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牛二家出来，回到我自己家里，唉，别提了！

我妈一直是那么好面子的一个人，怎么容许我找一个抱来的牛二？

所以大过年的，我妈发疯地和我吵，一定要和牛二分开，不然她死给我看。

我气呼呼地说：“你又这么说，当初卫其野从京都来看我你就那么说……”

她瞪着红通通的眼睛说：“我当初阻拦你错了吗？我要不管着你，你能考上大学？”

牛二家里怎么处理的我不知道，反正他在大年初一的晚上来我家了，他很认真地给我爸爸妈妈道歉，我爸爸很同情他，说到底，这事也不能怪他，甚至他还很可怜。

我妈却毫不客气：“牛二，你以后离我家小惠远一点，你们俩不合适，真的，你看看这都闹成啥样了，你叫我们脸往哪里放？”

牛二看看我，再次恳求地对我爸爸妈妈说：“曼叔，胡姨，请你们相信我，我一定会都处理好，我这一生都不会负小惠，我一定会保护好她。”

我妈妈根本不给他辩解的机会：“牛二，你和小惠不合适，真的，你别纠缠她了好吗？你的条件，找个比小惠好的太容易了，阿姨求你了。”

牛二抿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立即跳起来：“我就要和他在一起，他去哪里我去哪里，其他人我谁也不同意。”

这时候谁也没有想到，我妈气极了，“啪”给了我一个耳光。

我们全都惊呆了！

多少年了，我妈虽然和我吵，但是没有打过，这是气得太很了。

“曼小惠，你是我生的，我的苦心你能不能理解？能不能？说了一下午都白说了是吧?你觉得我活得多，可以，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我妈是多么刚烈的一个人啊，我们都没有拦住，她已经抓了一把水果刀往另一只手腕割去，卫其野动作特别迅速，虽然他一只胳膊不方便，但是他几乎一瞬间就扑过去夺下了刀子，就这么我妈的手还是被划破了，只不过不是腕部动脉，而是手背！

血流下来，鲜红的刺眼极了。

我几乎吓呆了，我妈怎么能真的动刀子啊。

牛二看着我绝望的眼神，脸色苍白到极致，他想说什么，已经都显得多余。

站起来，他口舌干涩地说：“胡姨……我走！”踉踉跄跄地往门外走去，在黑暗里很快身影消失不见。

我现在再次和几年前为卫其野走那次一样，不敢追牛二，又无法割舍他，心如刀绞。

我弟对我妈说：“妈，你不要这样，这事儿不能……”

不能怎么样，他也说不下去了。

卫其野看着我们家闹成这样，悄默默地对我说：“小惠，你先安抚阿姨的情绪，不要和她对着干。很多事，不是一定要立即黑或者白，可以徐徐图之。”

我对卫其野说：“卫其野，不管怎么说，我现在都不能离开牛二，他太难了，我现在要是选择抛弃了他，我觉得他会崩溃的。”

卫其野看着我，半天，才笑了：“小惠，你一直那么善良。”

这和善良无关，我知道我心里要的是什么，我不能没有牛二，我想牛二也不能没有我。

但是我现在不能去找牛二，我妈有可能真的强硬地出事，我这辈子和牛二就一点儿可能性也没有了。

其实我在大学里学生干部锻炼了这好几年，我也长点脑子了是不是？

我偷偷地写了一张纸条：“牛二，你放心！”

我把纸条折叠好，给我弟，我弟多精啊，立即若无其事地塞到兜里，找个机会溜出去了。

等他回来，我看着他轻松的样子，知道牛二一定懂我的意思了。

这就好了。

年初三我妈叫我和我弟去我大姑家走亲戚，我大姑年纪也大了，身体都不大好。我问我妈：“你要不要一起去？”

我妈说：“不去了，家里债没有还完之前，我谁家也不去，不想被问来问去。”

哦，我妈自尊心特别强。

我和我弟走出去一会儿功夫，就听见有人喊我：“小惠！”

多熟悉的声音啊，我全身都激动地要抖了。牛二，我的牛二哦！

我立即对我弟说：“我们晚点去吧？”我弟点头，他说：“姐，我去前面商场里转悠一会，你不要耽误太久，不行，咱们回来你再见他。”

我弟太好了！

我左右看看，没有多少熟悉的人，牛二站在那里，就像一根青竹，才一天不见啊，我觉得好几个世纪了。

立即地慌慌张张地跑过去，牛二伸开胳膊，我扑过去，窜到他身上，抱着他脖子，他也紧紧地抱住我腰身：“小惠……”

我激动的都要发抖了：“牛二，我想死你了，你怎么在这里？”

牛二也很激动：“小惠，我在这里等了两天了，我想你一定会出家门，即便，不能靠近你，我远远地看看你，也高兴……”

牛二啊，你怎么这么好！

他清雅的声音都有点哑哑的了：“小惠，我一定会把所有的事都安排好。谢谢你，谢谢你……”

傻瓜啊，谢我干什么，我喜欢你，和其他任何人任何事都没有关系。

牛二什么也没有给我说，我俩只是想念对方了，抱一会，他也偷偷地亲了我一下，因为在街上，我们县城小地方，不能当街亲口勿，那太有伤风化了。

好久，牛二把我送到商场找到我弟，依依不舍地对我说：“你去吧，我这几天不来找你了，免得阿姨和叔叔看见不高兴。”

我忍不住说：“你下午在这里等我一会儿行吗？”

他点点头。

你们去想吧，我这个人，本来就是个急性子，而且又不善于掩饰，所以在大姑家，我基本都是走神的时候多，弄得我大姑和我大姑父说：“小惠这孩子真的很麻烦，从小就缺根筋，这长大了，还是脑子不大清楚。唉，这大学也不知道是怎么考上的。”

我弟回来路上给我说我大姑的话，我气的不行，我大姑这什么人呢！这不是坏我名声嘛！人家要是在乎这些的，肯定都不会找我这种人做媳妇。

回到县城，我急吼吼地往商场那边跑，我弟无奈地说：“姐，你可千万早点回来，万一妈知道了，这事就麻烦了。”

知道了知道了！

牛二就在商场门口站着，我远远地看见他，他也看见了我，就快速地走过来，伸手抓住我手：“冷不冷？手套呢？”

我激动地说：“我慌着回来，手套落在大姑家了。”

他心疼地说：“你这么慌干什么，我会一直等着你啊。”

我正要说就是因为知道你会等我，所以我才快点回来啊，可是我忽然想起一句话：“欸，牛二，你还记得高中咱们俩比高时，你说我一定能追上你那句话吗？”

他笑的像朵花儿一般：“当然记得，我说的是：你一定能追上我，因为我会一直等着你！”

他笑得有一点点得意：“小惠，你看，我真的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