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蝉剑刺入了吴柳胸口,有浓稠的鲜血渗出,可转瞬间便被寒蝉剑身上的寒气凝结成血痂。
裴礼眉头紧蹙,有些始料未及。
随着寒蝉剑拔出,吴柳立刻面色惨白的倒在地上,胸口的鲜血再也止不住。
裴礼几乎在下一瞬便将真气渡入吴柳体内,怀中的玉笛震颤,
使用了衍天印的修复能力。
只是,情况并不容乐观。
由于事发突然,现场出现了短暂的错愕。
可很快便有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呼响起。
“婉婉!”
颜香君见到吴柳的容貌,便立刻便意识到这也是她的女儿。
立时跪在地上抚摸着吴柳的脸庞,声泪俱下。
“她是谁?”
“为什么跟我长的一样?”
柳依依愣住,眉眸中满是迷茫与不知所措,紧接着,她便是痛苦的捂着脑袋。
大量的记忆突然涌出,一个个画面浮现在脑海。
画面中,只要她被父亲打就会有个小小的身躯挡在她面前。
这些画面,在她十三岁那年戛然而止。
“啊!!”
”她是谁?她到底是谁?”
脑子的撕裂感越来越强,柳依依好似疯魔,拳头不断的往自已头上落,砸的砰砰作响。
哪怕她有金刚不坏之身,在她全无防备的情况下,也已是血肉模糊。
“依依!”
颜香君心如刀绞,想要去阻止柳依依自残,可却被失去理智的后者一掌拍的吐血,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此一幕,看到姜晓不明所以。
柳依依居然还有个双胞胎姐妹。
而且那人裴礼还认识。
姜晓突然看向颜香君,心中仿佛明白了什么。
就在这时,
原本在天上激战的苗疆人出现,身上有不同程度的剑伤。
那个全身笼罩在黑袍下的大祭司,双手掐诀,口诵咒语。
本是自残的柳依依突然安静下来,目光变得呆滞,好似被控住了灵魂。
“竟敢杀我苗疆圣女!”
大祭司看了眼吴柳,怒视裴礼道:“你去死吧!”
她一掌拍出,天地之力凝聚,化作一只大手朝着裴礼拍出。
柳絮突然出现在裴礼面前,刚要挡住这一掌。
大祭司突然结印,那一掌拐了个弯,朝着一旁的姜晓拍出。
她的目标本就不是裴礼,而是姜晓。
在她的推演中,姜晓与柳依依命格相冲,一日不除,无论是对柳依依还是苗疆,都是后患无穷。
“噗!”
姜晓毫无防备,被一掌拍飞数十丈,倒在地上没了反应。
大祭司刚要庆幸,突然感觉胸口一痛,低头一看,一把剑贯穿了她的身体。
柳絮手腕一抖,大祭司的身体便是直接爆炸。
下一瞬,柳絮出现在姜晓身旁,双目立时血红一片,娇躯颤抖不已。
毫无防备的中了大宗师一掌,是断然没有活路的。
谁也未曾注意到,苗疆那两名大宗师,已经悄悄带着柳依依离开了现场。
并未太久,
五爷孟辞突然出现。
他本是想趁机杀了柳三元,可后者时刻时刻防备着,就算是处在大混战,也是没有出全力。
柳三元被重创后,便是再一次使用苗疆秘法逃脱了。
突然,五爷见到奄奄一息的吴柳,立时愣住。
他走了过来,抓住裴礼的肩膀丢了出去。
裴礼撞在一块巨大的岩石上,岩石直接爆炸。
裴礼体内气血一阵翻涌,一口血喷了出来,已是受了极其严重的内伤。
“柳儿,没事的,有师傅在,别怕!”
五爷抱起吴柳,澎湃的真元犹如洪水,灌入了后者体内。
在五爷不计代价的真元灌输下,吴柳缓缓睁开了眼睛。
五爷情绪几乎失控,吼道:“柳儿,是谁干的,是谁?师傅帮你杀了他!”
“师傅…不关…任何人…的事,是…我自愿的。”
吴柳的声音断断续续,好似下一瞬就要彻底油尽灯枯。
她缓缓看向被丢出去的裴礼,说道:“我妹妹欠的,我帮她还了,你们就当她已经死了。”
“居然是你!!”
五爷怒视裴礼,眼中有难以置信,右掌虚握,剑已在手。
“爹。”
吴柳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抓住了五爷的手,口中不断有鲜血溢出。
“柳儿,你……
五爷老泪纵横,还是第一次听见这个称谓。
“爹,我,我想回映月城了。”
“好!爹这就带你回去!”
五爷抱起吴柳刚要就此离去,突然看向了倒在一旁不能动弹的颜香君。
对这个有过肌肤之亲的女人,五爷没有丝毫情绪变化。
他本就没有爱过她,只是对她的身体感兴趣罢了。
“爹,那个女人,真可怜。”
吴柳嘴角扯出一个讥讽的笑,“她活的好像一条狗啊。”
五爷没有说话,带着吴柳离开了。
倒在地上的颜香君泪水横流,心如刀绞。
从她记事起,她便在父亲的安排下做了苗疆圣女。
同辈人都羡慕她,为了父亲,她也努力扮演着圣女的角色。
在二十六岁那年,父亲让她嫁给了柳三元。
没人问她愿不愿意。
但她还是嫁了。
柳三元只爱武道,沉迷于自创的养尸之术,甚至有一段时间身上沾满了尸体的味道。
因为养尸之术不被巫塔大多数长老认可,柳三元在巫塔没少被嘲讽。
只要柳三元受了气,就会用一种变态的方式在她身上发泄。
那年长街春意正浓,檐下躲雨,望进了一双深邃眼眸,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柔。
她遇上了孟辞,她以为遇上了真爱,可孟辞得到她的身体后就消失了。
她怀了别人孩子的事被柳三元知道,柳三元让她生下来,
她没有拒绝。
孩子出生后柳三元很开心,还说要把她们培养成世间最顶尖的天骄。
她天真的以为柳三元是喜欢那两个孩子。
可终究是她天真了。
时隔二十年,大祭司突然找到她,说要让她的女儿做圣女。
她没有拒绝。
来到扬州,她只想找回自已孩子。
可现在……
小女儿柳依依不认她,大女儿柳婉婉怨恨她,情人孟辞抛弃她,至于丈夫柳三元,他们本就没有感情。
纵观她的一生,她活的就像一个提线木偶,从未自已做过一次主。
父亲将她当成拉拢人脉的工具,丈夫将她当成晋升的工具,情人将她当成纵欲的玩物,女儿将她视为自私自利的可怜虫。
她也想好好过这一生,可为什么她的人生会这么失败?
为什么这么努力的活着,生活还是一团乱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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