

“真可笑，人怎么会变成星星？”

乔瑛仰起头，望着那一片璨璨星空，“如果是的话，她又是哪颗呢…”

程妄没回答，只递给她一瓶啤酒。

辛辣入喉，乔瑛沉闷的心情慢慢也平复很多。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嫁给俞皓吗？”

“其实他跟我求过很多次婚，我都没同意，直到那年我妈忌日，俞皓陪我去山上看她，他说——

我妈妈一定不是最亮的那颗星，而是我第一眼看过去，就看到的那颗。”

那时候她才22岁，父亲去世，事业低谷，还被家里的亲戚们联合撵出门，霸占了唯一的房子。

坠落地狱时，是俞皓拉了她一把。

她以为他可以让她依靠一辈子。

却忘了人心会变。

忘了唯一可靠的，只有自己。

好在，她醒悟得不算晚。

虽然代价有些惨。

乔瑛喝光了啤酒，试图用右手把它丢进垃圾桶，试了几次才成功。

“想听我弹琴吗？”

乔瑛摇摇晃晃站起身，走到那架施坦威面前，一抬手，甩出几个不成调的音符。

她也不气馁，控制着节奏，www.youxs.org《小星星》。

“哈哈！谁说我弹不了琴的，你看！”

程妄虚扶着她，生怕她一激动从琴凳上掉下来，“坐稳了！我的姑奶奶！”

“那你扶好不就行了！”

乔瑛仰起头，正撞进他的眸子里。

那双鹿眼亮得惊人。

程妄真想把这一刻录下来。

他知道，等她酒醒后，就会回到那只“冷静严肃”的壳子里，才不会像现在这样随性。

可明明从前的乔瑛，就是这样随性的啊。

临走前，程妄看到俞皓送的香水。

他毫不犹豫地拧开盖子，再插上两支扩香木，当成香薰摆进卫生间。

乔瑛醉得迷迷糊糊的，根本搞不清他在干嘛。

只记得最后的最后，她似乎听到一句：

“对了，我也有份礼物要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