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楼?”
由美杏子来了兴趣,转头问道:“这酒楼有何特别之处?”
井边宜隆恭敬道:“这是方圆五百里名声最大的酒楼,不仅菜品多样,而且味道极佳。”
“那为何不去金玉楼点菜?”
“杏子小姐有所不知,金玉楼并不在青云城,而是在南边三十里之外的金山镇。”
“哦?”
由美杏子美眸一瞥,“那你还待在这里做什么?”
“这……”
井边宜隆欲言又止,视线若有若无的看向小泽麻衣。
小泽麻衣双眸微眯,冰冷的眸光落在井边宜隆身上,后者立时如坠冰窖。
小泽麻衣尽管平日里一副笑盈盈好说话的模样,可若真是惹怒了她,后果足以令人不寒而栗。
曾有一名男宠未能让小泽麻衣尽兴,其男根被一片一片的切了下来,被小泽麻衣一片片生吃了。
由此也可见,小泽麻衣美艳容貌下,隐藏着一个残暴的内心。
“麻衣。”
由美杏子看了过来,“那金玉楼是不好惹吗?”
“不是不好惹,只是金玉楼距离青云城太远,等那里的菜出现在这里,早就已经凉了。”
小泽麻衣笑道:“有些菜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由美杏子当即道:“那将他们的厨子带来不就行了?”
“金玉楼的东家,对我们瀛洲人有不小的戒备。”
小泽麻衣说道:“我来青云城这么久,邀请金玉楼厨子来青云城,一直未能如愿。”
“呵,麻衣,你还跟以前一样,也太好说话了一些。”
“大虞常言士农工商,可见大虞登记森严固化,从商之人在大虞不过都是些贱民。”
由美杏子不屑道:“对待这些贱民,何必要请,直接抓来岂不省事?”
小泽麻衣蹙眉道:“金玉楼不是寻常小酒楼,若是事情闹大了,怕是会引起明州朝廷的不满。”
“不满又能如何?”
“你可知中川诚一郎为何会被暗杀?”
由美杏子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
在小泽麻衣不解的目光中,由美杏子道出了一个瀛洲高层谋划的天大隐秘。
总结起来大抵就四个字。
“攻守易形。”
……
银月下。
裴礼一行四人正准备进入客栈投宿。
有意无意间,裴礼本能般使用天眼通往后方扫了一眼。
仅这一眼,他面色陡然转冷,腰间寒蝉剑颤鸣不止,无形的杀意透体而出。
“裴哥哥,你怎么……”
秦水莲感受到身后裴礼的真元变化,刚要回头询问缘由,就见后者一个后空翻落在地上。
只脚掌一踏地面,便是刹那间消失在后方的黑夜中。
“我姐夫这是怎么了?”
靳晨勃很是疑惑。
“出事了!”
“回去!”
温贺眉头紧锁,一勒马缰绳,纵马往来时路狂奔。
靳晨勃与秦水莲迅速骑马跟上。
考虑到事发突然,靳晨勃索性弃马,使用轻功赶路。
以他的修为,使用轻功赶路比之骑马能快数倍,骑马唯一的好处,便就是省力。
很明显,现在并不是省力的时候。
“温大哥,马就交给你了。”
秦水莲说罢,同样使用轻功赶路,眨眼间便是消失在前方夜幕。
温贺嘴角一阵抽搐,不过也别无他法。
谁让他修为最低,仅有先天修为呢。
“砰!!”
万籁俱寂的大山中,银月下倏地一道看不清黑影掠过,隐约间有音爆声响起。
旋即一股飓风过境,有大树或被拦腰折断,或被连根拔起。
裴礼将幻影迷踪步施展到了极致,直接打破了音速。
凌厉的剑意护盾将其全身笼罩,整个人犹如一颗激射的炮弹,冲向了漆黑夜幕。
此时,
一条没有人烟杂草丛生的曲径小道上,突然有行色慌张的一男一女狼狈地撞入了画面。
司马谏一手拽着丁玲的胳膊,一手拿着剑鞘,鞘中剑却是早已不知所踪。
世上没有什么事,是比一个剑客保不住剑还危急的。
丁玲并没有修为,提着裙角被司马谏拽着跑,没跑几步便是被裙子绊倒。
就在这时,
后方有七八个一身黑衣,戴着面罩的身影追了上来。
丁玲立时吓得面容失色,只觉得双腿发软。
“小姐!!”
司马谏顾不得太多,拦腰抱起丁玲便是狂奔。
“嗖!!”
有箭矢刺破空气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便就是刺入血肉的声音。
“司马师父?”
丁玲见到司马谏口中不断有鲜血溢出,再低头一看,一根箭矢已经穿透了后者的胸膛。
“小姐莫怕,我一定带你逃出去的……”
司马谏每说一个字,口里就涌出一口血。
“司马师父,把我放下吧,这样下去你会……”
丁玲泪湿双眼,话还未说完,便是又有一根箭矢穿透了司马谏的咽喉。
司马谏本能般又跑出几步,终是一头栽倒,死不瞑目。
丁玲险些摔得昏死过去,刚一抬头就见到有一名黑衣人冲了过来。
“嗦嘎!”
黑衣人坏笑一笑,旋即伸手便要抓向丁玲。
“砰!”
一把散发着寒气的飞剑,径直洞穿了那黑衣人的身体,将地面捅出一个十数丈深的大坑。
而在这之后数次呼吸,才有一道破风声响起。
足可见先前那飞剑的速度有多快。
“砰!”
黑衣人身体僵硬的倒在地上,眼神里透着股茫然与难以置信。
突如其来的一幕,丁玲直接吓傻了,呆愣在原地。
其余黑衣人尽皆一惊,抬头看去,便见到一个黑点正从视线尽头极速放大。
仅呼吸间,一道人影已经来到了面前。
身体被一道黑影笼罩,丁玲视线缓缓上抬。
那是一个腰间悬剑,后背负刀的背影。
“呼——”
裴礼长长的吐了口气。
先是蹲下看了眼司马谏的情况,旋即一声叹息。
缓缓将司马谏死不瞑目的眼睛合上。
裴礼问道:“怎么回事?”
“我,我不知道……”
丁玲脑子一片空白,自始自终都不知道今夜到底怎么回事。
那时她正在后厨做菜,突然就有黑衣人冲进来,要将她抓走,幸有司马谏提剑将她救了出来。
司马谏带着她径直往城外跑,途中她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整个金玉楼都被黑衣人控制了。
她记忆中的最后画面,停留在丁卯被刀穿透了胸膛……
“八嘎呀路!”
就在这时,一名黑衣人怒骂,“你是什么人,竟敢杀我们瀛洲勇士!”
裴礼面色愈发冷了,杀意浓郁到了极致,杀人的念头从未有过的强烈。
他右掌五指微弯,径直钉入地面的寒气长剑破土而出,被其抓在手中。
看不清。
丁玲只看到面前黑夜中有几道璀璨的剑光点亮夜空,有残肢断臂抛向空中,有冒着热气的鲜血迸射飞溅……
脸上有一股热流。
丁玲伸手一摸,是滚烫的血。
她笑了,笑的很是凄惨,尤其在这鲜血的映衬下,整个人显得无比落魄。
“这便是家破人亡的感觉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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