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嘻嘻哈哈的常旭，在楼梯口遇上肖军。自重生以来，常旭有意无意地避开肖军。

“你有个哥哥叫常亮？”

“是啊，怎么啦？”

“我爸是市公安局局长”

肖军趾高气扬说道，然后转身，鄙视道：

“你和你哥哥一个屌样，一身破破烂烂，不知羞耻！”说完一脸神气十足地上楼而去了。

常旭愣了一下。马上想到昨天知青围城的事件，心情顿时阴沉了下来。

记得自己前世，常沅市根本没有发生知青围城事件。今天之所以如此，估计是自己打破了历史进程，从而发生蝴蝶效应。也就是说自己就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常旭回到教室，在自己的位子坐下。此时，李燕还没有来。他闷闷的拿出化学书，然后对着心里喊：“牛头马面！牛头马面！”

他要试试，看能不能将命运改过来。原本无神论者的他，不知不觉间，对自己所经历的一切，产生了彷徨与怀疑。

牛头马面没有回答，他执拗地一次又一次呼唤。牛头马面始终没回答。

这是重生以来从未有过的。他不死心地不停呼唤，这已经不是有求他俩了，而是开始在乎他俩的安危了。

最后，还是背心被李燕钢笔捅了一下，常旭才回过神来。他心不在焉地回头看了看。只见李燕对着前面努了努嘴。

原来，化学老师正在叫他，要他上去，把黑板上的一道化学题作一下。

……

常旭虽然轻而易举地，完成了这道来自一九五四年地方高考的化学考题，但依然没有消除因为莫视化学老师而引起的愤怒。常旭默默地在老师的训斥下，回到自己位子。

“牛头马面，你们怎么了？”常旭内心焦虑呼唤着。可是，没有任何回声。

重生以来，与牛头马面，休憩以共，共处一体。虽然经常吵闹，但也多少产生了感情。

今天，牛头马面突兀间没了回声，心中不禁有点空落落的，似乎还带着深深地伤感。再加上哥哥可能遭遇的危机，常旭整个人都开始不好了。

中午放学后，常旭找到万老师，请了半天病假。首先到地区医院，去找范子枭。结果扑个空，听邻居讲，范子枭回知青点去了。估计他红联帮大部分人都回去了。

果然，常旭赶到符学军家，符红军也不在家，回知青点去了。人都伤成那个样了，为了能回城工作，也是够拼的。

推辞了符学军吃饭的邀请，常旭从银行取了十元钱，到船码头搭船过江，来到孤峰岭。这个时期，孤峰宝塔还没重建，记得前世，大约是五年后，市政府才投资重建孤峰塔。

离塔址孤峰岭下不远的乾明寺倒是还在。

十多分钟后，常旭来到了这破败不堪的寺庙前，心情反而不由自主地慌乱起来。也不知老尼姑还认不认识自己。毕竟老尼姑的竹拐杖，被自已弄不见了。

几株桃树掩映下，乾明寺门前，野草萋萋，人迹罕至。而不远处，四周除了几只老水牛在吃草。却有几个顽童，在嘻戏。

门前踌躇了一会后，常旭终于鼓起勇气，抬腿登上门前台阶……

“小心一一！”

突然一声惊叫！把常旭吓一跳。不知何时，常旭身边出现一位小女孩。只见她一手提着饭盒，一手捂着嘴，大惊失色地望着常旭身后。

常旭忙转身看去，远处一头水牛突然狂奔起来。危险的是，一个小男孩正爬在这头水牛身上。另外，另一方向也有一头水牛朝这边奔来。看样子是两头公牛要开仗了！

小男孩生命危险只在旦夕！

常旭没有任何考虑，撒腿冲着水牛狂奔过去。一两百米距离，若是一般人，不！若是美国黑人短跑运动员，飞人杰克也不可能赶在两牛相遇之前，救下小孩。

常旭已经豁出去了，万分之一的可能也不放弃。这些，常旭自己不觉得，但旁边小女孩却看呆了。

只见常旭和另一位白衣女人，象黑白两道闪电，几乎同时飞到小男孩身边，一个双手摁住牛头双角，蛮横地将牛头摁在地上，另一个飞身将男孩抱下。

这真的是说时迟那时快，这一切就是电石火闪一瞬间。

“姑奶奶！”

这时，常旭才听到孩子的叫声。他一愣，转头看去。这不正是老尼姑王娭毑吗？

“快撒手！”王娭毑大喝一声。

但已经来不及了。常旭只觉得一股大力从下而上，整个身子不由自主地腾空而起。被牛头远远地抛了出去。“吧唧！”仰面朝天地摔在草蓬中。

“唉唷！”常旭忍不住哼了一声。

“怎么样？伤了那里啦？”

王娭毑单手抱着男孩来到常旭身边关切问道。这时小女孩及其他男孩都围了上来。而那两头牛则在远处，正拼个你死我活。

常旭不好意思地爬了起来，左右看了一下，活动了一下全身。除了手掌扯破了皮，其它没什么大碍：“还好，还好！”

“到我姑奶奶家里擦点药吧！”

小女孩关心地建议道。

“王梅英，带王月英先回去，下午你还要上课呢”王娭毑将小男孩放在小女孩身边。然后接过她的饭盒道。

王梅英？常旭听了一惊。忙低头看向小女孩。只見眉清目秀，皮肤白晰，分明就是自己的妻子一一王梅英本人。她小时侯的照片，常旭是再熟悉不过了。

王梅英甜甜地，向常旭道了一声谢，便拉着小弟王月英，一蹦一跳地回家去了。她那个的兄长王洪英，现在应该在那个中学读书，至少是初中以上了吧。

我草！这天地也真的太小了，这都可以遇上她！常旭呆呆地看着王梅英远去的背影，叹息着。

“施主，老身这方有请了。”

王娭毑在一边揖手道。

“哦？哦，老人家，您还认识我吗？”

常旭忙还礼，边毕恭毕敬地问道。

“怎么会忘呢，你可是我的大恩人哪！”

“那里，那里，倒是您，当初您和那些鬼物博斗时，还分神提醒我离去，并极力将鬼物引开。我可不是不知好歹。”常旭不好意思忙道。

王娭毑双眼精光一闪，定定地审视了常旭一番。

然后默默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用中指从里面抠出一团墨绿色的药膏。

“把手掌伸出来，自己把血水抺去。”说完。她轻轻托着常旭手，将药膏均匀的擦满手掌。同时，另外将一粒药丸塞进常旭的嘴里。

“我家里不方便，你就不用进去了，我们就席地而坐如何？”王娭毑一屁股坐在草地上，慈祥的地仰头看着常旭。

“王师傅，谢谢了。”常旭也一屁股坐下，一种情不自禁的信任，让他迫不及待地，诉说着自己的来龙去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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