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青渔挠了挠头。

“你眼睛干不干？”他问。

温素素沉默了。

她站起身，秋水般的眸子凝视着许青渔，又将脸侧到一边。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陌生？”

她的拳头微微攥紧。

“陌生？”许青渔轻念道，“为什么这么说？”

“那时候的你，才不会这样做......刚才你是这样想的吧。”

“没有。”

“有。”温素素倔强道。

“那时候的你，和现在的你，都是你啊。”许青渔无奈道。

他不知道为何，温素素会从平常那种冷淡的情绪中脱离出来，变得有些......任性？

“你喜欢的，是曾经的我。”

温素素抬起脸庞仰视着他，一字一句说道。

“是回忆里的我，是不会杀人的我。”

许青渔摇摇头，语气认真：

“时间是公平的，让我们每个人都有变化。你成长了，我又何尝不是呢？但我可以确定的是，现在的你，对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你。”

“多年以前，你能想象到世界会变成这样吗？那个时候的你，能够想象到这个时候的我，会是现在这样吗？”

“想不到。”温素素说。

“但你还是选择跟我在一起啊。这不就证明了，我们的改变，其实并没有改变我们的情感。”

“在这方面，我没变，你变了。”

温素素认真道。

“我也没变。”许青渔上前两步，抓住温素素纤细的手臂，“至始至终都没变。”

“那为什么，你和......她，那个，还想要瞒着我。”

温素素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小，比蚊子都小。

“她......那个.......”

许青渔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便清楚了温素素说的究竟是什么。

“不要说了！”温素素从许青渔的手上挣脱，绯红色爬上她的脸颊，“我去找人了。”

许青渔又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揽到怀里。

“那你愿意吗，和我一起？”

他问。

温素素的脸蛋几乎要贴到许青渔的胸膛，男人身上的热气，让她心头小鹿乱撞。

她很想说，现在是在危险当中，他们需要尽快去将韩志存抓住，去把所有危险的因素都解决掉。

可她浑身都软了下来。

“不愿意。”

她停顿了许久，才小声说道。

“真的吗？”

二人四目相对。

许青渔眸光坚定，温素素眼神飘荡。

她尽可能地想要将目光躲开，然而，在许青渔的怀中，她根本就不能像是平常一样移动。

“现在很危险......以后，以后再说。”

温素素鼓足力气说道。

“就现在，我现在就要知道答案。”

许青渔将头俯低，两人的鼻尖都要触碰到一起了。

素素她实在太不坦诚了，明明身体上都做出了回应，但嘴上还是很硬；与迟云慧不同，温素素的嘴硬，偏偏是体现在感情上面。

他很早就想和温素素摊牌，可她的情绪直到今天才罕见地出现波动。

韩志存算什么！

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对方哪怕是齐天大圣，他也能让其变成弼马温。

比起去找韩志存报仇，许青渔更在意的是温素素。

“我......”

温素素望着那双熟悉的眼睛，原本僵硬地放在两侧的手臂，竟然不由自主地往上，搭在许青渔的腰上。

许青渔脑袋微歪，热气吹到温素素的耳廓上。

她的耳尖瞬间变得通红，红彤彤的脸庞看上去像是喝醉了一样。

“好了，我已经确认了。”

许青渔将怀中的娇躯松开，神色轻松。

不知道为什么，当许青渔松开的时候，有一股无言的力量驱使着她扑上去。

“确认什么？”她忍住那种冲动，问道。

“你猜。”

许青渔没告诉她答案。

这妮子性格倔强，嘴巴又硬。

即便浑身上下都被他看透了，但只要还有一点狡辩的空间，她就不会承认的。

从他刚认识她的时候，她就是这样了。

许青渔将斧刃指向前路，迈步走去：“即使他们跑不掉，也不能留给他们太多机会。”

“等等。”温素素追上去，“你最开始说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哪句？”

温素素想了想，学着许青渔的语气：“你眼睛干不干？”

“你没听过那句话吗？”许青渔奇怪道，“我说我杀人不眨眼，你问我眼睛干不干？”

“不好笑。”

“啊，是吗，哈哈，”许青渔挠挠头，“我以为你会喜欢呢。”

“我不喜欢冷笑话。”

......

“我记得，你叫做小天是吧？”

许青渔抓住小天身上的运动背心，将他拎了起来。

小天从昏迷中被唤醒，原本还有些懵逼，但见到许青渔那张脸，立刻吼起来：“是又怎样，你休想从我这里知道任何东西！”

“好吧。”

许青渔点点头，一斧头将其左腿砍断。

温素素之前的下死手，其实与他的想法很符合。

这群人释放出的怪物，从一开始就是要置他们于死地的，根本就没想过要留一条生路。

丧尸诱饵弹与发射的烟雾，在这种狂暴的丧尸面前都起不到什么作用。

唯有像现在这样，直接掀桌子，将所有丧尸都瘫痪了，才是唯一的破局之法。

倘若没有开着这辆重型卡车来，那么局势恐怕早已倒转。

所以，对这些人的同情，就是对自己的不负责。

同样，如果放过他们，那么对于老李，对于被他们抓走改造的人，对于刚才死在火焰丧尸下的那些人，又何谈公平呢？

不过这个小天，与之前的麻花辫不同，应该是韩志存很信任的同伴。

许青渔想要从他身上，榨取到最后的信息。

小天在剧痛下嘶吼着。若是眼神能杀人，许青渔恐怕已经被他的眼神撕碎了。

“这个楼层还摔不死人，”许青渔淡淡道，“扔下去与丧尸做伴如何？”

“杀了我啊！”

“没那么轻松......那些被你们抓走，被你们硬生生地改造成变异丧尸的人，他们所遭受的痛苦，你得偿还吧。”

“哈哈哈，看来真有你在乎的人啊。”

小天似乎察觉不到腿部的剧痛，大笑着。

“当初我们不想来这边的，因为那娘们不配合，她不肯给我们透露基地的任何情报。但老大咽不下这口气，他说，我们一定要报复你，一定要报复你身边的人！”

“怎么样，痛苦吗，懊悔吗？”小天疯狂喊道。

许青渔掐住了对方的脖子。

咔擦！

他松开手。

男人瘫软的身体跌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