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界。
佳奇忽然惊醒,头好痛,整个人昏昏沉沉的,一睁眼,熟悉的天花板映入眼帘,伸手一摸,身旁的床位却是空的。
“佳蕊,佳蕊你回来了吗?”佳奇迷迷糊糊喊一声。
坐起来,一开灯,床上只有一个枕头,一床被子,自己睡在大床正中。
奇怪,我在梦里还没醒?佳奇揉揉惺忪的睡眼,环视四顾,屋里仍旧是自己习惯的摆设,没有任何人来过的痕迹。
翻身下床,她拿给佳蕊的拖鞋,睡衣,稳稳当当出现在原本的位置,从来没有使用过。
这是怎么回事?佳奇睡意全无地在屋里找了个遍,佳蕊的一切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打开手机,相册里最后一张照片,是自己几天前的自拍。
难道一切都是一场梦?佳奇茫然地坐回窗边,手无意间碰到枕头下方一硬物,拿出来一看,一对环形玉佩。
“好了,我们走吧。”魂华看完幻影上的景象,转身进了传送门。
佳蕊最后看一眼佳奇,默念道,再见了,姐姐,在人间,一定要开心。银牙一咬,也跨入传送门中,残魂等人跟上。
“排好队,一个一个来,人人都要把自己的血,涂抹在雕像上。”令官指挥大家按次序接近罚魁雕像。
兽人们一脸悲戚的排着队,手中攥着一份咒书,上面写的是将自己以及后人灵魂侍奉给罚魁的誓言,每个人涂抹鲜血时,都需要诵读这份誓言。这样,罚魁在日后,就可以享受此人以及子孙的供奉。
涂血的队伍很长,没有人说话,偶尔响起的只有一两声叹息,以及婴孩的啼哭。
孤煞在高处看着脚下的队伍,雕像很高,头部与他站立的位置持平,抬起头来,正好迎上罚魁不可一世的目光。
此时,前排队伍里出现骚乱,一妇女带着一七八岁幼童,冲出队伍,三两下撕碎手中咒书,从怀里掏出一柄匕首,指着围过来的士兵。
“谁也别过来,我不想签这个什么血咒,更不想让我孩子以后世世代代做神的奴隶,让我走。”女子激动地说。
“对,我们也不想。”
“我们也不想。”
此话一出,犹如引信,点燃了大家愤怒和不满的情绪,阵形乱了起来,无数人簇拥着上前,试图推倒这雕像。
“退后,退后。”令官急喝道,“拦住他们。”
士兵们奋力将拥堵过来的民众,向后推去,奈何人数实在太多,反倒是士兵们被推得节节败退。
眼看一场骚乱即将发生,此时一个身影从天而降,场上瞬间安静。
“兽主。”令官急忙跪倒,百姓们也纷纷下跪参拜。
兽主示意众人起身后,恳切道“诸位兽族子民们,没有人喜欢做奴隶,我也一样。”
这句话说完,不少兽人眼中一亮。
“可我们征战妖族,派出去的十万弟兄,全军覆没,这就意味着有十万个家庭,失去了他们的亲人。”兽主右手握拳,放在胸口。
百姓们的头纷纷低垂。
兽主深吸口气后说“是我们的士兵不够勇猛吗?不,我亲眼见过,我们的战士即使身中数箭,仍奋力挥剑,直到力竭的最后一刻。是我们的将军贪生怕死吗?也不是,我们的残魄将军,战至全军只剩他一人,仍拼力杀敌,最后被妖莫寒砍去头颅,血洒战场。我们兽族士兵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
“吼!”士兵们双脚踏地,齐声怒吼。
兽主眼含热泪道“可为什么我们会失败,还是因为我们体质太差。看看我们周围的环境,我们是在怎样的环境下成长起来的?暗无天日,满目瘴气,毒虫侵扰,就连晚上睡觉,都需要有人轮班,以免第二天被冻死。我们的孩子,别说见太阳,连个火苗都没见过,这无妄峡中,你甚至找不到一根干燥的柴火。在这种环境下,成长起来的士兵,怎么可能有力气砍翻敌人,我们士兵只能凭借自己视死如归的勇气,与敌人拼个同归于尽。”
人群中不知是谁,低声啜泣起来。
“由于这样的环境,我们兽人,年纪轻轻就患上各种隐疾,活不了多久,就撒手人寰。我们的祖辈如此,难道我们还要让孩子也这样吗?”兽主恳切道。
“不几个百姓高声说出来。
“与古神结盟,他可以保证为我们拿到妖界的土地,我们的孩子以及后辈,起码可以在鸟语花香,阳光明媚的世界长大,他们可以在草地上自由自在地奔跑,无须忍受无尽的寒冷。”兽主道。
有几个母亲听兽主说话时,摸摸自己孩子的脸颊,替他们擦干脸上的潮气。
“没有人愿意做奴隶,我也一样。”兽主高举右手,“但眼下,这是给我们兽族下一代一个未来,最快的方法了。”
百姓们听完兽主的话,鸦雀无声,片刻后,不知在谁的带领下,众人重新排起队来,这次不需要士兵与令官维持秩序,大家顺畅地举行着涂血仪式。
雕像下方,有一个边缘高中心底的斜坡,兽人只需用刀划破手腕,放上去,诵读咒书。血流到斜坡上,自会被灌入雕像,在法力加持下,血被石像上闪烁的诡异符号吸收,待符号被侵染成一片通红后,兽人就可离开。符号会飘然而上,升至顶部,从头开始将鲜血涂到雕像上。随后,雕像中会飞出一个水滴大小的蓝色闪电,融入涂血兽人的额头。有此符号的兽人,可以从另一侧离开,仪式结束。
骚乱过后的仪式进展非常顺利,不一会儿,罚魁雕像的头颅已被鲜血全部染红。此时,一道蓝色闪电,横空划过,正落在雕像上,腾起一阵青烟,烟雾过后,兽人纷纷惊呼,原本是石像的头颅,此时成为罚魁的真身,脖子以下还是石头。
“你们好,我的奴隶们。”罚魁轻蔑一笑,看着脚下蚂蚁般的众人。
“怎么,见到主人,不下跪吗?”罚魁单眼一挑,额上有蓝色闪电的兽人纷纷不受控制的跪倒。
“还有你,孤煞,为何不跪。”罚魁锁定孤煞。
孤煞高举右手道“罚魁,涂血仪式还未结束,我还不是你的奴隶。”
罚魁森然一笑道“无妨,我可以等,正好神界的生活有些无聊。”
孤煞面色铁青的看令官一眼,示意仪式继续,百姓们胆战心惊的上前划破手腕。
鲜血涂满罚魁上半身后,他弯腰向下,双手合拢,掌中发出一道耀眼的白光,一个白色小球横空出现。接着,他大嘴一吹,小球晃悠悠来到跪着的兽族上方,众人只感觉一股暖洋洋的感觉,充满全身,这是过去从未有过的体验。
“我的奴隶们,这就是太阳。”罚魁缓缓道。
“太阳?”众人纷纷低语,有大着胆子的,伸出双手来试图抓握这照射到身上的光线。
“成为我的奴隶后,你们能每天见到它。”罚魁道。
“我喜欢太阳,我喜欢太阳。”跪着的人当中,有人开心的热泪盈眶。
终于,除了孤煞,所有人都举行完仪式。罚魁现在除了双脚,其余身体部位,已经可以自由活动,他饶有兴致地盯着孤煞道“快快臣服于我吧,孤煞。”
话一说完,所有兽人们都抬起头,盯着孤煞道“快快臣服,快快臣服。”
正欲上前的孤煞,被族人此举惊吓到,抬头问“他们怎么了?”
罚魁不屑道“他们签了血契,与我心意相通,自是由我掌控了。”说着,罚魁伸出一只手,在跪着的众人头上掠过,两只手指捏起一个小女孩,缓缓把她提起,张开大嘴。
“住手。”孤煞飞身上前,一跃而起,从罚魁手中夺回小女孩道“你可不以吃她。”
罚魁冷笑一声“那神要奴隶做什么?”
孤煞紧紧抱住小女孩,颤抖着声音道“你……你可以吃年龄大些的兽人。”
罚魁右手一挥,一股气浪袭来,将孤煞击倒,罚魁捡起地上失去知觉的小女孩,重新握在手中道“神,不可忤逆。”
说罢,张开嘴,将手中之物扔进口中,贪婪地咀嚼着,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快去吧,孤煞。再磨蹭的话,我会更饿。”罚魁伸出嘴唇,意犹未尽道。
孤煞双手紧握,双目通红的向前走去,他来到仪式处,挥刀割破自己手腕,看着鲜血流入石像内,他宁愿刚才被吃掉的是自己。
血液侵满了符号,孤煞拿起咒书,诵读咒语,刚念到一半时,身旁闪过一道光影,令他眼前一花,手中的咒书消失。与此同时,背后响起熟悉的声音“堂堂兽主,怎能寄人篱下,甘愿为奴,真是可耻。”
孤煞回头,魂华与残魂回来了,身旁还跟着一个他不认识的小姑娘。
“你是何人?”罚魁不悦道。
“我乃兽神之使,魂华,你这残暴的邪神,快从我们兽族界离开。”魂华朗声道。
“哦?”罚魁微微一笑,如果我拒绝呢?说着,右手挥拳,猛向魂华袭来,来势凶猛,裹挟着蓝色闪电,不断闪烁。
魂华毫不畏惧,她手掐法诀,在拳头即将击中面部时,双手向前一推,一只巨大的白孔雀浮现空中,对着罚魁发出一声嘹亮的啼鸣,鸣叫化作一道透明屏障,接下罚魁这一拳。
“有点意思。”罚魁摸摸下巴,“你比孤煞的法力高多了。”
魂华冷哼一声道“多说无益,阁下还请速回吧。”
罚魁呵呵一笑道“要我走也不是不行,这些人我就一并带走了。”说着,罚魁伸手一召,空中出现一个裂缝,缝隙中不断有狂风涌出,大手一挥,地上跪着的兽族奴隶纷纷被抬起来,悬浮在空中。
“想掳走我兽界子民,妄想。”魂华大喝一声,向前一指,白孔雀迎着罚魁飞去,用双翅将飞去的百姓纷纷拦回。她快步上前,来到罚魁仍是石头的脚边,口中念念有词,凭空出现几个力士,他们一出现,就挥舞双拳猛砸起来。
“这鸟真是碍事。”罚魁抓了好几次,仍抓不住这白孔雀,心中有些烦闷,口吐电涌,数百道闪电直击白孔雀后背。白孔雀尾翼张开,保护自己,可惜仍慢了一步,闪电来的太快了,伴着一声哀鸣,白孔雀掉头向下坠去。
“都跟我走吧。”罚魁说着,双手向前,试图将地上的兽人们拽起来,一弯腰,却发现身体不受控制的前倾,砸向地面,原来魂华的力士已经砸碎了石像双脚。
罚魁的身体跌出大阵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成石头模样,他呵呵一笑,留下一句“孤煞,记得你我的约定。”
罚魁消失后,额上有闪电的兽人们,瞬间恢复清醒,众人一脸茫然,相互搀扶着起身,这时只听人群中有一妇人高呼“我的孩子呢?有谁看见了我的孩子。”
孤煞刚想上前说些什么,魂华先一步过来道“我们找个地方说话吧。”
“什么?你说她可以获得兽神正统?”吞神殿内,孤煞指着佳蕊问。
“不错,”魂华点点头,“届时,我兽族的命运,就可以由她来改变了。”
“她?”孤煞摇摇头,“她能改变我们兽族?她甚至连个兽人都不是。”
“那又怎样?”魂华毫不退让道,“我也不是。”
“娘,我不是这个意思……”孤煞开口。
“好了,你不用再说了,从今天起,我就带她去兽神殿,以后你没事就不要来找我了,我要让她尽快成长,通过兽神试炼。”
说罢,魂华带佳蕊走远了,只留下孤煞与残魂立在原地。
“这个叫佳蕊的女孩真的能行?”孤煞问。
“额,这个嘛,属下……”残魂吞吞吐吐道。
孤煞一看已明白了八九分,挥挥手道“罢了罢了,我问你,让你在人界安置的传送阵装好了吗?”
残魂拱手“启禀兽主,此事已经办妥。”
孤煞点点头,望向魂华消失的兽神殿方向,再看看桌上自己那份没念完的咒书,陷入沉思。
人界。
程浩楠正被露华和灵儿盯得发毛,忽然听闻身侧传来辩饥和尚说话声,赶紧凑过,抓住他的手问“禅师,你醒了,感觉身体怎么样?”
辩饥颤巍巍的说“我……我想吃……我好饿。”
程浩楠赶紧去前台,找后厨给他做了满满一大碗面条,端过来后,辩饥和尚自动从床上弹起,双眼放光,风卷残云般,吃个干净,顷刻间红光满面,心满意足地打个饱嗝。
“辩饥禅师,你现在觉得如何?”程浩楠问。
灵儿与露华都在隔壁房间没有过来,任不离这家伙竟然也过去了,说是要保护他们小姐,去之前还意味深长地看了自己一眼。
辩饥起身拍拍肚子道“现在,我的肚子没事了。”
“额……”程浩楠一脸无语的挠挠头。
“你的肚子嘛,好像有些问题。”说着,辩饥和尚伸手过来,放在程浩楠胸口,一股暖暖的灵力,涌进来,似抚摸般绕着他的五脏六腑走一遭。
“小子,你我素昧平生,你为何两次救我。”辩饥笑着问。
“这……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还需要理由吗?”程浩楠愕然。
“好,很好。”辩饥不住的笑着,起身高声道“诸位请随我来。”说罢,头也不回的走出房门。
程浩楠以为这辩饥禅师的疯病又犯了,赶紧招呼大家跟出去。
辩饥禅师出得酒店后,头也不回地一路前行,任大家呼喊也不停,程浩楠紧走几步想将他拦下,他却仿佛脚下生云般,似慢实快,不论程浩楠如何追赶,始终赶不上他的背影。
终于,辩饥禅师停下来,众人已累得气喘吁吁,回头一看,已来到一片荒草从生地。
“禅师,我们来这儿,要干嘛?”程浩楠问。
“呵呵呵……”辩饥禅师笑道“很好,你们都很好。”说罢右手一挥,身上袈裟无风自动,浑身发出耀眼的金色佛光,接着右手向前一扔,手中念珠,变成一艘小船,横在众人面前。
“我观诸位并未寻常人士,请随我上船,到度难寺一叙如何?”辩饥禅师此时呆傻之态全无,一副高僧模样。
“度难寺?”程浩楠疑惑。
辩饥和尚点点头,指指上方。
“原来除了守尘观与苍山派,还有其他修行门派。”程浩楠惊叹。
“哦?阁下还知道这两大门派,那看来更要去我度难寺一叙了。”辩饥和尚道。
“岂止是知道,他还是这两大门派的掌门呢。”灵儿在后面远远喊道。
“哦,这是怎么回事?”辩饥和尚问。
“这个嘛,此事说来话长。”程浩楠为难道。
“不妨事,先上船,我们边走边说。”辩饥和尚听闻程浩楠是掌门后,态度恭敬了许多,不似先前那般随意。
“可是,我和灵儿,不能坐同一艘船。”程浩楠看看后面的灵儿。
“不必担心。”辩饥和尚嘿嘿一笑,从怀里掏出一圆滚滚的木鱼来,递给程浩楠道“将此物放在你胸前,就可以了。”
“真的?”程浩楠将信将疑的抱着这个东西,试探着向灵儿走几步,果真腹内不再疼痛。灵儿见到此物后,比程浩楠还开心,一把抓过捧起来。
众人纷纷上船,随着辩饥和尚吟一声佛号,小船缓缓悬浮,越升越高,越过云层,继续向上飞去。
“浩楠掌门,到我度难寺,还有一段距离,不知可否给我讲讲守尘观之事如何?”辩饥禅师笑着说。
程浩楠沉思一下,把苍山派与守尘观之事简短截说,略去了李凡杀恒荣长老部分。
“如此说来,浩楠你是受命于危难之际,扶大厦之将倾啊。”辩饥禅师赞许后,深吸一口气,“想来上次三十六门派议事,我还与恒定掌门攀谈过,相谈甚欢,没想到至此竟天人永隔。”
“三十六门派?”程浩楠诧异。
辩饥禅师点点头指着小船外道“在这万里无垠的高空中,隐有三十六修真门派,每百年议事一次。这三十六门派中,分别有守尘观、苍山派、度难寺、大行院、柔云庄、素女堂、希灵堡、结丹苑、天蝉洞、大轩宫、神火谷、掷花访、青念坞、听雪府、六合楼、烟雨庵、巨燕门、老弦道、万当盟、长春宗、风甲庄、纯云刹、玉清房、自然楼、移虹塔、开碑阁、玲珑门、担幻崖、御风庙、九还谷、五火庄、不念阁、卫南观、金七刹、道参轩、万引洞,无炎帮。”
“想不到人界的修士竟有这么多。”灵儿惊叹道。
辩饥和尚点点头道“这些门派,平日里隐在虚空之中,唯有议事或人界有大难之时,方才联系。”
“这其中也有像苍山派那样与修罗或者其他界联合起来,坑害人界的门派吗?”程浩楠问。
辩饥和尚摇摇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可以肯定的是度难寺是绝对没有的。像你方才说的苍山派布置杀伐大阵,在此阵行踪暴露出来之前,我们并不知晓。现在,我回去就禀报方丈。此事,度难寺当鼎力相助。”
程浩楠望向不知名处,心道,想不到,人界竟潜伏着如此多的修真之士,希望他们不要像苍龙一样,为祸人间。
正在出神时,传来辩饥的说话声“我们到了。”
小船缓缓停下来,辩饥口诵佛号,大手一挥,右掌向前一推,一道灵力波动后,一个依山而建的宏伟寺院出现在众人面前,正前方是朱墙金瓦的寺院山门,山门两侧各点缀着一条瀑布,看起来飘然绝尘。
“诸位船停靠在石阶上,众人依次下来。
“浩楠,你看这里好美呀,简直比守尘观还漂亮。”灵儿怀抱着木鱼,开心地挤在程浩楠面前,现在她终于不用躲到二十米开外了。
程浩楠看着周围灵气馥郁的景象,也不住连连点头。
穿过山门,迎面是一片巨大的池塘,池塘里开满了密密麻麻的莲花,白色,粉色,红色,十分美丽。
辩饥和尚一脚踏进池中,在他脚即将落地的一瞬间,水下自动浮上来一朵莲花托住脚底“诸位无须按照我的脚印,在这池中随意行走就好,不必担心落水。”
程浩楠试探着踩出去,果然犹如踩在平地上一般,十分牢固,他大着胆子向前走几步,回头对众人点点头,灵儿迫不及待地一跃而下,在池中蹦跳起来。
露华则在任不离任不弃的包围下,踏上池塘。
程浩楠穿行到对岸,顺着台阶上去道“不知这池塘叫什么名字?”
辩饥双手合十道“此乃我度难寺的一大奇景,名为步步生莲。”
“步步生莲。”程浩楠赞叹道,“果然妙哉。”
等众人都上来后,辩饥和尚又带着大家继续向前,走过一小段崎岖的山路,迎面是百余级台阶,台阶正上方有一大殿,苍遒有力地写着三个大字,天王殿。
辩饥和尚道一声前领路。
程浩楠与灵儿等人紧跟其后,他们两人行在左边,任不离与任不弃将露华夹在中间,走在右边。
程浩楠一看,打趣道“露华,他们好像把你囚禁了。”
露华闻言,转过来冲程浩楠与灵儿笑笑,耸耸肩,双手摆出一个无可奈何的手势。
任不离听完道“浩楠老弟,我们这可不是囚禁,我们这是保护。”
话音刚落,就听一又急又尖的嗓音道“囚禁就是保护,保护就是囚禁,二者没什么区别。”
任不离不见来人,反驳道“保护是对一个人好,囚禁是对一个人坏,怎么能一样呢?婆娘你说是不是?”
任不弃连连点头道“就是。”
那声音听完,哈哈大笑道“那你母亲把你绑在柱子上,不让你动,你说是囚禁还是保护。”
任不离高声道“那还用说,当然是囚禁了。”
那声音嘿嘿一笑道“不对不对,把你绑起来,你就不用去外面风吹热晒,这是对你的保护。”
任不离支支吾吾还想再说什么,那声音又道“我再问你,冬天睡觉,你母亲把被子给你裹得严严实实,你觉得是囚禁还是保护。”
任不离中气不足道“当然是保护了。”
那声音嘿嘿一笑道“不对不对,你并不想睡觉,只想出去玩雪,把你裹紧被子,你失去了自由,这就是对你的囚禁。”
任不离一时被说得有些哑口无言,不知如何应答。
此时,辩饥和尚高声道“辩言师兄,你莫要拿我的客人寻开心了。”
台阶上出现一个又矮又瘦面色赤红的禅师,他个头虽小,嗓门却十分洪亮道“佛理越辩越明,我这是与这位先生切磋佛理。”
辩饥连连摆手道“好好好,你说的有理,法极方丈在何处啊,我有要事找他。”
辩言向后一指道“与大师兄在藏经楼。”
辩饥双手合十行礼道“多谢师兄,我先去了。”
说罢,带众人绕过天王殿与大雄宝殿,来到藏经阁,让程浩楠等人在外等候,自己入内禀报。
“不知是守尘观掌门到访,老衲有失远迎。”人未至,一个慈爱敦厚的声音先传出。接着,一个身穿灰色袈裟的老者走出,他笑眯眯地看着众人,十分和蔼可亲,最惹眼的当数下巴上的胡子,蔓延到胸口。
“见过方丈。”程浩楠拱手行礼。
“小小年纪,就当上两派掌门,真是年轻有为呀。”法极方丈说着,走过来拍拍程浩楠的肩膀。程浩楠能感觉有一股醇厚没有任何攻击性的内力,涌入体内,稍加停留后退出。
随即,方丈闭上双眼,不断拨动手中念珠,良久后睁眼缓缓道“你体内之毒,随灵力波动与情愫共鸣游走,已深入经脉,不容乐观。”
“那怎么办,大师,他这个毒可解吗?”灵儿捧着木鱼凑过来问。
方丈点点头。
“太好了,请问他该怎么做?我们去哪里找解药,还是这里就有?”灵儿追问道。
众人见方丈点头,也纷纷心中一喜,尤其是露华,这毒要是解开的话,他就可以去破杀伐大阵了,鬼界,父亲征战便又多一分胜算。
所有人都翘首以盼地等待方丈给出答案。
方丈深吸一口气,不紧不慢地说“当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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