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后外婆四处转, 寻找着合适的投资。她这样的实力,到哪里那都是座上宾。身旁俩保姆,年龄大些的叫玛丽。就那个时代在布朗家做佣人的, 对这边那是十万分的瞧不上。
“夫人, 您真的要在这边投资吗?如果这边一下子跟前些年一样, 共产。那您可要血本无归的。”
“目前看,我预估应该不会。”
“哦,这些人不可信。您别被骗了。”
“玛丽, 我有自己的打算。”
看小姐有些不快,女佣没再继续。转身到厨房去给小姐煮咖啡,眉头皱的能夹死蚊子。
翌日外婆居然去了素馨的制衣厂,听说外婆过来了,她赶快出来迎接。“外婆,欢迎参观。”
老太太被她扶着,进去后对这环境也有些摇头。素馨开口解释道:“厂子刚开始,跟国外的大厂肯定是没法比的。不过国内如今正处于人口红利, 低廉的人工是一项非常大的竞争优势。”
这个外婆倒是赞同,默默点头。接着进了精品车间看了下, 外婆对面料来回抚摸了下。她不是专业做服装的,对于面料也是一知半解。
“这是桑蚕丝吗?”
“算是。这应该叫香云纱,是将成品桑蚕丝面料经过特殊工艺再处理。有透气, 冰凉,不沾身等特点, 夏季穿最是舒服。”
“哦,就是你送我的那种。”
解放前, 这种高档面料供应富贵人家。如今其实依旧如此, 它不菲的价格让普通人望而却步, 普通商场都很少见。
“对,我之前送您的衣服就是这个面料。现在因为产能不太足,所以我厂里数量不多。今年供应的会多一些,这面料在国外很受欢迎的。年轻人穿红云纱的裙子,版型好穿着舒服。”
“中华文化几千年,有很多瑰宝。”
“是。著名的丝绸之路,欧亚交流就是靠着它支撑起来的。”
“还有瓷器。那时候家里有一个特别漂亮的碗,通体半透明,那么薄却有那么大,雨后天晴的颜色,漂亮极了。”
素馨知道她说的肯定是孟家。婆婆娘家可是大富豪,在那个动乱的时代,家里值钱的指定不少。要是能留到现在,哪一件拿出来都价值不菲。
跟素馨在这里谈了许多,听她说了对事业的规划,外婆在其中经常点头。这个外孙媳妇有能力有胆识,做生意又踏实。她设计的衣服非常时尚,如果不说根本想不到这是内地的品牌。
“既然面料问题、那为什么不自己投资建一个桑蚕丝工厂呢?”
素馨没说话,等着外婆接下来的话语。“我来投资全部的资金,你来做这个事儿。我只要百分之四十的股份。”
“可以。”
素馨也有这样的意向,国外销售通道打开,自古就赚外国人钱的桑蚕丝,如今依旧可以。她知道这些年的审美,什么花色外国人能喜欢。如此就在江南做一个工厂,她亲自设计,有信心能在国外挣一席之地。
这个之前王晓也提过,但她如今转入内地也是千头万绪,所以素馨也就没继续。如今外婆提出来了,跟外婆合作条件更有利于她。做生意,肯定是利益为先的。
外婆做事很果断、速度,当天说定投资事宜签了合同,不到三天投资的资金就到了素馨账上。
晚上回家她跟李绍天说起了这个,男人伸手给她捏肩膀。“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可这么做,会不会太累了。”
“正年轻做事业的时候,我不累。能按照我自己的心意去做衣服,这是我最喜欢的事儿。”
“行吧,你乐意就好。”
她的公司已经成立,当即打电话通知公司副经理跟她一起去江南考察。选厂址,还得招聘几个当地的管理。要内行,要对当地情况非常了解。
投资到位,她跟经理在江南汇合。妈妈又出差,俩小家伙如今已经非常适应,乖乖的跟妈妈挥手再见。
到苏州住下,翌日跟经理汇合。这边如今也在发展经济,桑蚕丝的产能一直在提升。当地招商办的人居然跟李绍天是同学,之前李绍天已经给他打过电话,此时对于素馨非常支持。
“手续问题不用担心,我来帮你办。厂址我建议选南边。南边如今正在规划工业区,道路规划已经提上日程。这边养殖户在成倍的在增长,原料问题也不用愁。这边自古就是蚕丝养殖地区,品质不存在问题。”
地天独厚的地理环境,一年可以养殖四五季桑蚕,后世听说最多可以养十多季。只要有利益牵挂产能只会越来越高。
考察好地方后着手建厂,联系机器,招工。一系列事情有条不紊的在进行。工地工人们开始入驻后,她也稍微松了一些。正准备回京,晚上接到老公的电话。
“外婆住院了,昏迷不醒。”
“怎么忽然间这样?”
“是啊,大家都一头雾水,如今正在检查中。那个玛丽说是中医给看坏了,在医院闹,说内地医院不行,要将外婆转国外。已经通知了外婆助理。”
“她、”
不用素馨多说,李绍天也明白什么意思。不止他老婆这么想,他们同样这样想。
“那天要不是我和妈正好过去,她就将昏迷的外婆弄走了。她坚持是为外婆好,说咱们国内都是庸医。医疗条件不行,坚持要将老太太带走。”
“可千万得拦住,最少也得等医院给出结果。”
“嗯。爸已经到医院了。不过,那个玛丽通知了使馆。事情有些棘手。”
“我今晚回。”
这种时候多一个人总比少一个人强,当晚她坐飞机赶回了京都。直接打车去的医院。她到的时候是夜里两点,特护病房外灯火通明,老远就听到那个玛丽在嚷嚷。
“你们这是谋财害命,我要到国际法庭告你们。”
公公的声音沉稳有力。“我是布朗夫人的女婿,我们是她的亲人,我们对她有赡养义务,有扶养责任,这都在我们的责任义务内。”
“几十年都不在身边的女儿女婿,谁知道你们安的什么心。你们国家如此落后,让夫人回国才是对夫人最好的安排。”
“医生已经说过了,夫人是脑出血,现在不能移动。我们已经联系国外的专家,很快就能赶来。玛丽小姐,我希望你不要干扰医院。”
“我是夫人最忠实的仆人,我要对夫人负责。如今这样的情况,我必须带夫人回国。”
两方在争执,一旁的大使馆工作人员满脸无奈。一边是自己国家的富豪,可另一边同样是中方的高官,且有名正言顺的身份,布朗夫人的女儿女婿。不是他想如何就如何的。
玛丽急了,回头看大使。大使只得再次开口:“李先生,我方建议你们可以随行。这样是两全的方法。毕竟,国内的医疗条件跟y国没法比。”
“大使先生,这是我们的家事。”
只简单一句,驻华大使也没办法。这又不是什么外交问题,这是人家家事。布朗夫人就这么一个女儿,女儿是直系亲属。所以他将目光看向了孟芷茵。
“医生说了我母亲暂时不宜移动,我相信大使先生也听到了。至于您说的医疗条件的问题,这边医院该有的设备都有,全都是进口的。且专家也已经联系好,这个时候让专家过来,我相信这决定才是最安全的。您说呢?”
有理有据,大使也没了办法。素馨到的同时,y国外婆的助理也到了。来了俩,两位中年男性。一身高定西装,浑身一丝不苟,眼神冷傲。
“我们是布朗夫人的助理,我们有权在这个时候帮助布朗夫人做决定。”
说半天还是非将不宜移动的老夫人带走,素馨此时过来了。因为对方说的是y文。所以她直接跟人对上。
“两位,首先你们应该清楚,我婆婆是布朗夫人唯一的女儿,法律上有着优先的权利与义务。该做的措施我们已经在积极的做到位,如果你们有意见可以提,但这个时候非要违背医嘱而行事,恕我们不能听从。”
“这位女士,我们是夫人的助理。原则上我们对夫人……”
“不可以。”
“我们要到国际法庭起诉你们。”
“请吧。”
素馨才不惯着你。你们这一番操作安的什么心?先是阻止老太太在这边投资,接着就是老太太好好的忽然脑出血。医生都说了不宜移动,你们却非要将老太太弄到你们的地盘上。
听着儿媳噼里啪啦的回怼,孟芷茵两口子虽然听不懂,但看那俩的脸色也高兴。儿媳利索,她们说英文都不用翻译。这种及时回怼比翻译分量重的多。翻译顾忌外国友人,有些话不好直接翻。
现在人在我们的地盘上,我们就是不让走。你要告尽管去,该做的我们都做到位,不怕你告。
“女士,你们如此阻拦我们带夫人回去治疗,居心何在?”
“你们违背医嘱执意要带走昏迷中的病人,又居心何在?”
双方互不让步,人在这边他们带不走。晚上素馨说和李绍天守着让公婆回去休息。
“放心,如果我们处理不了,会给您打电话的。”
孟芷茵摆摆手:“没事,我就在长椅上躺一会儿就好。”
事情有些棘手,家里人都在担心。那俩助理和大使出去不知道又想什么招数,这边还是李建设在的好。
李绍明也从外地赶了回来,看看外婆的情况,小声的跟大哥嘀咕了一句。“我学的国际法,这回说不定用上了。”
李绍天叹口气。“最好还是外婆醒来,否则会是大麻烦。”
“我们的措施没有任何失误,甭担心。妈妈是外婆的直系亲属,有基因检测的。这关系是受法律保护的。”
李建设又找来了中医,中西医在一起讨论用药。老太太原先就有高血压高血脂,是不能受刺激的。
“情况怎么样?”
“已经用了针,得给时间让它恢复。”
不能急,不能移动。就这样的情况,你们非要将她挪动坐飞机长途飞行,万一路上出血量增加怎么办,救都救不回来。
病房外有一张陪护床,婆婆和公公一人一头凑合着躺下休息。素馨和李绍天在外头走廊,俩人在小声的说话。
“我和妈妈每天都过去,那个玛丽这几天一直皱着眉。那天我听到她在劝外婆回国,一条条的在细数这边的不好。”
“我之前也听到她对外婆说过。那天你们过去是什么情况?”
“外婆已经昏迷,她已经备好了车,要带老太太上车。我过去硬给拦下的,送来了医院。抢救及时,医生说很危险。”
“这个人到底是糊涂还是什么,现在不好说。”
“利益牵扯是指定的。外婆如果没有我们的话,遗产她们这些人也许都有份儿。”
“她在外婆身边这么多年,就算有我们,外婆也不会亏待她啊。”
“一千万和一亿能一样嘛。”
“也对。”前世,她爸都不到这个级别,那身边的人都一个个八百个心眼子,生怕多一个人多分走一份儿,她继母恨不能她早死呢。多次跟医生打听她的情况,背着她爸一次次的挑衅她。
贪、人的一大欲望。适当的贪心是人类的前动力,可一旦不知足就是欲壑难填。多少都嫌不够。
外婆的助理和保姆在陌生的过度,除了寻求使馆帮助也别无他法。使馆开始向中方失压,可他们对上的是李建设。
“布朗夫人的女儿女婿,他们是夫人的第一监护人。他们有权利义务照顾夫人,且他们的行为并未有任何不妥。在我国法律中,这是完全合法的。据我了解,就是y国法律,这也无任何不妥。”
你要讲理咱们就讲理,你要动粗,在我的地盘上还能让你们拿捏了嘛。使馆不太行,这些人通过另外的外交途径想办法。
可目前人在这边,且已经请了米国的心脑血管专家,会诊的意见同样如此,不宜移动。
这几个人在宾馆急的团团转,恨不能将人从医院偷出来。“实在不行,只能用下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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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建设在白天再次被施压后,跟家人商量对策。素馨提出一个意见。“爸,找人保护外婆吧。”
李建设猛地抬头:“他们不敢吧?”
“没什么不敢的。”
后世网络信息发达,她在网上见识的太多了。对方都已经动了这么多的力量,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害死老太太,再将这屎盆子扣他们脑袋上,外婆的财产又不在国内,到时候可操作性很大。
甚至连已经给安安宁宁的股份她们也许都拿不到。她倒是不在意那些,但这些人如此猖狂,实在惹人生厌。
“好,谨慎些。”
李建设找人,用保护尊贵外宾的名义调来俩专业安保人员。当即将老太太的床挪到了视线死角。窗帘拉上,屋里看外头更方便。可外头看不清屋里什么情况。
专业的事儿交给专业的人干,李家人没一个吭声的。因为外婆的事儿,最近家里都进入了紧急状态。素馨也没去厂里,有什么事儿跟姐姐电话沟通。
“有钱也是一种负担。”
孟芷茵隔着玻璃望着母亲,不由的自言自语这么一句。从小时候家里人争吵,到后来家里遇到的各种劫难。真的是穷人有穷人的难,富人有富人的勾心斗角。
“妈、吃苹果。”
素馨这些天陪在医院,她会外语能沟通,那些人一波波的来,孟芷茵也是心累。她这人一辈子经历过太多风浪,真心觉得钱是负担。够花就行。这老太太要不是亲妈,要不是那些人看着不安好心,她是不会如此跟人对峙的。
“素素、医生有没有说什么?”
“情况不太乐观。”转诉了医生的话,她又笑笑开口劝:“妈您别太担心,外国专家建议手术。正在跟我爸他们商量,看怎么治疗更好。”
“岁数这么大,手术风险太大了吧。”
“对。所以医生们也很犹豫,正在会诊商议。”
这边在商议如今治疗,那边外婆的另一位保姆在外头要进来。这位平时话很少,今天来求见也非常礼貌。
这样的情况孟芷茵做主让人进来,隔着玻璃窗看到夫人情况,保姆不会中文,每次看到孟芷茵她们都只是笑着点头问好。
“小姐、我可以进去看看吗?”
素馨直接回绝:“不可以。现在处于监护期,大家只能隔着玻璃看。”
“我不放心。我从小跟着小姐,跟小姐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我们理解你的心情。可是、现在外婆还未脱离危险,不能随便看望。”
被拒绝了,女人没有撒泼什么的,而是站在玻璃窗前,就那么默默的神情注视。眼眸中不自觉的泪珠滚落,落了满脸。
这样深刻的主仆情让人动容,可素馨依旧没有松口。不可以看望,在这边也就是待了一会儿后送客。
女人从这里出去后没回外婆原先住的四合院,而是七拐八拐确定没个跟踪后去了一处隐秘的地方。
“没机会,根本不让进入。”
助理麦克狠狠的捶了一下墙壁,“现在怎么办?”
另一名助理开口道:“别急。既然找不到机会下手,那么就静等。”
“等?”麦克满脸不可思议。
“对,等。再防守严密也有松懈的时候。”
大家按捺心情等待,那边医院里同样在等。老太太病情不稳,手术风险又太大。大概率下不了手术床。就这样的评估,没人再建议手术。
“爸妈,你们晚上回家休息吧,我们几个在这边守着。”
李绍天也附和:“对,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别把你们也给累病了。”
“也好。”
公婆晚上回家,素馨两口子在这边。李绍明也回去了,说好了明晚他守。素馨拿着东西在盥洗室简单洗漱了一下,晚上跟李绍天就在隔壁。
夜里俩人睡的都不沉,素馨起夜的时候就会顺带过那边去看一下。隔着玻璃窗,她看到护士趴在桌上。
站了有好几分钟,护士感知到外头有人后抬起头来,两人目光对视一下,没有说话。
她就站在原地没动窝,没多长时间李绍天也过来了。“怎么了?”
“没事,我也不困就多站了会儿。”
“哦。回去睡吧,这边有人看着呢。”
“好。”
外头有人守着,男人看起来还挺精神。他们两口子回去睡觉,翌日一早听到个好消息,外婆醒了。
人是睁开了眼睛,可依旧不会说话,一条胳膊也完全无法动。俩人换了防护服进去,好在外婆认识人。用手在素馨手心写字母,知道她们是谁。
“意识清醒,这就非常好。”
医生这么说,家人提着的心总算放下了。很快李建设和孟芷茵也赶来,面对母亲的问询,孟芷茵主动开口解释说明情况。
“因为在哪里治疗发生了些分歧。”
老太太眨眨眼表示明白。昏倒前的事儿她还记得,突发那样的情况肯定是尽快送医更好。不过,对于已经用了二十多年的仆人,她还是信任的,觉得应该是仆人对大陆不信任所以才会如此。
老太太醒了,恢复的还很好,这让大家总算安心些。老太太习惯了那俩的照顾,在能开口简单说些话的时候提出让那俩回来。
“玛丽、露丝、”
“好,我通知她们。”
有行为意识,那么得尊重老人的意见。素馨和李绍天开车去找的那俩,当天那俩就来到了这边。对着主人痛哭流涕,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小姐,我们还是回国治疗吧。这边太落后了。”
老太太磕磕绊绊开口:“先、在、治疗。”
人醒了,她俩再不乐意也没办法。情况稳定后转到了高干病房,这边是一个套间,外头是会客厅,晚上陪床的可以到沙发上小憩。
“这条件太差了,我们还是回国更好。”
玛丽无时无刻不再说着这边不好,建议老太太回国。看老太太沉了脸色这才闭嘴,私下无人的时候给孟芷茵上起了眼药。
“完全隔绝我们,根本不让我们进前。”
老太太没法言说,语言功能不利索。半边身子麻木无知觉,右手拿不了勺子,吃饭需要人喂。但这几天她脑子已经基本清楚,对于女儿,她是不怀疑的。
玛丽看老太太没接话,坐着一勺一勺的喂她喝牛奶。“大陆的牛奶不太好,这是从澳洲空运过来的。麦克两位先生也到了,这都是他们联系的。您要见见他们吗?”
“不。”
还是先不见了,她如今没法正常交流,见面也说不清楚。还是等好一些再说。经过这么一次,她深切认识到自己的确是老了。也是时候该妥善安排后事。
老太醒了,素馨又出差忙自己的事儿。经理也不能久留苏州,她这回去得找俩得力干将才行。
一位从国营退休的老人,从事了大半辈子的丝绸工作,可谓内行中的内行。老头闲不住,身体倍棒。可其他地方一听他这年龄就不愿用,素馨却是捡到宝一样。
她这边刚起步,正是需要这种人才的时候。当即拍板定下,给他原先三倍的工资。
“工资不工资的无所谓,我是喜欢这份儿事业。”
“这里正需要您这样的人。”
设计师、工人、工厂的建设,千头万绪的工作这回有了人总领。老头特别喜欢,真心的爱这份工作,她观察了几天做事非常认真负责。
将这边交给了新上任的经理,她再次坐飞机返回。李绍天接了她没回家,俩人直奔医院。
“外婆这几天怎么样?”
“恢复中。”
“外婆好像对她俩非常信任。”
“对啊。所以咱们什么都没法说。”
没有任何证据,说什么都是挑拨。当年外婆离婚归家甚至都不许她带回有着亚洲血统的孩子,这些几代人盘根错节的势力,如果不是她们一家的出现,应该会永远忠诚与她。
在知道她打算让律师来,玛丽再也坐不住了。准备的针剂让别人帮忙带进来,她找了个机会想要动手。
医院里没有监控,到时候可以说是医院下错了药,或者干脆说是孟芷茵一家跟医生串通好的。话术早已想好,只等实施就行。
护士过来挂好了水,她给老太太喝了牛奶,老人躺着闭目呼吸均匀。她拿着药剂手在颤抖,心里其实也非常纠结。
跟了几十年的主人了,可她为什么非要找回那个东方的女儿。看这样子财产也会给那个不愿去y国的女儿一家。如果那样,布朗家族的财产岂非要落入其他国度。
几次抬手几次放下,就这么纠结着还是将针头扎入了输液器嘀嗒的小壶中。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一个人握住了她的手。
“你要做什么?”
“你是什么人?”
被李建设安排的人抓了个现行,病床上的布朗夫人睁开眼睛,亲眼所见依旧满是不可置信。她无法相信,跟了她几十年的佣人,居然会暗中给她下药。
根据化验,这药是一种作用于心脏的药物。会让心脏剧烈收缩,极短的时间就能让人没命。
“一种作用于心脏的毒药,起效非常快。”
李建设安排的人及时阻止,老太太免于一场谋杀。听到医生如此说,玛丽犹自挣扎。
“你们都是李的人,当然由你们说。”
老太太目露精光。“那你的是什么药?为什么要背着医生护士。”
“夫人,我这是从国外买来的,针对您病情的药物。我跟您二十年了,我没有理由害您。”
医生都气急眼了,抬手亮出那针药物。“要不要送去国际权威机构检测?”
玛丽眼珠转动。“如果被你们掉包,你们栽赃陷害。”
一旁的警察补充到:“上面有你的指纹,这个我们没法伪造吧。”
说完警察对老太太道:“夫人,证据我们会妥善保管,您可以邀请您信任的机构来检测。”
这回,玛丽那脸色一下子煞白如纸。太纠结了,做事的时候早已忘了要戴手套。当时心想的是时间紧迫,生怕错失机会。又有些犹豫对老主人动手,结果细节方面没把握好,毕竟她不是专业的。
布朗夫人不敢相信,或者说不愿相信。孟芷茵两口子到了,素馨两口子也正好到。这样的情景,大家都没多言。能做的都做了,接下来要如何看老太太自己了。
这些人看似是在要她的命,其实还是在排斥孟芷茵一家。如果老太太跟这个外国的女儿断绝,那么他们依旧是最忠实的仆人。
但如果她那么做了,女儿一家也就彻底断绝关系。孟芷茵对母亲其实没多深感情,如果母亲选择离开,她会当这一切都是一场梦。
“彻查,看看除了、她还有谁。”
老太太打电话找国外权威机构来检测,她是真的不敢相信身边的人会如此对她。可几天后检查结果出来,却是让她伤透了心。
针管上有玛丽的指纹,而且在警方的调查下她也已经招供。听到录音机里她的口供,老太太闭上了眼。
“为什么?”
自言自语,其实答案她自己清楚明白。当年她父亲看不上亚洲人,连她和亚洲人生的孩子都不承认。让她离婚回去继承家业。如今公司和家里许多都是盘根错节的老人,他们依旧维护着家族利益,不让家族财产外流。
孟芷茵默默的退出去,给她空间让她自己静静。这些日子因为这她连续多少天没休息好,眼睛下面有了黑影。李建设给她冲了一杯奶,出来在走廊递给她。
“我让医生给你开了安眠药,晚上回家吃一颗好好睡一觉吧。”
喝口牛奶,抬头看看他。“你也没睡好吧,可我看你精神怎么还这么足。”
“你跟我能比嘛,我原来体质就好。男人有精力,所以晚上我和孩子们在这边,你们放心回去睡。”
孟芷茵叹口气,“其实我压根没想要什么财产。她送的那些东西收回去都行,我就是单纯觉得她是我母亲。”
李建设伸手牵住妻子的手,笑着将头发给她掖回耳后。他老婆就是如此善良,出身大资本家家庭却从不贪慕虚荣。他多有眼光,娶了个好老婆,生了仨三观正的孩子。
“等妈心情平复下来,你找个机会跟她谈谈。把你的想法跟她说一下。咱们家咱俩退休,工资花不完。住房不是问题。俩儿子都已经立业,遇到如此好的时代,让他们自己闯。我相信我儿子能自己闯出一番天地。棠棠是小闺女,咱俩给闺女多攒些钱,有俩哥哥呢,以后不会差。”
我们家自己能行,您老别因为财产问题弄到穷图匕现的地步。我们不图您的钱,您做好妥善安排,别再出这样的事儿了。
家里老公和孩子都是如此想法,在遭遇如此重大决策的时候,一家人三观能一致,让孟芷茵非常欣慰。她小时候就见过很多家庭因为财产问题大打出手,甚至谋财害命。可她家的人,一个个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不仅仨孩子如此,连儿媳也是如此。
“有素素这个媳妇,是咱们家的幸运。”
如果儿媳妇贪图,那么事情绝不会如此简单。可如今呢,素馨一天天忙着自己的事业,对外婆的财产是提都没提过。更不会干涉家人做的这些决定。
“你们婆媳俩一脉相承,是我们老李家有福气。”
李建设都这个岁数了,站在如此高位更是心胸豁达。对这位岳母的财产丝毫不贪恋,只是想用一个不伤害任何人的办法解决这事儿。幸好,家里人意见一致,不用吵成一锅粥。
晚上孟芷茵回家,吃了安眠药后强迫自己睡觉。她是真的支持不住了,从家里破败后,再次尝到金钱带来的麻烦。还真是一时间不太适应。
翌日一早保姆炖好了鸡汤,给老太太又做了西式的汉堡、三明治。她提着去医院,进去病房的时候她妈已经洗漱好。今天看起来精神很好,下床坐在轮椅上,让护士推着在窗前。
“你来了。”
她笑着点头,将东西放在床头柜上。“妈,昨晚睡的好吗?”
“还行。”不愧是事业型的女强人,那么大的打击恢复的够迅速了。
其余人都离开,给她们母女留出了空间。母女俩一起吃饭,默默的谁都没再说话,一直等吃完了孟芷茵收拾了才坐下跟母亲谈。
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让老太太不用顾虑她们一家人。“不要因为钱再闹矛盾。您喜欢这边就在这边多住一段,给我个机会孝顺您。您想回的话,我让李建设联系飞机。”
“我偏不、他、以前就在控、制我、现在还、想……不可能、了。”老太太讲话还不利索,但慢慢的也能听懂。
对于已故的父亲,看来也是怨念颇深。那时候逼迫她抛下幼小的女儿,如今都已经到了生命尽头,她却是来了逆反心理。女儿一家人不在意财产,可那是她的东西,她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谁也做不了她的主。
孟芷茵对老母亲也是无奈,默默哭笑不得。那些人不愿财产外流,您就别那么做不就完事嘛。可老母亲偏不,她也没办法。
征求老太太意见后,今天开始继续中西医结合治疗。针灸中药,配合西药一起,效果非常好。让外国专家都直乎神奇。外婆公司里她人虽然没回,但人事已经发生大的变动。那俩参与的全被开除、面临着起诉,许多跟他们同气连枝的也被赶出了公司。
这边事情告一段落后素馨就去了江南,等她的丝织品厂建造投产,李绍天出差回来绕道来接她一起回家。
“正好,一起参加开业剪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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