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界。

长留山军营大帐中，妖莫寒端坐主将之位，望着阶下的苏睿，嘴一歪笑道“怎么，苏将军不敢接这军令状，莫非是怕了不成？若是怕了，趁早滚回狐女怀里讨奶吃去，我听说狐女的奶水足，好生养，苏将军快腾云回去吧，完了可就吃不上热的了。”

话一说完，周围的副将们哄堂大笑，戏谑地盯着苏睿。

苏睿身后的两名亲兵，气不过想理论一番，刚要张嘴，被苏睿的眼神制止。

他望着妖莫寒桌上的军令状，限期一个月之内收复丢失的十座城池，到期未完成者斩立决。

“大将军，兽族在过去三个月征战中，虽损兵折将，却由于我妖族将兵力过于集中，汇于一处，导致不少城池被兽族霸占，现在若想收复失地，单凭我手上之兵是远远不足的。”苏睿朗声道。

“哦？”妖莫寒一摸下巴道，“你这一万兵马，不够用吗？”

苏睿指着地图说“从七香郡到朝时城再到安业城这一路数十座城池，收复之时势必会遭遇激烈的反扑，士兵伤亡会加大。再者，每收复一座城，定要派兵留守，以免敌人藏于城内，待我军走后，趁机作乱，断我后路，每座城池最少需要留兵五千，如此来看，要我收复这十座城池，最少需要五万兵马。”

妖莫寒一脚踹翻桌子，失声道“什么？你要五万人？干脆我这个大将军的位置也让给你得了。还说什么之前我妖族将兵力过度集中，你这是在变相指责本将军吗？”

苏睿面不改色道“我只是就事论事，绝无他意。”

妖莫寒从台上走下来道“我呸，你还就事论事，老子之前的好事，都被你给破坏了。我告诉你，来到军营，你就得听我的，你也不看看周围都是谁的人，我告诉你，这军令状，你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所有人都听好了，你们给我做个见证，从今天开始，限期一个月，若苏睿收复失地成功则大功一件，若届时苏睿少半个城池没有收回的话，斩立决。若是苏睿在这一个月内有任何逃跑之念，诛他九族。都听清楚了吗？”

众副将本就是他叫过来看戏的，当即拱手道“听清楚了。”

妖莫寒拍拍苏睿的肩膀小声道“你与我虽同是将军，但别忘了，我前面还有一个大字，大你一级，我就能玩死你。”说罢，又大声说“快些准备吧，苏将军，不论是排兵布阵，还是引颈就戮，都赶紧准备准备，我建议你还是把脖子洗干净点，最为现实。我们走。”

众副将哄笑着簇拥妖莫寒走出大帐。

“将军，这妖莫寒欺人太甚，我们写信向圣女参他。”亲兵忿忿道。

苏睿捡起地上的军令状，掏出匕首，将它钉在柱子上，细细打量一番道“查岩，关瑟，把桌子扶起来吧。”

两人将营帐内收拾完毕，立在苏睿身侧，见苏睿望着军令状出神，二人对视一眼，齐刷刷跪倒。

“你们这是做什么？”苏睿忙将二人扶起。

“将军，都是因为我们，要不是因为我们，你也不用斩那个副官。”关瑟神情激动地说。

“对，将军，我们知道，这妖莫寒就是看你杀了他钟爱的副官，来找你报仇的，都是我们俩人害的。”查岩流着泪说。

苏睿拍拍两人的肩膀道“他犯了军纪，本就该杀，与你们无关，你二人不必往心里去。”

关瑟擦擦眼角道“将军，在你来之前，这军营中的军纪都是给狐族，羽族和羊族士兵设立的，他们蛇族的士兵个个都飞扬跋扈，没一个守规矩的。”

苏睿皱眉道“既然蛇族士兵如此跋扈，为何还能两胜兽兵呢？”

查岩忿忿说“这还不简单，打仗的时候让其他族士兵冲在前方做饵，等兽族士兵完全进入伏击圈后，蛇族士兵们再斜刺里杀出，抢夺战功。每次一打仗，其他三族都死伤过万，唯有蛇族每次减员不足数百人。”

苏睿听完点点头道“原来如此，长此以往，其余三族在营中更加式微了。”

“可不是嘛。”关瑟撇撇嘴，“平日里蛇族士兵们就对我们非打即骂，若是有时候挨了训，回来就找我们撒气，抽鞭子。我们都敢怒不敢言，若不是将军搭救我们二人，怕是早被那挨训的副官用鞭子抽死了。”

查岩攥着佩剑说“之前以为将军是狐族之人，来了军中定会像那妖莫寒一样，偏爱狐族士兵，没想到为我们俩一个羽族，一个羊族之人，将军也能挺身而出。”

苏睿温柔一笑道“我带兵一向一视同仁，不分族类，犯了军纪就要受罚，受了委屈，就帮我的士兵讨回来。”

二人闻言，抱拳拱手“属下愿誓死追随将军。”

苏睿笑着点点头说“前几日我们搬运木箱之事，还请两位不要对任何人提起，那里装的是我母亲一些遗物，之前寄存在瑞羽城，这次我回到妖界，趁机把它取了回来。”

“将军放心，这事打死我都不会和别人说。”查岩急道。

“将军，我也一样。”关瑟发誓。

送两人离开后，苏睿长叹一口气，望着柱子上的军令状，琢磨怎么收复这十座城池，目光越过柱子落在角落里的木箱上，那里装的就是妖界至宝，四方宝库，据说它蕴含着非常强大的能量，可以保护妖界免遭灭顶之灾，没人知道宝库里是什么，一直以来只有圣女和有种子的人能打开，但他们从不会告诉别人。

苏睿回想自己运输宝库的过程，整体还算顺利，就是中间有一段路，风雨交加，人在空中都站立不稳，好几次箱子都反转过来，还好最后顺利抵达，由于没有钥匙，他无法确认里面是否完好，只是在摇晃之时，隐隐听到其中有什么东西破碎之声，若是妖妖灵在此，定会痛骂他一顿，这家伙把存放自己游魂的离体瓶摔碎了，导致自己的游魂陷入沉睡，再也无法显现。

正在苏睿发呆时，突然看到一个绿莹莹的纸灵鹤飞进来，伸手一召，落在掌中，是苏彤的来信，展开一看，大喜过望，苏彤在心中说，圣女感应到种子苏醒的消息，还问他在营中情况如何，妖莫寒有没有找他麻烦。

苏睿被种子苏醒这个消息震惊得回不过神来，一旦种子苏醒，它会将所附身之人指引到圣女身边，两人合力打开四方宝库，有了四方宝库，妖界就不必担惊受怕了。

苏睿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当即给苏彤回信，要她千万保护好圣女的安危，此事是重中之重，写完以血为引，纸灵鹤比之前快十倍的速度，向大营外飞去。

“好了，你已经两天没回家了，该回去休息了。”圣女对苏彤道，自从接到苏睿的信，她就开始寸步不离地守着她，手始终搭在弩箭上。

“圣女，我不累，我现在需要把你牢牢保护起来。”苏彤坚定道。

“可是这闻云殿里很安全呀，你看这四周，都是我熟悉的人，没有坏人的，你有什么不放心的。”圣女裹着面纱的脸，莞尔一笑道，“再说了，殿外还有空柳守着呢，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苏彤面上飞起酡色道“他那人粗枝大叶的，办事我不放心。”

圣女牵起苏彤的手道“姐姐，你快回去歇歇吧，这两日你贴身守着我，脸上都有黑眼圈了。我看你额上的皱纹又多了两条，再不回去歇会的话，过阵子嫁人的时候可就不漂亮喽。”

苏彤羞道“谁说我要嫁人了。”

圣女狡黠的眨眨眼睛道“还能有谁，外面那位都把你们俩的事传开了，我的礼金都准备好了，就等着喝喜酒了呢。”

苏彤还想再说什么，圣女拦住她道“好了，姐姐，你快回去歇息吧，睡醒了再来，这段时间，我就呆在这闻云殿中，哪里都不去。”

见圣女做出如此让步，苏彤只好点点头道“好吧，那我回去小睡一会儿，立刻回来。”

苏彤出得大殿，又向空柳交代一番，这才回到家中，一躺在床上，原本消失的困意，立刻从四面八方涌来，瞬间将她淹没，两天没睡觉的她，就像深海中的一叶小舟，被无尽的睡意淹没。

不知睡了多久，只听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与呼喊声，恍惚间听到有人说“不好了，圣女被人掳走啦！”

人界。

这道耀眼的绿光瞬间贯穿程浩楠全身，让他感觉暖意十足，四肢百骸间充满无尽的灵力，附着在他身上的触手，无论怎么吸食，却都无法将其吸出。

充沛的绿光不断在他周身蔓延，一股陌生的语言和文字符号在程浩楠脑海中浮现，程浩楠感觉现在不仅是自己的丹田，而是全身上下都有无穷无尽的灵力。

枯魂见将死之物发出绿光，狐疑一声，还没等他再有动静，程浩楠突然睁眼，挥出右拳，一道绿色拳影直奔双眼，“嘭”的一声，将枯魂这双内视之眼，打回体外。

程浩楠召出归一剑，用力在裹着自己身体的舌头上向下一砍，舌头吃痛，将他从枯魂体内弹出来。

枯魂打量着程浩楠，发现他明明已干涸的丹田此时竟充满了灵力，甚至比之前更强，他愤怒的嘶吼“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程浩楠猜想自己体内的异变或许和妖妖灵之前给自己的种子有关，但时间紧迫，不便想太多，高高跃起，归一剑凌空一斩，一道刚猛无比的剑气直奔枯魂，将他身侧的数十只触手砍断，那些断掉的触手在地上不断扭动着，颇为怪异。

“把我朋友放出来。”程浩楠执剑对准枯魂道。

枯魂忍着痛强笑着说“他们个个细皮嫩肉的，我可舍不得放，干脆你进来和他们团聚吧。”说罢，枯魂身上泛起一阵黑气，被砍掉的触手又重新长了出来。

程浩楠冷哼一声道“希望你记住现在的话，等会可不要主动把他们吐出来哦。”

程浩楠施展缩地成寸来到枯魂面前，双手持剑，飞速在他周身上下劈砍，枯魂没想到他移动的速度竟比自己眼睛还快，触目所及，已是一片残影，触手都不知该往哪里抓，唯一能感受到程浩楠在身边的原因是，身上不断传来被劈砍的痛感。

枯魂愤怒的嘶吼，左右转身，触手不断在身前挥舞着，试图阻止程浩楠进攻，可惜它的动作在后者看来，实在是太慢了。

程浩楠足尖轻点，犹如跳舞般在枯魂周身上下挥舞着归一剑，等到他停下来时，枯魂身侧的触手和头上的枝杈全部消失不见，远远看去，犹如站在沙漠中的一棵古树。

“现在的你看起来，顺眼多了。”程浩楠握着归一剑，运起古神心法，剑身升腾起火焰。

枯魂望着一地的触手和枝杈，彻底发狂，它嘶吼着，口中喷出阵阵黑气，脚下地面传来隆隆声，沙漠犹如沸腾般翻滚着，枯魂身下绵延不绝的树根暴露出来，将它推着越来越高，足足长到小山般才停止。

枯魂怒吼一声，数条巨柱粗细的树根直奔程浩楠袭来，试图将他碾死在沙漠。

程浩楠横剑一挥，接连发出两道剑气，“叮叮”两声，那树根竟毫发无损，裹挟着破空之声冲过来。

“我枯魂乃修罗万年古树化形，根不离地，其身不死，我这万年树根，与那玄铁几乎无二，纵使你小子是大罗金仙，也奈何不了我。”枯魂得意的笑着，挥舞树根不断踩踏地上的程浩楠。

程浩楠闪展腾挪间，大喝一声，身形一闪来到枯魂面前道“你这老树精真够傻的，我为什么要跟你的树根打斗呢。”说完，挥起一剑径直砍向枯魂面门，枯魂架起刚刚从地下升起的树根，剑打在树根上，不能伤其分毫。

可恶，程浩楠暗道一声，落回地上。

枯魂哈哈一笑，树根不再追逐程浩楠，反身向上，将自己密不透风地包裹起来，程浩楠不论从那个角度砍去，都不能伤害他。

“我可要提醒你，再有一个时辰，你这些朋友就被我消化干净了。”枯魂得意的笑着，任程浩楠劈砍，再无任何动静。

程浩楠看着面前犹如缩进壳中的枯魂，一时犯了难，他用玄莲功法召出青雷对准这树精连连雷击，又召出神识之火，烧烤这黑漆漆的树根，一点作用也没有。

这可如何是好，程浩楠双手放在树根表皮，接触的一瞬间，脑海里突然浮现一株小树苗，破土而生的景象。

怎么回事？程浩楠揉揉眼睛，那种感觉消失了，他再把手放在树根上，那种感觉又回来了。

他闭上眼睛静静感受，脑海里浮现出在一片贫瘠的土地上，一株小绿苗冒出头来，在它周围，有许多比它高大的植物，小树苗拼尽全力伸展着自己的枝叶，承接从别的树叶上掉下来的细微雨水，土地之下，它把自己的根缠绕到别株植物的根上，强行攫取养分。渐渐它周围的树都枯死了，只有它越长越大，很快身下的土地就没有养分再供它生长，为了生存，它开始不断迁徙，越长越大，在最后一次迁徙中，它来到一片坟场，数不清的修罗兵葬在这里，腐烂的尸体，成为它最好的养料，一丝丝修罗之气也涌入它体内，受修罗之气的影响，它的树枝变成触手，身体上也生出两只眼。

“这是枯魂这家伙的成长史？我知道这些能干什么。”程浩楠无奈道，说完忽然心有所感，绿光指引他伸手在枯魂身上一抹，坚硬的树根上生出一朵小红花来。

“我还得……送他一朵小红花？”程浩楠气极反笑。

只见那小红花落到枯树根上，立刻牢牢攀住，扎下根去。

连通枯魂的一瞬间，程浩楠感觉它发出一声若有若无的欢呼声，小红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速生长起来，短短几个呼吸，花已经谢了，结出一颗种子，凋零的一瞬间，种子爆开，数百个小红花从中飞出，纷纷落到枯魂树根上，重复生长，一盏茶的时间过后，枯魂全身上下已经遍布小红花了。

不计其数的花朵在枯魂身上生长凋零，接着生出更多同类，不知是不是错觉，程浩楠感觉枯魂的体型在一点点变小。

枯魂正美滋滋等着吃人肉，突然感觉自己的灵力急速流失，探头出来一看，不知何时竟来了许多魂不老，这魂不老乃是它的天敌，专门吸收它作为营养液，十分可恶。

枯魂散开铁桶一般的防御阵，挥舞着触手驱赶树根上的魂不老，口中喷出黑气，试图将它们吹走，那魂不老反顺着枯魂的触手攀过来，又在触手上滋长起来，纵使口中黑气能杀死一些，可对于眼前这庞大的数量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

很快，魂不老就爬满枯魂全身，从头到脚，密密麻麻的小红花不断吸食他的灵力，枯魂逐渐干瘪。

“停下，求你让这些魂不老停下，我把你朋友还给你。”枯魂告饶道。

“魂不老？”程浩楠一愣神，旋即想到，这应该是小红花的名字，他哪知道怎么让小红花停下来，借坡下驴道“少废话，先放了再说。”

枯魂惨叫连连的左右分开，舌头将灵儿露华等人裹着送到程浩楠面前，短短这会儿工夫，魂不老已经长满他的舌头了，枯魂不敢将舌头再收回去，他怕魂不老蔓延到自己体内。

“现在，可以让魂不老停手了吧？”枯魂惨叫道。

程浩楠抱着归一剑道“还不行，还有一件东西你没给我，阵旗。”

枯魂此时已肝胆俱裂，赶紧从口中吐出大阵的阵旗来，扔到程浩楠面前。

“现在可以了吧？”枯魂声音颤抖。

程浩楠郑重点点头道“停下吧，魂不老。停下吧，小红花。”

枯魂感觉身上的魂不老更多了，就刚才一张嘴的功夫，有些已经进自己嘴里，他愤怒道“你说话不算话。”

程浩楠两手一摊道“我说了呀，它们没听我的，你刚才又不是没听见，这样吧，我再说几遍，停下吧，魂不老，停下吧，小红花，别开花了，别长了，你看，没用……”

枯魂此时已萎缩至先前的一般大小，它气若游丝的说“你……你……”话未说完，已经彻底没了声息。

那数以万计的魂不老很快将枯魂吞噬，失去枯魂后，很快它们也纷纷凋零，最后只剩下一株，这株魂不老，似有灵性般冲程浩楠飞来。

刚才枯魂的惨状让程浩楠还心有余悸，暗道，得亏我没有密集恐惧症，要不然刚才非交代了不可。眼见魂不老离自己越飞越近，他伸出双手道“别过来，你别过来。”

那魂不老却晃晃悠悠冲进他的手掌，隐入体内不见了。程浩楠搓搓手心，没发芽，嘿嘿一笑，心道，还好我刚才害怕的样子没人看见。

当即捡起脚下的阵旗，向众人走去，准备查探他们的伤势。

此时，身后忽然刮起一阵强风，程浩楠闪身，极为强大的修罗之气，裹挟着剑气，擦肩而过。稳住身形，一看来人，喜道“李凡！”

程浩楠一见她，心中莫名一热，明明有许多话想说，许多问题想问，此时却堵在嘴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呢喃出一句“你还好么？”

来人正是当日守尘观一别的李凡，她穿着一身黑红相间的长袍，几日不见，更加美艳动人，面容冷峻，少了之前的温柔之气。

李凡并不答话，手持惊鸿剑，横在灵儿颈前道“放下阵旗，跟我走。”

“什么？”程浩楠一愣道，“不，不行，我亲眼见到了修罗害死多少人，这阵旗我是无论如何不会给你的，你回来吧，李凡，我们还像从前一样。”

“像从前一样？”李凡呵呵一笑，“我亲手杀了师父，你跟我说回来能像从前一样？”

程浩楠一时语窒，脑海里不禁回想起当日守尘观山上众修士的惨状，激动道“你到底是怎么了，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李凡冷笑一声道“上次分别时我说过，再见面你我就是死敌，方才已经多给你一次活命的机会，现在不能留你了。”

说罢，李凡惊鸿剑一挥，半空中一道黑莲绽放，滚滚魂雷轰击，程浩楠怕伤到地上众人，一跃而起，自半空中御敌。

李凡挺身而至，挥舞着惊鸿剑，直刺程浩楠要害之处，后者一边躲避雷击，一边防御李凡的攻击，顷刻间两人已相斗几十招。

“拿出点真本事来。”李凡说着，口念法诀，身后升起滔滔修罗黑气，巨大的惊鸿剑影凌空斩下，程浩楠不敢托大，也运起古神心法，唤出剑影抵挡。

李凡伸手一挥，惊鸿剑在空中一分为五，五把剑与程浩楠缠斗，她趁机从空中向下，挥剑直取灵儿头颅。

程浩楠余光瞟到李凡向下的身影，大喊一声“不可。”

大手一挥，周身灵气激荡，将五柄剑弹开，倒飞向下。

李凡已到灵儿面前，惊鸿剑发出争鸣，狠狠刺下，程浩楠施展缩地成寸，在剑刃将要刺入的一瞬间赶来，横趴在灵儿身前，“嗤”的一声，惊鸿剑刺穿他的身体，自后背而入，前胸而出，手中的阵旗和归一剑滚到一边。

李凡拔出惊鸿剑，冷笑一声道“你果真为了她，连命都不要了么？”

程浩楠强忍着剧痛道“我是不想你一错再错。”

李凡听完哈哈大笑道“一错再错？对与错是谁来衡量呢？站在黑，白就是错。站在白，黑也是错。我不在乎什么对错，我只在乎自己看到的。你方才不是要保护阵旗吗？现在又如此护着她？”

程浩楠将阵旗抛给李凡道“阵旗你拿走吧，不要伤害他们，他们是我朋友。”

李凡扫了一眼地上躺着的灵儿和露华，笑道“一个是仙界公主，一个是鬼王之女，她们是你的朋友，那我又是你的什么呢？”

程浩楠看着李凡说“你是我以前喜欢的人。”

“以前？”李凡咯咯一笑，“那现在呢？”

“现在……”程浩楠看着惊鸿剑上的血，不知如何回答，李凡转身离开。

“李凡，你回来。”程浩楠想拉住李凡，一起身却牵动伤口，眼睁睁看着李凡的身影越来越模糊，体力不支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