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郡王世子又来了”

五皇子拿着鱼食看着池子里面自由来去的锦鲤，它们蜂拥而上抢食，时不时溅起一丝水花，逗得五皇子轻笑，他似乎很喜欢这样的画面。

足足等了半个时辰，他终于看够了。

“还在吗，还在的话就请进来吧”

施施然的坐下等着对方上门，最近林家对于他这边的动作关卡的严实，林大人是个难啃的硬骨头，但没关系他有的是耐心，会慢慢来。

赵哲有失风度从外面大步走进来。

“瞧你这么急做什么，坐下来喝杯茶”

赵哲从一刚开始就几度要过来找五皇子，结果他不是出去郊游就是陪林昭出门散心，等真的能见到面又是一周以后了。

他见五皇子从来没有这么难过。

赵哲一言不发坐在对面，桌上是一盘棋局白子已经走到了死路，而五皇子拿着黑子仍然在沉思，就像是猫逗老鼠一样不紧不慢。

“林昭真是个妙人”五皇子突然说道，他好像没注意到赵哲看过来的视线，反而盯着棋盘慢悠悠的说着，“从前只是觉得有一个跟在你身后的小姑娘挺有趣的，没想到人性子也这么有趣”

“殿下，你明知道我......”

“你是在质问我？”五皇子猛地抬头打断他的话，气氛直接进入紧张的环节。

赵哲艰难咽下自己想说的话，死死盯着对方。

“何必这么大的怒火，我早就说了，林家那边是一个重要的要塞，沟通着户部和礼部，你故意放纵元家绕过林家，你当我的眼睛是瞎的吗”他突然发难棋子猛地朝棋盘一扔，棋局混成散沙，棋子飞扬将赵哲的脸划过一道长的血迹。

“现在木已成舟你巴巴的跑来跟我说喜欢，你的喜欢顶个屁用，你记住赵哲，是我让你稳住郡王世子的位置，没有我，你和你母亲还有那个有可能早死的弟弟屁都不是，这次是给你个小教训，林家的人脉我是要定了，有时候人胆子变大了不要紧，别当人当久了，忘了自己当狗的时候如何跪在地上求人帮忙了，懂吗？”

赵哲脸上的伤口逐渐渗血到铺满整个脸面。

“元家的事情我也不为难你，他们总归也是个没用的棋子，你自己过去道歉祈求原谅，别影响我们这边的人日后出去同人交易的信用”

“是”赵哲坐在那儿神色低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五皇子看见他那张脸就烦，“快滚”

另外一边陈明打听到了张书坐落的地方，刚敲门里面宛如神经质一般，询问了好几遍谁了之后，刘轩自报姓名。

门才打开。

这庄子条件真不错。

只是再次相见，张书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许多，更加让人吃惊的是，他竟然没有在准备春闱。

甚至他的父亲和祖父都已经去世了，小叔眼睛还瞎了一只，张书让他们进来给他们倒茶水，里面都是些茶渣。

“这是怎么回事啊”刘轩磋磨着自己的衣服，他进了这个屋子之后就觉得压抑，明明应该高兴好兄弟住的环境好，可看了他们一家的样子，他也是实在笑不出来。

“伯母呢”刘轩发现张书要过去做饭连忙询问。

张书顿了一下，“跟人跑了”话说的轻描淡写，但却让两人都震惊了一下，尤其是陈明，他曾经打探过，张书一家来了京城有贵人相助怎么会变成这样。

明明这庄子也不是普通人能买的起的。

刘轩将陈明的疑问说了出来，结果张婆婆一听到何云的名字就气的情绪激动，明明已经中风的身体在床上抽搐着，恨不得掉到地上，爬也要爬过去找她索命。

“我们家能有今天的下场，就是你们口中的那位何掌柜，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连春闱都参加不了”张书冷笑，他伸出手，原本在好好养护拿笔的手如今充满干活的茧子，手指缺水干硬粗糙，上面还存在一些小伤口，不理会刘轩震惊的神情转身进入厨房熟练的做饭。

显然这一家人的所有劳动力都是他做的。

刘轩唏嘘不已，难怪张书来了京城没有同他们写信。

他想要帮助自己的好兄弟，可是自己的住宿是借宿的陈明，而夫子也是托关系让父亲找的人，他一点头绪都没有。

张梅雨的手指断裂了几根拿茶杯都有些艰难，原本就不太好看的脸因为残缺的眼睛显得更加狰狞。

“你们来京城不要去找何云，我们一家能有现在的下场就是因为曾经得罪过她的缘故”张小叔将话娓娓道来。

陈明看着他的侧脸，曾经殴打刘轩的那个策划，张小叔也在其中，只不过人家现在无异于毁容，确实也不好指认了。

他没全相信，但看刘轩这义愤填膺的呆子，恐怕是信了个七七八八。

原来张小叔曾经有一个机会，是将军府那边提供的，对方也看中了张书的才华，将张家一家人全部接到京城中。

结果何云千里迢迢赶过来，颠倒是非黑白让将军府产生了误会。

“等一下，小叔”刘轩单纯的提问，他就是觉得有些不对，“何云姐来京城是因为他们家二丫丢了，现在好像就是将军府的小孙女，所以当初是你们告诉将军府，让他们将二丫带走的嘛”

张梅雨一噎，他差点没转过弯来。

他估错了一件事，像刘轩这种除了读书什么都能听一耳朵的人，来京城将军府的那点子事儿他早就听过了。

他还同陈明感慨过，何云曾经成婚的张二哥就是将军府失散在外的三少爷，最后还不离不弃，这简直就是话本子里面的爱情。

“当时我也是真心为了他们好，你看现在何云日子过的有多好，结果何云入住将军府了之后马上反咬我们一口，恨不得将我们这些穷亲戚全部都赶尽杀绝”张小叔看刘轩还有点话要提问，赶紧截住他，“你看我这个眼睛和手指就是何云干的，你当为什么张书的祖父和我大哥离奇死亡，我爹原本身体健朗能活到八十岁，都是因为何云，我母亲哭坏了眼睛，身体中风坐不起来，如果不是书哥儿自愿放弃仕途，恐怕我们连命都保不住”

“这也太狠了”刘轩倒吸一口凉气。

“如今你们来就好了，我看见你们来就想起在县城的时候无忧无虑的时光，那时候书哥儿心情还很好，有你们在他一定会心情更高，我总是怕他想不开，你们也知道书哥儿为了出人头地让家里条件更好，这些年读书一直都很努力”说着说着张梅雨就呜呜的哭了起来。

刘轩尴尬的手放在半空中和陈明对视了一眼。

何云姐这次真的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