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柯宁艰难得点点头。

他算是知道芸哥找的什么烂藉口了——这简直是一戳就穿啊！

但凡他妈妈给老师打个电话……

「饿不饿？」柯宁妈妈问柯宁。

「好像……有一点。」柯宁在妈妈问之前都没意识到肚子饿，这会才觉得肚子空空，难受得很。

「妈妈给你买点饭菜来，你和你同学先聊聊。」柯宁妈妈又问亓官芸有没有吃饭，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才离开。

柯宁妈妈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柯宁望向亓官芸，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还难受吗？」亓官芸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只把手偷偷伸进被子里，握住柯宁的手，心疼得揉了揉。

柯宁摇摇头。

「芸哥怎么到医院来的。」柯宁问，「我早上都没来得及告诉你呢。」

「我长嘴啦，当然是问到的。」亓官芸轻描淡写得省略掉她联繫不上柯宁之后，买了药冒着大雨跑到他家，却发现没人，然后四处询问，花了好长时间才一路寻到医院来的过程。

「要不是阿姨说，我都不知道你身体这么弱呢。」亓官芸愧疚极了，她不该带着柯宁去看夜景的。

在她看来，这场来势汹汹的感冒起因就是昨晚的那一场晚风。

「哪有！」柯宁连连否认，「我妈妈夸张了，我身体不弱的。」

「平时都没事啊！」柯宁看着亓官芸轻轻皱起的眉，好像猜到了她心里想的什么。

「怪我……」

「不怪！」柯宁截住亓官芸的话，反握住亓官芸的手，「是我自己没盖好被子，不怪芸哥。」

「嗯。」亓官芸挠挠柯宁的手心，假装接受了他的安慰。

「芸哥，你假装我同学啊。」柯宁换了个话题，忍不住笑起来。

「我妈妈才不会信呢，这个谎言太好拆穿啦！」

「你们班主任跟你们班同学说你生病了，于是你同桌自告奋勇给你做笔记，并决定代表全班来看望你。」亓官芸当然得计划周全了。

「所以……」柯宁看着亓官芸。

「所以。」亓官芸见周围没人，凑上去亲了亲柯宁的脸，「我只是收买了你同桌。」

柯宁不知道自己想笑又强行压下去的样子有多可爱。

「我感冒了，芸哥不要亲我，会被传染的！」柯宁不想带着芸哥一起感冒。

「我免疫力好啊。」亓官芸仔细回想了一下，愣是没想起来上次生病是几年前了。

仿佛是……小学？

「现在几点啦？」柯宁看向窗外，「芸哥你不会是翘课来的吧」

大雨已经停住了，只有斜斜的雨丝如雾一样罩在空中，天色也看不分明，昏昏暗暗，但是又似乎还早。

「现在五点啦！」亓官芸找个藉口跟老师请好了假，这也不算翘课……吧？

「我睡了这么久吗？」柯宁都惊住了，难怪他这么饿呢。

「是啊。」亓官芸点头。

「芸哥等会和我们一起回家吗？」柯宁很不喜欢在医院待着。

「我一会自己回家，你还要在医院住两天呢。」亓官芸摇头，「阿姨和医生都说让你多住两天观察观察。」

她也觉得柯宁的身体不太好。

让她想起了她到医院问到护士柯宁的房间号，在房门口看到柯宁的场景。

柯宁手上扎着针，平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得几乎透明，唇色浅淡，连呼吸的起伏都那么微弱。

她甚至都有一瞬间的心悸腿软。

平时觉得他又白又瘦，特别好看，见他躺在病床上才觉出害怕。

第 44章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这句话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柯宁也没想到，他这一场小感冒会持续这么久 。

空气中残存的热意已然消散，萧瑟的寒意开始常驻，小区楼下的桂花都落了，他还没完全好透。

「试卷写完啦？」亓官芸看他放下笔，顺手拿起来浏览。

「写的好不顺手哦。」柯宁揉揉手腕，一张小脸皱起来显得有些委屈。

「我讲课确实是比不上学校的老师。」亓官芸也没法，她毕竟不是专业的。

「其实分数还是可以的。」亓官芸统计好总分，顺着全校成绩往下翻，手指停留在第六十七名的地方。

「应该在这个位置。」亓官芸和他分析，「你的理科比较弱，拖了不少分，但是你文科很强，总体虽然有一点点退步，但还是值得表扬的。」

「高二进行文理分科，前一百名得有六七十个人选理科，你读文科，妥妥的年级前二十，努力努力，前十第一也不成问题的！」

「第一哪有那么容易，我也没那么厉害啦。」柯宁觉得芸哥的这种对他没由来的自信，非常的让人……想偷偷笑。

「谦虚。」亓官芸放下笔，捏了捏柯宁滑滑的脸蛋，「先休息一下。」

「嗯。」柯宁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余光瞥见了桌上散落的桂花。

褐色的枝桠随意舒展着，上面本该紧密成一簇的金色小花已经散落，均匀得落在桌面上。

「桂花都已经凋谢了。」柯宁有些可惜。

柯宁本身其实并没有特别喜欢什么花。

他只是喜欢芸哥送给他的花。

最开始是香水百合，现在是桂花。

自从他在家养病，芸哥每天都来看他（藉口当然是讲题啦），每次来都会带一小支桂花，小小的花，细碎的，密密的，香味充盈又持\久，像是能把人包裹起来，安全感满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