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面沉如水,大殿内的气氛逐渐变得肃穆,他沉声道:
“疫病蔓延,朝廷财政已受重创。再加上边疆长城修建、骊山皇陵工程未停,国库日渐紧张。”
“朕在清理宫中冗员时,发现许多职位实属多余……”
“朕决定……裁撤!”
此言一出,大殿瞬间寂静无声!
百官都以为自己听错了,纷纷抬头,惊讶地望向始皇帝!
接着,群臣中爆发了一阵哗然。
难以置信!
始皇帝依然坐在龙椅上,低沉地说:“如今秦国一统天下,当广招贤能为朝廷效力。故寡人与众宰相商议,审查朝臣历年政绩,凡连续三年无功绩者,将免去其官职,以待有才之人施展才华!”
顿时,整个大殿沸腾了!
起初的窃窃私语,逐渐演变成激烈的讨论,满堂喧闹不已!
群臣震惊,脸上尽是诧异和惊骇。
一些家族官员脸色骤变,身形摇晃,满是焦虑!
他们懵住了。
听到这个决定,仿佛大厦将倾,脸色苍白如纸!
“陛下!万万不可啊!”
朝班中有人出列,正是孔氏一族及其盟友的子弟!
听到始皇帝打算根据政绩裁撤官职,他们无不惊慌失措!
若真如此,那些家族子弟将无法再留在朝堂之上!
而朝中,以世家子弟为首的一批官员也纷纷向前,劝阻嬴政。
“陛下!不可啊!”
“陛下还请三思!”
“此事宜慎重考虑!”
大殿内,一片嘈杂!
短暂的寂静后,孔氏一族的族长举起朝笏,坚定地说:“陛下,此举断不可行!”
众人纷纷侧目,此人是第九代孔家族长,孔符。
孔氏源于孔子,其创立的儒家学说至今仍影响着天下。
孔子周游各国,门徒三千,其中精通六艺的七十二贤士分布各地,构建了儒家深厚的学术体系!在秦国朝廷中,儒家一派以孔氏家族为核心,他们引领着整个学派的走向。
孔家周围,还簇拥着众多儒家宗族。在先秦时期,儒学仅是一门学说,声势并不显赫,特别是在强权如秦廷的地方,他们只能团结以求生存。
孔符开口道:“陛下,若以政绩评判朝廷官员,恐怕行不通啊!”
“官员的职责在于辅佐陛下治理国家,可怎样的政绩才算是优良,何种又算是糟糕呢?”
“假设一个县令,捉拿盗贼,严惩首恶,使乡里安宁,地方繁荣,这自然是好的政绩。然而,也因此暴露了秦吏的严酷,法律的苛刻,虽然抓了许多贼人,却也让百姓恐惧,平时见到他们恨不得绕道而行。如此看来,对这位县令而言,这又是何种政绩呢?这便是不良的政绩!”
“试问,如果朝廷只看政绩,这样的官员该如何奖惩?难道功过可以相抵吗?”
“现实中,复杂的事情太多,好事坏事常常交织,做好事却留下后患的例子比比皆是。怎能用僵化的政绩标准来评价官员呢?”
在场的许多官员都赞同地点着头,他们都是世家子弟。
“陛下,孔符所言极是,微臣附议!”
“唯政绩论太过机械,缺乏变通,对官员只有弊端,无益处啊!”
“陛下请三思!”
见这么多人支持,孔符心中有了底气,举起朝笏,高声道:“陛下,大秦统一,初定江山,微臣认为应多与世家合作,共同治理国家,即便不再分封诸侯,也应君臣共治,如此国家才能兴盛!”
“陛下推行的政策过于严厉,百姓长久以来承受着难以言表的苦难啊!”
孔符满脸忧虑,声音中充满悲悯。朝中的世家子弟纷纷举起玉笏,大声呼吁:
“陛下,国库空虚,实因长城、陵墓的建造耗费巨大!”
“陛下,财政消耗与疫病无关,若能暂停长城工程,珍惜民力,国库自然充实!”
“陛下,为了些许银两,罢免朝廷官员,会让大臣们心寒啊,陛下!”
“不如停建长城宫殿,陵墓也要节俭,如此劳民伤财,实在不妥,陛下!”
不仅是孔氏一族,还有闵氏、芈氏、田氏等……这些世家自春秋时期起延续至今,已有数百年的历史。
正如陈凡所说,这些世家几乎贯穿了整个历史长河!王朝更迭如流水,唯有世家坚如铁石!
无论朝代如何变迁,这些世家大族始终屹立于九州大地,未曾消逝!
当孔子家族退出朝廷行列后,各世家子弟纷纷站出来附和!
文武百官一片哗然!
他们都在竭力劝说祖龙!
要使国库充实,裁撤官员是愚蠢之举!
应暂停长城建造,停止骊山工程,怜恤民力,方能挽回国家颓势!
仅仅罢免几人有何用处?!
大殿之中!
祖龙眼神阴郁,帝王威严如洪流般汹涌!
愤怒的情绪已达到顶峰!
面对满殿进谏的大臣,他的内心怒焰熊熊!
“寡人如何为帝,难道还需要你们来教诲吗?!”
然而,世家子弟们毫不畏惧祖龙的威压,他们跪在大殿上,齐声上奏!
“陛下三思啊!”
“陛下三思!”
众人纷纷附议,跟随孔符一同下跪。
世家子弟们面无表情,几乎占据了整个大殿,隐隐透露出逼宫的态势!
祖龙威仪凛然,风度非凡,他平静的龙目扫视全场,在滔天的怒火中沉声道:“想跪,那就一直跪着吧!寡人的决定,已不可更改!”
话落,祖龙腰间悬挂辘轳剑,脸色阴沉,帝冠如山,珍珠如北斗,他大步离开朝堂!
宦官高声宣号:“退朝!”
大殿内,百官群臣愤怒不已!
孔符深深地鞠躬,大声疾呼:“陛下!请三思啊!”
世家子弟们如同准备逼宫一般,静静地跪在地上,纹丝不动!
大殿内的气氛降至冰点!
李斯、冯去疾见状,相视一眼,摇头叹息,默契地跟随祖龙前往章台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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