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善进入第二个梦境。

梦境中的林善虽然不及上一个梦境，但依旧是一位神灵。

梦里依旧有惊蛰和谷雨，这两位也是神灵。

梦境的速度很快，像是快进了好几百倍的电影。

他看到神灵之间的血战，看到惊蛰和谷雨牺牲自己化作连通宇宙的通道。

看到众多旧日生灵为保护通道作出的牺牲。

看到梦境中的林善带领众神，和看不清面貌的神灵厮杀，星系在这些人眼中犹如玩物，这些神灵的破坏力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

神灵陨落，众生哀嚎。

最后的一刻，众生欢呼，他们成功保下双子通道。

梦境破碎。

林善醒来看向窗外血红色的天空，以为还未天亮。

却见九七在他身旁发呆。

“天还没亮，再睡一会吧。”林善迷迷糊糊的说道。

对于梦境，他已经习以为常。

他知道这或许是记忆，是曾经真实发生过的，但现在拿出来说也无用，只能将梦境的内容记在心中。

“已经天亮了。”九七出声道，她的语气低沉显得没有生气。

林善意识到不对劲，费力的坐起身子。

“天亮了，外面怎么还是红色的？”林善疑惑。

“血染的。”九七叹了口气，“一切都不一样了。”

九七的话令林善更加疑惑，“血染的？”

“嗯，听过‘人族殇，血染天’吗？这是你们人族先辈们的鲜血，再次染红了天空。”九七摇了摇头，“无尽的循环，终于被打破了。”

“你就直接说发生了什么吧。”林善神色凝重，九七如此严肃，一定是发生了大事。

“我也是刚刚想起来。”九七继续叹息，“这时候发生这样的现象，只有一种可能。”

“双子通道...被敌人毁了......旧日生灵的穿越停止了，留在这里的旧日生灵，从此将孤立无援......”

九七说的很慢，每说几个字就要叹息一次，由此可以看出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这意味着什么？”林善追问。

“意味着什么我也不知道...”九七望向窗外怔怔的出神，“或许...这将意味着，旧日会提前出局......”

“林先驱！林先驱！不好了！惊蛰长老和谷雨长老......死了！”黄鲤火急火燎的推开门，口中说着对噩耗，“人宗！人宗！被一圈透明的罩子，圈起来了！！”

“嗯？”林善一惊，事情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控，人族这是又招惹到谁了？

“人宗被罩子圈起来了，你是怎么出来的？”林善看向黄鲤。

“我..我也不知道，其他人都出不来，只有我能出来，我出来后第一时间就过来找您了。”

“唉...”

在黄鲤震惊的眼神中。

九七抬起手掌，如同一把锋利的利刃，迅速穿过林善的胸膛，直接刺入他的心脏。

鲜红的血液瞬间喷涌而出，林善痛苦的呻吟一声，神色却依旧平静。

他想说话，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发出声音，能发出的，只有毫无意义的带着血水的咳嗽。

九七感受温热的鲜血流过她的指尖，两行泪水缓缓流下，“睡一会，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今后的命运，将会由你自己掌控。”

随着九七缓缓抽出手掌，林善的呼吸逐渐变弱，眼神失去了生机。

当最后一丝生命从林善的身体中消散时，他的身躯无力地的倒下，血液在地面上形成一滩渗透的阴影。

“不要!”

“不！”

黄鲤瞪大眼睛，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九七姐姐为什么要害林先驱？

“你也睡一觉吧。”九七看向黄鲤，黄鲤身子一软，已经是昏了过去。

“再给我一点时间。”九七自言自语的说道。

门外传来嘈杂的声音，像是许多人在同时说着同一句话，“我已经多等你很久了。”

“我想好好的道别。”九七轻声说道，她从储物空间取出一口水晶棺材，林善的尸体缓缓飘入棺材内。

有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通道已断，旧日已经完蛋了，你投身混乱，是正确的选择。”

“呵呵。”九七面露无奈的神色，“我虽不是她，却知道她所知道的一切，混乱是什么样的，我心中清楚，没什么选择比这个还要差劲。”

“这是你自己的选择，只有我们可以帮你。”那声音继续说道，“再给你最后三天时间。”

“好。”九七应了一声，缓缓合上棺盖。

又将地上的黄鲤移到屋里的床铺上。

做完这一切，九七解开身上的蓝色长裙，露出里面早已准备好的素白衣裳。

随后侧身坐在棺材盖上，驱使身下的水晶棺移动，飘出店铺大门，向着人宗的方向移动。

人宗，三片广场上已经聚满弟子。

几乎所有人都在抬头望天，近千米高的地方，有一张无形的屏障。

人宗所有人，哪怕是宗主，也无法打破屏障。

突然。

广场上所有人宗弟子都能听到轰的一声巨响，有什么东西撞破了屏障正向着第三广场的方向坠落。

一道流光划过，水晶棺材平稳的落地。

一众真传弟子聚集过来，所有人的视线都在广场中心的水晶棺材以及棺材上的素衣女子身上。

“是跟在林先驱身旁的女子。”

“棺材里...是林先驱！”

“林先驱死了！！！”

“林善先驱死了！！！”

一阵哀嚎声震动整个人宗，传遍整个人宗

所有人口中都在念叨着这句话。

“林善先驱死了！！！”

死了就是死了，人宗没什么升天了、羽化了等修饰死亡的词汇，死亡，没什么好美化的。

九七环顾四周，轻柔的声音传入所有人耳中。

“你们在最后看他一眼吧，给你们三天时间举行葬礼，之后我会将水晶棺打入时空乱流，如此一来，也算是完成了林善生前的愿望，令他彻底摆脱命运。”

“至于人族的事，奇点已经死亡，新奇点诞生之前人族不会再有大的劫难。”

“双子宇宙正在分离，双子星系很快就会恢复正常，一切都结束了。”

最后两句是九七的自语，没人能听到她在说什么。

有些事情，不知道才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