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死亡边缘
从黑风寨回来以后,楚萧萧整个人明显轻松了很多。
他知道了第七种武器的下落,或者说基本知道了,他还和整个黑风寨的人交上了朋友。虽说人生难得一知己,但是对于楚萧萧来说,他的身边从来都不缺少朋友和知己。
他突然想到了他的红颜知己,谢海棠。她是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孩子,眼睛大大的,头发长长的。和她在一起的日子里,楚萧萧从来都不觉得孤单。只是无论是谁,都从他们身上找不到一丝一毫情侣的影子,因为他们只像哥们儿,像是最好的朋友。
已经是第五天了,不知道玉罗兰醒过来了没有。当楚萧萧想到这里时,好看的剑眉微微地皱了起来。他其实很喜欢玉罗兰,但是无论是他楚萧萧还是玉罗兰都知道,这种喜欢绝对不是那种男女之间的爱情,最多只能算是亲情而已。
他一直都只是把玉罗兰当妹妹看待,自从玉盛天仙去之后,他一直对玉罗兰照顾得很好。别人一定会以为楚萧萧对玉罗兰有意,但楚萧萧自己知道,他绝对不会喜欢上她的。因为对于他来说,玉罗兰真的只是他妹妹。
而对于玉罗兰来说,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要那么早就定下自己的终身大事,而且,她也没有传言中的那样喜欢楚萧萧。
想到这里,楚萧萧加快了脚步。他好想看看现在的陆平山怎么样了,也好想看看现在玉罗兰醒过来没有。
只是这时,背后有一个声音让他停下了脚步。楚萧萧不得不停,因为他当然听出来了后面来者何人。
“哟,楚大侠这么着急赶路,可是要去哪里,不知小女子有幸同行否?”
上官珍珍。
只有她一个人。但是对于楚萧萧来说,却是比千军万马来得更加恐怖。上次惨败在她的手下,那个过程,至今令他记忆犹新。
虽说上次有一部分原因可以归咎于自己的失神,但是两人若是真刀真枪的像现在这样干一场,结果也改变不了多少。
“不好意思,在下还有要事,恐怕不能陪上官姑娘游山玩水了。”楚萧萧苦笑了一下。只是他知道上官珍珍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没关系,小女子可以陪着楚大侠你啊。”上官珍珍向楚萧萧抛了个媚眼,娇滴滴的撒娇道。
只是她还不知道,楚萧萧简直是从心底里讨厌上官珍珍。
“不用了,”楚萧萧知道,被这样的女人缠上,不比吃进去几千几万只苍蝇好受多少,“在下还没有那个能力劳姑娘大驾。”
“小女子无福,不过,小女子能否有那个能力劳您大驾,帮小女子找出第七种武器?”上官珍珍终于抛开了别的事情,一针见血。
“果然是为了第七种武器。”楚萧萧心里想到“只不过我总不能把自己给她吧,看来今天是免不了一场血战了。”
“不好意思。”楚萧萧注意到,当他说出这句话时,上官珍珍的脸色明显变了,“在下真的不知道第七种武器到底是什么,在下敢以性命担保。”如果所有的承诺都是真的话,楚萧萧今天一定会交待在这儿。
“楚萧萧,本姑娘一直以为你是一个有自知之明的人,现在看来你竟也这么不识好歹,既然你这般话已经出口,那你也就没有留在世界上的必要了。”本来上官珍珍的语气很愤怒,到最后却只是冷笑。
楚萧萧知道,这种冷笑才是最恐怖的,因为上次,他就输在了上官珍珍的冷笑下。
有了上一次的失败后,这一次楚萧萧不敢怠慢,赶紧催动体内的真气,身上的每一根神经都随时准备迎战。
“哼,怎么,以为这样就行了吗?我偏不如你所愿。”说话间,已经向楚萧萧攻出了七八招,每一招都很简洁,都是直取楚萧萧的命脉。这招数不能算太快,但要抓住一只苍蝇也不算太难;这招数也不算灵巧,但是要让人看不清出手的位置也容易得很。
每一招都那么要命,出手的速度都那么快,那么准。好几次楚萧萧都和死亡擦肩而过。上官珍珍的出手。每一次都只有一个目标:杀人。
才接了上官珍珍一百余招,楚萧萧明显觉得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就算是神仙,防了这么久也累了。于是他只能使出自己的杀手锏——内力。
楚萧萧使用轻功之中的瞬移,消失在上官珍珍眼前。上官珍珍冷笑了一下:“技不如人就想逃?”但是她的话还没说完,背后突然一阵极强烈的掌风袭来。她一呆:“不好。”转身想逃,但那掌风的速度之快已非常人所能想象到的。上官珍珍只觉得眼前一黑,喉咙一甜,一口血喷了出来。
“算你狠。你我都吐了一口血,现在两清了。你可别怪我不客气。”上官珍珍的眼中闪过绝情与轻蔑。
“什么?现在才开始?”楚萧萧一下子傻了,“刚才她,她只是,只是热热身?”来不及让他多想,因为上官珍珍已经在准备第二次攻击了。
上官珍珍双手祭出一股绿色的能量,能量体在她的手上愈积愈大,最后竟生生祭出了一把剑,一把实实在在的剑。
楚萧萧不禁愣了一下:这是人能干出的事吗?但他不能想太多,于是双手也祭出了一把刀,但是这把刀比起上官珍珍的剑,就是小巫见大巫。
上官珍珍双手托起祭出的剑,一剑向着楚萧萧刺去。这一剑,上官珍珍用尽了全力,她全部的真气内力都凝聚在这把剑上,这一回,她自信了。因为她确定,就算现在那个神秘的紫衣女子在场,就算是神仙在场,也没有人能救下他。他,死定了。
楚萧萧知道这不是好惹的,于是赶紧催动真气,他一刀向上官珍珍砍了过去。他自知自己一定打不过上官珍珍,于是只能希望自己运气好一点。
两人同时“拔刀剑”,又同时一招向对方劈去。楚萧萧全身被一股绿色的能量笼罩,但是绿色的能量很快消失了,然后一切趋于平静,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高手之间的对决,往往一招间就见胜负。
上官珍珍看着楚萧萧,突然喉咙一热,嘴里血腥气弥漫着。她咽回了那一口血,只因为她知道,她已经是这场决斗的胜利者了。于是,她胜利的看着楚萧萧,看着这个以往名动天下的“第二个楚留香”。
楚萧萧脸上笑容不见了,他的脸死一样的白。他也吐出了一口血,然后体力不支的跪在地上,单手撑着地面。
上官珍珍走到楚萧萧面前,冷笑了一下,随即弯下腰,笑着看着他,“呵呵,楚大侠感觉还好吗?”楚萧萧现在已完全没有力气反抗,只能像一只待宰的羔羊一样等着……
上官珍珍一脚踢在楚萧萧的肚子上,楚萧萧吃痛的趴在地上,不停的喘息。他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就算有人要来救自己,他也相信自己绝对活不过今天晚上了。向来自信的楚萧萧,第一次感到了绝望。
“楚萧萧,”上官珍珍再一次运起内力,将体内剩余不多的力气*了出来,乘在手掌中,“既然你不知道第七种武器的下落,那么,你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说完,上官珍珍突然一掌拍下,墨绿色的光罩住了楚萧萧,闪动了几下,没入楚萧萧体内。
楚萧萧喷出一口血——鲜红的血——然后慢慢地,慢慢地合上了双眼。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他想到了好多事情。他想到了陆平山,那个小时候一起和他偷酒的朋友。有一次还被他灌的连路都走不动了,却还吵着要喝酒。那都是他们七八岁的事情了。
他又想到了谢海棠,他们小时候一起爬树,摘果子,这个习惯一直被他们保留到现在。有一次被人发现了,他一下子就跑了,谢海棠却像个孩子似的在认错,后来还把楚萧萧拉过来,恶狠狠地*他认错。
哦,还有邻居家的小妹妹,以前他们总呆在一起,坐在星光下的草地,嬉戏在温柔的月光下。还装模作样的拜了一次堂,成了一次亲。后来因为这件事,吃了不少鞭子,但每天晚上,他总会笑呵呵的跑去赴约。一直到那个小女孩搬家。他还记得那天晚上,小女孩对他说的话:“萧萧哥哥,以后我们一定还会见面的,你千万不要忘了我哦。”
说完,还用手指点了点他的鼻子,然后面颊绯红,转身跑了。楚萧萧一直在后面追,追到小女孩进了她的家门,还不忘回头看他一眼。
她叫秦烟岚。
那些都是他们小时候的事了,现在的楚萧萧只有一个问题了:他还能不能见到他们?
现在的楚萧萧好累,眼皮好重,他只想好好睡一觉。一觉醒来,什么都恢复原状。一切的一切,都能恢复原状。
他来过,活过,爱过,他这一辈子已经够了。就算现在离开了世界,他也不会觉得遗憾。
等一下,真的不觉得遗憾么?
但是很可惜,现在的他已经没有了那么多精力去想这些事情。
现在的他,终于闭上了眼睛,他决定好好睡一觉。
最后,他还看到了上官珍珍面带满意的微笑,离开的背影。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就一直躺在地上,直到一位女子从他身旁走过。
那个女子在看到他的第一眼时,忍不住惊呼出声,随即附身到他旁边,替他点了身体的几处大穴,然后赶紧将他搀扶起来,施展轻功,瞬间消失了。
山洞里。
“楚萧萧怎么还不回来,他不是说只要三到五天吗?现在都已经是第八天了,他不会出了什么事吧?”玉罗兰皱着眉头,问着正在钓鱼的陆平山。其实陆平山本可以直接下水摸鱼的,他钓鱼纯粹是为了体会一下平常人家的生活罢了。
“不会的,就以他的本事,会出事才怪。八成是去了什么怡红楼,找了几个漂亮姑娘,消遣日子呢。”陆平山听到了玉罗兰语气中的担心,赶紧损了楚萧萧几句。
其实他们都知道,楚萧萧绝对不会去那种地方,因为他根本不是那种人。
与朋友,他够义气;与女人,他够专心;与敌人,他够敬重。这无论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都够了。
“不过大头鬼也真是的,到底去哪里了呢,去了这么久,他以前从没这样过啊?”陆平山心里也禁不住泛起了嘀咕。
他突然想到楚萧萧给他们留下的黑风寨的令牌,于是眼珠一转,计上心头。
“哎,罗兰。”陆平山随口叫道,“你说黑风寨的手下人数众多,遍布天下,找他们问问也许能问出点名堂。”
“但是,他们会答应帮你找吗?你和他们非亲非故的,他们有可能答应你吗?”玉罗兰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但随即就被湮灭。
“哈哈,不怕。那个大头鬼已经给我们留好了路可以走。”说完,陆平山从腰间掏出了两块腰牌,在玉罗兰面前晃了晃,“大头鬼不知道怎么回事,和黑风寨的寨主攀上了关系,那寨主就把这两块腰牌给他了。他说,在黑风寨里面,见到这块腰牌就如同见到寨主本人一样。”陆平山一边满不在意的说,一边心里却想:好小子,原来你都为自己留好后路了啊?
“呵呵,他还真是聪明啊。平山,你也学学人家,别整天傻呼呼的,就知道损人。”玉罗兰一边掩着嘴笑,一边轻轻地说道。
但一切的变化显得那么理所当然。
陆平山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然后解开两块牌子,把其中一块抛给了玉罗兰,然后对她说:“我们在休息几天,再去找。反正我能肯定,那个大头鬼死不了。”这倒是真的,陆平山一直不会相信楚萧萧会死,因为在他看来,他这个朋友就是一个神,只要他不去祸害别人,给别人添麻烦,就是万幸了,哪里轮得着别人来祸害他啊?
不过他好像漏算了一招棋,因为他们前两天才碰上一个高手,上官珍珍和叶老二,无论是他们谁遇到了楚萧萧,想杀了楚萧萧,对于楚萧萧来说,都不是好受的。
“好的,就听你的啦!”玉罗兰点点头,继续坐在陆平山身后,撑着一把伞,替他遮挡阳光。
“哎呀,又上钩一条,今天晚上有的你忙活的啦!”当一条又长又胖的鱼跃出水面时,陆平山轻轻的在玉罗兰耳边说道。粼粼的水光折射着阳光,洒在他们俩身上,那种感觉,岂是浪漫一词可以形容的了的。
玉罗兰看见陆平山惊喜的眼光,她笑了,笑得那么灿烂,灿烂的就像七月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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