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云在心里暗暗渴望：她要是能吃到包子皮就好了。

上一次吃包子还是过年的时候，但她娘让她留着，结果等到了晚上，她娘全都拿给弟弟吃。

舔舔唇瓣，她也好想吃啊。

“盼盼，你做的包子你做主。”张蓉大手一挥，把一盆包子全都推到闺女面前。

除了油和盐是用的是家里的之外，其他像白面白糖和肉这些都是顾盼盼带回来的。

闺女又出钱又出力的，包子肯定得她做主，她想给谁吃就给谁吃。

孙淑萌放在桌下的拳头悄然握紧，很不满意李母的做法。

张莲附和着张蓉的话，点头：“对的，让盼盼来做主。”

饭桌上其余几人也纷纷赞同，除了老三李志远，他无所谓是谁，别耽误他等会儿出门就行。

顾盼盼伸手在盆里拿了两个包子，然后就推回到她娘面前。

说：“娘，你做主吧，我嫌麻烦。”

听到闺女说麻烦，张蓉也不强求，大手一揽，按着人头给了每人一个肉包子。

接过包子，浓浓的香味沁入鼻腔，其中还夹杂着肉香味，大家忍不住大口朵颐起来。

二嫂刘霞夸奖道：“这个皮看着一层一层的很疏松啊，吃起来不噎而且肉也很嫩。”

大哥李志勇：“是啊是啊，小妹做的包子，贼拉好吃。”

“小妹，你是咋做的啊？”向来沉闷的二哥李志刚吃了过后，都忍不住开口询问。

这做的比县城里国营饭店的还要好吃。

“很简单的，二哥，你想学吗？”顾盼盼笑着问。

二哥感兴趣，她不介意教他。

“可以吗？俺太笨了。”李志刚挠挠后脑勺，憨厚的笑了一声。

“也就那样吧。”李志远意犹未尽的舔舔唇，口是心非道。

“也就那样可没见你少吃一口。”

张蓉见老三拆闺女的台，不客气的讽他一句。

李志远话音一梗，她娘老怼他干嘛。

顾盼盼没理她三哥，转过头跟她二哥说：“当然可以，哪天二哥想学随时来找我。”

“好嘞。”李志刚憨厚老实的脸庞上带着笑意。

刘霞真心说了一句：“谢谢你，盼盼。”

饭桌对面，胖虎狼吞虎咽几口就把包子吃完，舔舔唇他还想吃。

于是，抬起头开口跟她娘说：“娘，俺还要吃。”

“死丫头，还不赶紧把包子让给你弟啊。”孙淑萌一眼瞪向闺女小云。

刚想把包子塞嘴里的小云小手一僵，默默把手放下来，把包子递过去。

“这才对嘛。”孙淑萌满意地点头：“下次不要再让我说了，听见没有。”

身为大姐的小莲看见妹妹就这么听她娘的话，包子说给就给她弟，眉头一皱。

一直有注意到这边的顾盼盼，忍不住叹息一声。

晚饭过后，顾盼盼趁着孙淑萌不在，抬手把小云叫到身边。

“小云，你过来小姑这里。”

小云咬唇，慢慢挪步过来，叫人：“小姑。”

顾盼盼看着小云的眼睛问：“小云，你告诉小姑，你想吃包子吗？”

小云眼神闪烁了下，迟疑地点头。

“那你为什么还要把包子让给弟弟？”

“……因为，娘说给……弟弟。”

“小云想给吗？”

“不想。”

“那为什么要给呢？”顾盼盼循循善诱着。

小云抿唇，顿了下开口。

“疼，娘会打俺的。”

顾盼盼继续询问：“那你给了后，你娘以后还会打你吗？”

小云：“……会。”

顾盼盼尽量用小云能听懂的话告诉她。

“小云，做人想要不被别人欺负，你就要自己强大起来，你娘打你，你要学会反抗，如果你每一次都这样，你娘今天是不打你了，可以后呢？”

小云：“……”

“你要学会说不愿意，对自己不好的事情要知道拒绝。”

“你娘打你，虽然你还小无法反抗，可是你可以去寻求身边人的帮助，让你娘知道你不是随意揉扁搓园的，以后她才不会继续这样欺负你，懂吗？”

小云似懂非懂，但大概知道了顾盼盼的意思。

“小姑，俺……懂了。”

“哎”顾盼盼叹气，光懂了没用，要实践于行动才行啊。

顾盼盼去厨房一趟，把她特意为小云留的包子拿出来。

“呐，这是小姑给你留的包子，吃吧。”

“谢谢小姑。”小云眼底带光的接过包子，转身想离开。

“等等”顾盼盼把人叫住，说：“小云，你就在这吃，吃完再回去。”

不然一会儿回去被孙淑萌看见，包子能不能进小云的嘴很难说。

顾盼盼觉得她是真的操碎心了。

“哦”小云没有发表任何看法，乖巧应声。

然后就站在原地默默啃起包子。

皮薄肉嫩，小云几乎快忘记包子是什么味道的了。

隔天天还不亮。

顾盼盼早早就起床了，她悄悄进厨房，把昨天剩的材料找出来。

张蓉正好也起床到厨房。

昨晚，顾盼盼把她做生意的打算告诉了她爹娘，也仅仅就告诉了两人。

对于现在来说，私自做生意还算是投机倒把，顾盼盼可不敢把这事告诉全家人。

要是谁去举报她，那她就算完蛋了。

知道闺女天亮就要进城，张蓉一晚上睡不着，也早早地来了厨房。

“盼盼，娘帮你。”张蓉满面愁容，虽说她们是同意了，可想到闺女去干这种顶风险的事，还是会担心。

这时候，张蓉就免不得要埋怨起李父，昨晚她是不同意的，都怪李父支持闺女干，她拗不过两人才答应下来。

“好。”顾盼盼没有拒绝她娘的帮助。

“娘，你帮我揉面团吧。”

今天顾盼盼要做的包子数量比较多，因此揉面团是个力气活。

厨房里，张蓉在揉面团，顾盼盼则在调馅料，两人之间安静而祥和。

“盼盼，真的不用娘陪你去吗？”

用篮子装好包子，盖上布后，张蓉把闺女送到门口。

“不用”顾盼盼摇头：“天还早，娘你回去休息吧。”

“娘看着你走再进屋。”

张蓉担忧地站在门口，一直目睹顾盼盼离开。

直到看不见闺女的身影了，张蓉才依依不舍地回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