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东林见“剧情”已经发展得差不多了,知道应该是主角闪亮登场的时候了。于是站起身来,走到病床边,伸出一根手指,摸了摸胡夫人的脉搏。
“你干什么?谁让你乱碰病人的?出了问题你负得起责任吗?”主任医师一看岳东林的动作,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下子就炸毛了,厉声喝道。
“我就是号号脉,看看怎么让胡夫人尽快清醒而已,会出什么问题?”岳东林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收回了手。
“号脉?不要告诉我你这会又变成中医了吧?就你?还懂诊脉?我看你连最基本的中医诊脉要领都不懂!告诉你,中医诊脉要食指中指无名指三根一起搭在手腕内侧寸关尺的位置!而且,中医切诊三部九候,哪有你这么一根手指头按一下就能诊病的?”主任医师看着岳东林,一脸鄙夷地说道。
旁边的护士也微微掩口偷笑,仿佛很乐于看到这个帅哥的笑话。
胡老板看见岳东林的动作,也是微微皱眉,因为绝大多数人都知道,中医诊脉的确是用三根手指头。不过他也没太计较,毕竟岳东林是术士,不是郎中。
倒是那位一开始随着主任医师一起进来的年轻医生,一直没说什么静静站在一边观看,见岳东林用一根手指诊脉,却眼神一凝,眉头微微一挑,却也没说什么,而是掏出了手机。
岳东林看着主任医师洋洋得意的样子,微微一笑,淡淡地说:“三部九候、寸关尺,想不到杨主任也懂中医。那你有没有听说过一指定乾坤?”
主任医师显然对中医只是一知半解,岳东林说的这个他连听都没听说过。
其他人也都是头一次听到这个名词,均是一脸迷惑的表情。唯独那位年轻医生,又是眼神一闪,悄悄举起了手机。
“什么乱七八糟的!江湖骗术吧?我虽然不是中医,但是对于祖国的传统医术还是略知一二的,从来没听说过什么一指定乾坤的诊脉手法。年轻人,你不会是网络小说看多了吧?”主任医师一脸蔑视,还对其他人笑了笑,好像是看到了一出很滑稽的表演被揭穿一样。
“孤陋寡闻啊!”岳东林摇头叹气道。“所谓的一指定乾坤,就是凭借一根手指,只取寸口,就能断脉全身,是一种非常高明的切脉之术,你没听说过也很正常。”言下之意,他杨主任不学无术。
主任医师闻言瞬间就火了:“胡说!我孤陋寡闻?你也不打听打听,我可是中西医结合的,我的指导老师,可是华医门主华仲春华老爷子,世界公认的国医泰斗!我从来没听老师说过什么……”
“那个……杨老师,我倒是听爷爷说过……”那个年轻医生突然插话道。
主任医师一下子被噎了个半死,心里把年轻医生骂了个狗血喷头。
岳东林听了,倒是很奇怪地看了年轻医生一眼。因为他觉得这么年轻的医生,按理说不可能知道这种濒临失传的绝技才对。
仿佛是看出了岳东林的想法,年轻医生自嘲地一笑道:“那个……我叫华宇,刚才杨主任说的华仲春……是我爷爷。”
岳东林也笑了笑,拱手为礼:“原来是中医世家的华公子,失敬失敬!”
华宇憨厚地笑笑,问岳东林:“刚才见岳大师用一指定乾坤诊脉,当非凡人。不知诊断结果如何?”
主任医师本来想插话,一听华宇的问话,也很想知道答案,于是按捺住怒火,冷眼旁观。旁边胡老板也是一脸关切,那几个小护士则瞪大了眼睛看着岳东林。
“咳!……据我的诊断,胡夫人现在脑部有一团混乱的气血淤积于神庭之中,阻断魂魄相连,故虽身体无恙,但魂力受阻,不能通达周身,是以才一直昏迷不醒。”岳东林故作高深地说道。
“神庭气血淤积……魂力受阻……这……”华宇喃喃地咀嚼着岳东林的话,显然很是意动。
“嚇!说得跟真事似的!”主任医师根本就不相信,“那我问你,既然是气血淤积,为什么从脑部CT上看,一切正常?”
“既然你知道中医的基本知识,那你也应该知道,气血不是西医所谓的血液循环系统,不是可以看得见摸得着的实物。
气血经络是老祖宗三千多年研究天人合一,所总结出来的高度抽象概括人体生命结构的结果,不像西医解剖尸体,一切都以眼见为实,气血属于运行于周身的一种生物能量,现代医学还没有完全打开眼界拓宽思路,CT片子看不出来就认为不存在,这很正常。
就好像几百年前你和人说微生物,谁都不会相信;一百多年前有个人说地球是圆的,还被当成邪教徒活活烧死!可现在呢,这些不都是连三岁孩子都知道的?”
岳东林一番话说得众人哑口无言。
“那你说,应该如何才能把这种淤积的气血疏通开?开颅?还是微创介入?又或者体外超声波还是放射性靶向治疗?”主任医师也不甘示弱,换了个角度来质疑岳东林。
“你说的这些还是西医的那套,动不动就开刀,总喜欢把活人当尸体、当机器,解剖、换件、插管子。咱们老祖宗三千多年传下来的精华,怎么到你们手里就都继承不下来了呢?一指定乾坤没听说过还则罢了,难道最基本的针灸术也不会?哎!医学界的悲哀啊!”岳东林可是找到感觉了,摇头晃脑,一脸臭屁样,气得云阳子暗暗骂了他好几句臭不要脸。
主任医师再次无言以对,毕竟他虽然知道针灸之术,却根本不会;而岳东林所说的,又恰好戳到了他的痛处。
华宇听了,却神采飞扬,急急问道:“针灸之术可以让这位病人苏醒吗?那需要取何经何穴?如何行针?据我所知,要想让昏迷多日的人苏醒,应该要用《黄帝内经》中提到的灵枢九针才能做到吧?”
“看来华公子是深谙针灸之术了!”岳东林很意外地看了看华宇,觉得这个年轻医生很不简单,应该是家学渊源的缘故。
“哪里哪里,只是偶尔听爷爷说起过。”华宇见岳东林夸赞他,有点不好意思,一手举着手机,一手挠了挠头道。
“其实,确切地说,应该是用九阳回魂针。现在胡夫人印堂深处,被一团瘀滞的气血阻断了任脉,只要用九阳回魂针将气血疏导,打通任脉,自然就能清醒过来。”
“九……九阳回魂针?!这可是……这可是……已经……已经失传了几……几百年的绝技啊!难道你……”华宇一着急,说话都有些结巴起来,神色也异常激动。
主任医师见华宇这个样子,也觉得很惊讶,因为华宇是他带着的实习医生,一向以来都是非常稳重的,还是头一次见到他这副样子,好像这个什么九阳回魂针是天材地宝一般。
岳东林没想到华宇居然听说过九阳回魂针,而且知道已经失传了,难怪会如此激动。于是他一副风轻云淡的表情道:“我略懂一些皮毛,家师曾经教过我此套针法。”
“真的?!你真的会?”华宇瞪大了眼睛看着岳东林。
“呵呵,虽然学艺不精,未及家师之万一,但施针救治胡夫人,我尚尤为。”岳东林淡淡一笑。
云阳子却暗自腹诽“臭小子,就知道装!要是我一会儿不吭声,看你如何应对?”
“爷爷!爷爷!你听到了吗?岳大师会九阳回魂针!爷爷你快过来吧!”华宇得到了岳东林的肯定答复,急忙对着手机喊道。
原来,他从岳东林一指定乾坤开始,就一直在用手机拍摄,估计是在和他爷爷微信视频。
“小宇啊,听见了!爷爷已经在路上了,再过一个路口就到你们医院了!你一定要请岳大师稍等几分钟,我想亲自看他施针!”手机里传出来一个低沉苍老但中气十足的声音。
岳东林扬了扬眉,没说什么。他知道华宇是叫华仲春过来,而华仲春听说他会九阳回魂针法,迫不及待地想要亲眼见识一下。他当然不会反对,这可正好是他展现医术的大好时机。
旁边的主任医师一听,脸上有些难看。本来他就对岳东林怀有偏见,被岳东林嘲笑不懂针灸已经让他很没面子,这要是老师来了,对岳东林大加赞赏,而岳东林若是真的能治好胡夫人,那岂不是没他啥事儿了?
但是他又不能反对,而且听到老师已经快到医院了,只能压下心里的怒火,对着华宇的手机说道:“老师您来了?我这就下楼去接您!”说罢也不等其他人的反应,直接转身出了病房。
华宇尴尬地向岳东林笑了笑:“不好意思啊,岳大师,我爷爷对九阳回魂针法求知若渴,听说你会就非得赶过来亲眼见识一下,还得麻烦你多等几分钟……”
“没事没事,华老爷子亲自过来,是我的荣幸!那个,我们一起去电梯口迎接一下吧。”岳东林心里暗暗高兴,心说这可真是瞌睡有人送枕头啊。于是招呼胡老板和华宇一起到电梯口迎接。
病房里只剩下几名护士,因为眼前发生的事情太过于匪夷所思,尤其是华仲春的到来,更可谓是千载难逢。
她们一个个都不肯离开,也想等着看看岳东林这个貌似大学生一样的帅哥,不但是传说中的术士,而且据说还是他调整胡老板家风水格局才令胡夫人状态转好。
尤其是刚才展露了一手“一指定乾坤”的诊脉绝技,令人觉得不可思议,所以都想看看他接下来,到底怎么用失传已久的九阳回魂针法,来救治已经昏迷不醒一个多月的植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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