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竹入京都，以他的实力，就算监察院的天罗地网都无法察觉。

可当他露面，尤其是和裴序这样被诸多目光聚焦的人相见。

就无法保持踪迹不显了。

监察院很快得到消息，陈平平也将详细上传庆帝。

……

“老五回来京都了？”

庆帝眉头紧缩，眼瞳深处藏匿着不为人知的忌惮，甚至恐惧。

那仿若惊雷的轰响，再度回荡脑海。

陈平平点头：“是的，在湖畔小楼和裴序见面，暂住下来。”

“哦？裴序挽留的？”

“嗯，说是参加完他婚宴才离去。”

庆帝冷冷笑了声：“倒是少见老五这般有人情味。”

陈平平抬目看了庆帝眼，垂首道：“毕竟相识。”

他没有说出裴序有叶轻湄给予的一道五竹权限。

也没有去深究五竹来京都的原由。

不知是忽略了，还是不愿。

“他来京都为何。”

他不说，不深究，不代表庆帝会放过。

陈平平摇头道：“不知，他向来行事果决自主，只听从那位的命令，或许只有裴序能问出。”

庆帝依着桌案，目光远望。

似乎看到那海边港湾中的城市。

“不守在那个孩子身边，突然回京，是……”

他没有说下去，但陈平平了然他心中猜忌。

主动询问：“需要让探子调查，亦或直接询问裴序？”

“无需。”

庆帝挥手否决，深沉的目光看向陈平平。

嘴角冷笑意味深长：“你可察觉到裴序手中，掌握着不为人知的力量？”

陈平平瞳孔微缩。

皱眉凝思：“有所怀疑。”

庆帝冷哼：“仅仅怀疑，连监察院都查不出来？”

陈平平垂首，语气平静：“若真有这般深藏，连监察院都挖掘不出的势力……”

“的确只有裴序能拥有。”

庆帝懒得和他语言拉扯周转。

直言道：“他并未隐藏，不过没有浮出水面罢了。”

陈平平恍然大悟般。

实则两人心中都明白，对方早就有所猜测。

裴序出身神秘，孑然一身，怀有惊世之才。

一人雨夜执伞入京都。

如今立下丰功伟绩，地位尊崇。

此等人物，是普通人家能培养出来的？

怀疑的想法，早在裴序被重用前就有，陈平平也查过裴序出身。

合乎情理，又难以置信。

此人就像天降奇才，不是凡尘的教导能培养。

就像是……天脉者。

这个想法藏在两人心中，没有挑明，或许说刻意避免。

庆帝需要的，是能放心重用的裴序，而非清清楚楚的裴序。

如今裴序将剑柄交由自己手握。

他只需持之横扫天下，一统山河即可。

至于裴序的出身，手中的情报力量，都无足轻重。

毕竟，只要不是大宗师，就无法威胁自身存在。

所以，更令他忌惮和畏惧的，是五竹，以及那夜轰响京都的两道惊雷。

……?

“你先前在修炼。”

五竹的询问，直白而陈述。

裴序没有隐瞒：“是的。”

五竹黑布蒙眼，却给予人投来目光的错觉。

冷淡道：“你快突破八品，但九品不是你对手。”

裴序端着茶杯，轻笑品尝，散漫道：“大宗师之下，皆为蝼蚁。”

五竹对此没有异议，认可的点点头。

忽而话音一转：“和我打一架。”

裴序侧目。

笑道：“可以，但不是现在。”

“为何？”

“因为没有意义。”

“那以后就有意义？”

裴序拢了拢宽袖，浑身散发漫不经心的慵懒：“谁知道呢？”

若是他传承的是功法，那十分乐意和五竹交手。

淬炼自己的战斗意识和实战经验。

可他传承的是邪王石之轩的模版。

魔门出身，经历多少勾心斗角，人心叵测才能成长起来？

行走江湖，又是遭遇多少厮杀，生死徘徊，才成为强者？

邪王之名，可是一抹抹鲜血铸就的。

战斗经验，意识，心态，意志等等。

都巅峰造极。

如今又得到左若童关于逆生三重的修炼记忆。

其中亦是有着丰富的交手切磋经验，心境感悟。

所以裴序并不需要再去磨砺。

因为脑海中的一切，都是他亲身经历过的真实。

现在他的实力，与五竹交手，能险死还生的周旋。

处于绝对被碾压的下风。

毕竟九品，甚至九品之中最强大的武者，和大宗师依旧存在道无法跨越的天堑。

大宗师，已然不是世间常规能理解的存在。

裴序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找虐？

若他达到逆生三重的第二重极限，那时才有和五竹战斗的意义。

第二重极限，就算是因为有传承而快速突破，所以沉淀底蕴不及数十年修行的左若童。

但和大宗师之间的天堑，已然跨过。

有了正面争锋的底气。

甚至裴序担心自己那时太过强，万一无人能不断摧毁自己的炁化之躯。

导致困步第二重。

不过有五竹在，算是有了保障。

大不了，用巴雷特连发轰击，甚至扯下五竹的眼带。

直面那激光之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