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

“你是说我娘亲不愿意回宫？”

高岑端起茶杯，眼神锐利地望着齐鸣。

齐鸣点点头，道：“先皇后亲口跟我说过，她说厌倦了深宫，不愿意回来了。”

高岑握着拳头，道：“朕身为天子，却无法见自己的母亲，实在太不孝了。”

齐鸣想起了李霖的话，说道：“陛下，何不前往扬州一趟，见见母亲，以尽孝心，顺道还能看看江南的风光？”

高岑闻言，心中一动，自己自从登基之后，也确实没有出去走动一下了，倘若去扬州一趟，正好尽孝心，也能见到自己的母亲。

就是怕内阁和大臣们不同意。

见高岑犹豫，齐鸣再次开口说道：“见自己的母亲，可表孝心，难道大臣们还敢不让陛下去见自己的母亲？”

“齐鸣，你说的有道理。这次你辛苦了，少不了你的好处！”

高岑随后对于贺使了一个眼色。

于贺道：“齐公公，请随我过来。”

齐鸣拿到赏赐，再次来到李霖府邸。

李霖早已候在厅堂，问道：“你跟陛下提及了扬州之行？”

齐鸣点头，神色间难掩自豪：“已按督公之意禀明陛下，陛下听后似有动容。”

李霖闻言，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轻拍齐鸣的肩道：

“做得好！你此行功不可没。”

说罢，他转身向一旁侍立的许静雯使了个眼色。

许静雯心领神会，款步上前，手中托着一精致木盒。

她轻轻揭开盒盖，露出里面满满当当、熠熠生辉的黄金，递至齐鸣面前。

齐鸣见状，连忙推辞：“督公，这……这如何使得？陛下刚刚已是大赏，我怎能再受您如此厚赐？”

李霖笑容和煦，道：“陛下赏你，是君恩浩荡；我赏你，是因为你办事能力。两者岂能相提并论？你且收下，无须多言。”

齐鸣见状，心中感动，也不再推辞，嘿嘿笑道：

“既如此，我便却之不恭了。多谢督公，日后定当更加尽心竭力。”

言罢，他小心翼翼地接过黄金。

待齐鸣离去，厅堂内只剩下李霖与许静雯二人。

许静雯上前几步，贴近李霖，低语道：“老爷，您该不会是真的打算对陛下下手吧……”

李霖轻轻捏住许静雯的下巴，目光深邃，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你说呢？像他这样的昏庸之主，迟早会成为国家的累赘。但……”

“你是担心继承人的问题？”许静雯道。

李霖点了点头，道：“皇后的子嗣尚未降世，若陛下突然暴毙，这皇位继承之事，确实棘手。”

许静雯舔了舔红润的唇角，一脸媚意，笑道：

“老爷，暂时别多想了。今夜还是先让我好好服侍您吧。”

说着，她依偎着李霖的怀抱。

两天后，清晨。

太和殿前，学子们衣冠楚楚，肃立两侧，等待殿试的开启。

这场殿试来得比较晚，距离秋闱已经两个月了。

一般正常情况下，是秋闱结束后一个月左右便举行殿试。

主要是朝中最近的变故比较多，导致高岑无心举办殿试，所以一拖再拖。

李霖是主考官，所以也要过来监考。

正当他即将踏入殿门之际，一阵冷冽的风伴随着熟悉的声音从背后袭来：

“这不是李公公吗？别来无恙！”

李霖闻声，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缓缓转身。

只见冠军侯高湛身着银甲，手持长剑，立于不远处。

那双冷峻的眼眸带着恨意，直视而来。

“原来是冠军侯，多日不见，风采依旧。”

李霖语气平和，却暗含锋芒。

高湛冷哼一声，目光如炬，直视李霖：

“李公公，我近来听闻你正不遗余力地调查燕北云骑司仓参军卢有为盗卖军粮一案，意欲翻案。我劝你，还是少插手燕北云骑的事务，以免引火烧身，后果不堪设想。”

李霖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负手而立，目光变得幽深而冷冽：

“高湛，你我在贡院之事尚未了结，你竟还有脸面提及？你派人行刺于我，这笔账，我迟早要讨回来。至于你所说的插手燕北云骑之事，哼，正义所在，我李霖义不容辞。”

高湛闻言，眼神微闪，冷笑道：

“证据呢？李公公，凡事要讲究证据，你若能拿出确凿的证据来，我高湛任凭你处置，打入天牢也无话可说。但若没有证据，就请不要胡说八道。”

李霖轻笑一声，眼神中透露出几分玩味：

“大将军果然心思缜密，做事滴水不漏。不过，我若告诉你，你的好兄弟杨琛即将问斩，你又作何感想？”

此言一出，高湛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他咬着牙龈，紧握长剑的手微微颤抖。

杨琛是与他并肩作战多年的兄弟，竟即将面临如此下场，他也无可奈何。

本来杨琛罪不至死，是东厂和刑部一直认为叶家十三口被杀案跟杨琛有关，并且找到了一些证据，所以现在杨琛必死无疑。

高湛心里恨死了李霖。

“李霖，你……”

高湛刚欲开口，却被李霖打断：

“大将军，殿试即将开始，你我之间的恩怨，不妨留待日后解决。今日，我们还是先做好各自的本分吧。”

说完，李霖不再理会高湛，转身大步迈入太和殿。

坐在太和殿中央，金碧辉煌的龙椅上，皇帝高岑的目光冷冷地掠过下方的李霖，淡淡开口：

“李公公，开始吧。”

李霖恭敬地躬身一礼，随即挺直了脊背，高声宣布：

“殿试开始，学子们入场！”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太和殿的大门缓缓开启，一众学子们身着整洁的儒衫，面带紧张而又兴奋的神情，鱼贯而入，各自寻找着自己的座位坐下。

太监们穿梭于学子之间，忙碌而有序地分发着策论的题目和答卷。

李霖的目光在殿内巡视了一圈，最终落在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上——成国公李阳。

他微微一笑，举步向李阳走去，待至近前，轻声道：“李大人好。”

李阳转头，见是李霖，亦是微微颔首，神色中透露出一丝凝重：

“正好，我有件事要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