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程浩楠脸上怪异的笑，残魂妖妖灵一时转不过来弯来，他一愣道“你说什么？”

程浩楠自己也一脸苦笑，此时是灵儿想调侃这位妖灵。她开口道“我说你叫我一声师爷，否则你就自己在这待着吧。”

“我不叫。”妖妖灵一口拒绝，“老夫传功法给你，你怎的恩将仇报。”

灵儿窃笑一声道“那你说一声，仙帝不是老杂毛，我自己是丑八怪加老杂毛，说完我就带你走。”

“我不说。”妖妖灵傲气地将头别过去。

“好，那我就带着你的潇湘手镯走啦，你自己跟这个四只手的石像待着吧。”说完，灵儿控制程浩楠的身体，转身向洞口走去，边走边数，“一，二……”

三字还未出口，就听身后道“等一下”

灵儿回到妖妖灵面前，只见他深叹一口气道“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想当初我妖妖灵横扫兽族孤煞大军，何等威风。现如今~唉~我错了，仙帝载道不是老杂毛，我是丑八怪加老杂毛，可以了吧。”

说完之后，妖妖灵一脸苦相。

“恩~”灵儿点点头，“看在你态度还算诚恳的份上，就带你一起走吧。”

说完，小声让程浩楠把翠砖捡起来。

“你真是个捣蛋鬼。”程浩楠小声道。

“嘻嘻，谁让他说我爹的，给他一点教训。”灵儿笑嘻嘻的回。

重新回到甬道中，古神镯发出橙色荧光领路，除了程浩楠自己的脚步声，再没有其他声响。一个人走路有点无聊，正好他想起件事，开口问道“妖老前辈，我记得之前听无趣大哥说，这个古神镯是你来苍山派抢走的，为了防止他们继续贩运人口。可刚才那掌门日志上怎么说是潇湘叛逃盗走的呢？”

妖妖灵的残魂听完后，一戳竹杖道“说起这苍山派，当时不光是人界，妖界对其也是恨之入骨。想我妖界族人，身材轻盈，样貌俊美，性格柔顺，苍山派就是吃准了这点，屡屡来我妖界抢人，仗着有古神镯肆无忌惮，当时我与其门下众人打过不知多少次，本以为这苍山派都是无可救药的作恶之徒，后来无意间遇到了一位样貌美丽，品格出众的奇女子，就是我的潇湘。”

程浩楠见其双眼放光，沉浸在美好回忆中，不忍打断，点点头示意其继续。

“那是一个傍晚，我摸进苍山派，准备暗杀几个出来巡夜的弟子，为我的族人报仇，结果在山顶我见到一个美到极点的女子，她身着一身黄衫，忧虑地望着夕阳，不住轻叹，她的眉眼是那么好看，让我一见就深陷其中，不由得从树丛中走了出来。她看了我一眼，并不害怕，只是淡淡的说，如果我想报仇，尽管杀掉她就好了。说完，她就闭上了双眼。”妖妖灵激动的说。

“后来呢？”灵儿忍不住借程浩楠嘴巴问。

“后来，我看着她那楚楚动人的样貌，横在她胸前的那把刀，怎么都刺不进去。良久后，她睁开眼说，等一年后，她当上苍山派掌门，绝不会让贩运人口这件事再发生。那时，我才注意到，她的资质奇佳，竟是十分罕见的千年灵根，修行一年，等于别人修行数十年，以这样的资质，下届掌门她绝对是可以争上一争的。从那以后，我就时时来山上找她，最开始是切磋修炼功法，后来就日久生情，我们都爱上了对方，决定厮守终生。”

“然后你们就带这古神镯偷跑了？”灵儿再问。

“呵呵，要真是那么简单就好了。”妖妖灵苦笑着说，“果不其然，潇湘她凭借出众的功法，一举挫败所有竞争掌门之位的人选，荣获苍山派掌门之位。那一晚，我们抱在一起，激动得流出眼泪，以为这下终于可以天下太平了，后来才发现我们想得太简单了。潇湘戴上古神镯去祈神殿获得掌门烙印后，心中早已决定今后苍山派不再向神界贩运人口。她鼓励大家潜心修道，追寻天地之间的真理，求长生也好，求自在也罢，希望大家做一个淡雅的修士。从此她再没去过祈神殿，对于古神提出的要求也一概不应。”

“再后来呢？”灵儿追问。

“再后来有一天，潇湘发现自己额上的掌门印记消失了，出现在了另一个人头上，那人带领大家反叛潇湘，说她背叛了古神，背叛了苍山派，要她交出古神镯。潇湘知道，把古神镯交给他们的话，一切又都恢复从前了。这镯子蕴含着极大的能量，一股她能感应到，却不知如何驱使的能量，十分可怕，所以她坚决不肯交出古神镯。山上众人纷纷对她展开攻击，幸亏当时我也在场，我们二人力战一百多位修士，堪堪打个平手。潇湘不忍伤害同门，一直试图和大家讲道理，可惜他们都像着魔般听不进去。”妖妖灵眼泛泪光。

“那你们跑了不就行了。”灵儿道。

妖妖灵点点头“是啊，当时我也是这么说的，潇湘她不愿意，她不想看到自己的同门师兄弟再做错事，一直试图唤醒他们的良知，可惜他们早已被古神虚假的谎言蒙蔽双眼。场上突然降下一道神之印记，融入叛军头领体内，此人修行瞬间暴涨，将我和潇湘打得几无还手之力，我二人被迫离开苍山派，我想带她回妖界，可惜那叛军头领带众人一路追杀，最终将我二人逼至一处山崖。潇湘宁死也不愿交出古神镯，我们相互凝望一眼，彼此心意早已相通，二人合力用毕生修为打塌了山洞，一起被掩埋至地下。”

“真是太感人了。”灵儿说着，借程浩楠的身体啜泣起来。

妖妖灵呵呵一笑道“山洞一塌，叛军众人被堵在洞外，无功而返，我们俩也再没办法出去了。我在山洞内四处摸索，发现一处洞壁较薄，打穿之后，内有一处开阔地，其中有地下溪流。我大喜过望，有水源，我们就可以多活一阵，想想办法。我从缺口处钻回去，将此事告诉潇湘，才发现她已经奄奄一息了。我把她抱在怀里，她解下古神镯交给我，要我把这个镯子摧毁，好好活下去。她说，能死在我的怀里，她觉得很幸福。唯一遗憾的，就是我们的孩子，没办法来到这个世上了。当时我才知道，她已经怀有身孕。”

“呜呜呜呜……太可怜了。”灵儿用程浩楠的身体哇哇大哭。

妖妖灵的残魂，眼中也泛出泪花，他颤抖着声音道“后来，我抱着她待了三天三夜，把她埋在了那片开阔地上。这个镯子是她留给我最后的东西，我试着摧毁好几次，根本下不去手，就留了下来。在这之后，我就自己搭了个石屋，在她的坟前种了一片花，一直守着她，每天过去和她说说话。我没有再寻找过出去的路，没有她以后，外面的世界对我已经不重要了。直到我油尽灯枯的那天，我把她的镯子和我的碧玉印放在一起，给后来人留下一封信，至此就是全部了。”

“哇哇哇……”灵儿一直哇哇大哭，搞得程浩楠在心中不断对她喊话，“喂，怎么说我也是个男人，这么哭太有损我的男子汉气概了吧？”

可惜，灵儿正沉浸在这个故事里无法自拔，对他说的话充耳不闻。

妖妖灵看着哇哇啼哭的程浩楠道“想不到你小子还是个性情中人，一听这故事，竟哭得比我还伤心，看来当初潇湘确实没有选错人。我的时间不多了，日后我会再出来。”说完，他消失在空中。

“喂，别哭了浩楠一边哇哇大哭，一边让自己别哭，这个场景要是旁边有人，定会觉得十分怪异。

好在妖妖灵消失后没过多久，甬道就到了尽头，伴着“轰隆隆”一道石门打开，出口近在眼前。

“别哭了，小心有机关，中毒了咱俩就没命了。”程浩楠使出这招，这才止住灵儿的哭声。暗道，好家伙，以后这种故事，我可不放她出来听了，眼睛都给我哭肿了。

程浩楠从石门内走出，发现自己来到一处极为宽阔高大的石殿内，四周密不透风，两侧摆着数不清的烛台，将这里照得犹如白昼，大殿正上方有一座十几米高的巨像，一个四只手的女人，和之前在密室见到的那个表情雷同，只是这个变大了许多。

古神镯一进入大殿，迅速飞到石像面前，扩张成一个巨大的圆盘，圆盘中央有半透明的橙色光晕，与此同时，那石像的眼眸缓缓发光，低垂的眼睛慢慢抬起，盯着程浩楠。

“你……来…像体内传来含混不清的声音，似乎太久没说话，吐字都变得艰难起来。

程浩楠左右看看，四周也没什么提示，只好硬着头皮回应“来了，你也来了？”

那石像对程浩楠的问话并不应答，在得到“来了”这句肯定答复后，整个神殿的地面突然发出亮光，无数细线在脚下浮现，神殿内竟生出一个阵法，无数灵力迅速向石像聚集，随着阵法越来越亮，程浩楠发现四周的景物越来越暗，脚下的地面开始乱晃，整个大殿飞起来一般，周围场景不断变化着，山川，河流，琥珀，星辰，宇宙，最后阵法停止晃动时，他已经置身一处金色大殿内。

大殿有着高不可及的穹顶，四周的柱子也都镶嵌着黄金，脚下的地板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刚刚没过脚掌的水，他抬脚一迈，水面泛出涟漪。正前方有一个百十来级的台阶，台阶上方有一排金色的椅子，椅子上有一些模糊的影子，他看不清上面的样子。

“欢迎来到神界，侍奉者。”殿上有一个声音缥缈的说。

“这是神界？你是神？”程浩楠问。

“这里是神界的幻境，我是引领者。”那声音漠然地说。

“引领者是干什么的？”程浩楠不解。

“我将赐予你力量和侍奉者印记，以便你今后更好地侍奉神族。”那声音说道，话音落下，程浩楠眼前出现一个三瓣火焰的印记。

这个侍奉者印记是不是就是妖妖灵刚才说的掌门印记。程浩楠心中琢磨。

“侍奉神族，我需要做什么？”程浩楠摸摸身旁柱子上的玛瑙，试试能不能扣下来。

“很简单，定期为我们抓捕奴隶，作为回报，你将会获得证道成神，永生的资格。”引领者答。

“就是说之前给你们服务的人，都已经获得永生了？”程浩楠边问，边拿脚踹柱子上的珠宝。

“是的。”引领者答。

程浩楠试着向前两步，想看清大殿上坐的人长什么样，但他发现不管怎么走，主殿都在同步后退。即使他用上御风诀一步千里，也是一样的。他眼珠一转问“今天是几月几号？”

引领者不答。

他再问“神族有什么弱点，神族最怕什么？”

引领者不答。

他又问一句“我想见见之前成神的历代掌门。”

“成神之后，无法与凡人相见。”引领者开口。

程浩楠明白了，合着这引领者就是个语音助手，只能回答被设定好的东西。他再问“要是我不想侍奉神族怎么办？”

引领者淡淡道“那你将会停滞在这个幻境中，永远无法出去。”

“靠……”程浩楠忍不住咒骂，“你们这跟强买强卖有什么区别。”

引领者淡淡道“神族是包容且自由的，你可以选择成为侍奉者，也可以在这里停滞。此处的时间流逝与别处不同，一万年相当于外界的一秒钟，也就是说，你可以在此处享受另一种永生。”

“我……”程浩楠气得拿脚使劲踹周围的柱子，“咣当”一块宝石踹了下来，他一连踹下好几块，气鼓鼓地说，“那我就坐在这修炼，一万年怎么着也修炼成天才了，然后再想办法出去，这样在外面的人看来，我就相当于瞬间成为绝世高手了。”

“此处，除了神给你的，你什么都拿不走。”引领者说完后，刚刚踹下来的宝石瞬间消失，恢复到原来的位置。

“你……”程浩楠苦笑一声，停滞在这有什么用，看似给人两条路，其实根本没得选，好汉不吃眼前亏。

“行吧，我答应做那个什么劳什子侍奉者了，赶紧吧。”程浩楠无奈地说。

完后，从主殿上方的椅子处飘下一团模糊的影子，来到程浩楠身边。

“现在，就把灵力传输给你。”说着，那影子向程浩楠体内涌来，一股极为强大的能量从程浩楠太阳穴两侧涌入，顺着经脉一路游走全身。这股精纯的能量，比之前他在延云山吸纳的还要更为强大，浩浩荡荡的灵气向丹田处涌去，橙色，青色，黄色三颗丹珠看到如此充沛的灵气后，加速旋转吸收起来。

程浩楠可不想再经历上一次差点被能量撑爆的痛苦，赶紧盘腿运功，修炼起来。

充沛的灵气奔涌，冲刷着，让他原本舒展的灵脉，更为宽阔绵长，体质在此时也悄然发生变化，若无趣和尚在场，定会惊讶，这小子的根骨已经从资质平平变成百里挑一了。灵脉的繁盛，带来最直观的效果便是体内循环一周天的速度加快，可以吸收更多的灵力。

此处灵力与别处不同，不存在外泄和漂流，所有的灵气，全部涌进程浩楠一人之体。

他感觉全身都热血奔涌，体内仿佛有一条波涛汹涌的大河，周而复始，冲刷着经脉血管，每一次循环，都感觉更加坚韧。

程浩楠轮流修炼古神心法，玄莲功法，仙界功法，避免灵气溢出。随着功法的变换，周身交替闪烁三色光芒，整个人笼罩其中，高深莫测。

灵力已全部进入程浩楠体内，他双眼紧闭，面如秋水，老僧坐定般消化吸收，将它们全部化为己用。

终于，程浩楠缓缓睁开双眸，只见眼中精光爆射，一双眸子堪能夺人心魄，浑身散发出一股不怒自威的气息。

他闭目自视，脸上浮现淡淡的微笑，古神心法此时自己已是追阳二境，想那苍龙也才追阳四境。而守尘观的玄莲功法，自己也练到太青三境了，比恒定掌门还高出两个小境。就连仙华也已获得大圆满，再差一点点，就可以凝成仙元。

“灵儿，你看到仙华大圆满了吗？再有一点点，我们的羁绊锁就可以解开了。”程浩楠开心地说。

“恩~是啊。”灵儿淡淡的回应，似乎并不怎么开心。

“接下来，接受侍奉者印记。”不给程浩楠琢磨灵儿的时间，空中的三瓣火焰向程浩楠飞来。

“喂，这个会不会很疼啊？我可是非常怕疼的。”程浩楠看着那三瓣跳动的火焰，连连后退。

那火苗越靠近程浩楠就越小，慢慢缩成一厘米大小，附在他眉心上方。

还好，就像贴了一张贴画，并没有什么灼热的感觉。这让程浩楠松了口气。

“侍奉者选定仪式到此结束。”引领者说完后，周围的场景又开始泛起亮光。

“唉……等一下，等一下，这柱子上的宝石能不能给我几颗带走啊？”程浩楠边扣边喊着。

可惜没人回应，整个大殿发出五颜六色的光，程浩楠瞬间又回到原来的石像大殿内。

古神镯也缓缓向下，恢复至原本大小停留在程浩楠面前，他抬起右手，手镯自动钻了过去，牢牢扣在手镯上。

程浩楠四处打量，见烛台角落里有一个让人洗手的脸盆，走过去借着水影一看，自己额头上有三瓣火焰，正在徐徐跳动，拿手一摸，倒也没什么异样的感觉，决定不管它，就先这样吧。

现在，把自己想做的那件事做完，再给恒宝师傅带点宝贝回去，撤吧。

刚才出来的石门已经封上了，程浩楠只好从石殿正门迈出，刚踏出一脚，就触发了苍龙埋下的禁制，霎时间整个苍山警钟大作，天上风云变幻，无数人影冲这边奔来。

也罢，来就来吧。程浩楠转身，面冲石像，背对众人，想想一会儿该怎么说。本来他就是想把大家聚集到一起，现在还省得自己张罗了，他要当众戳穿苍龙的阴谋，推翻他的掌门身份。

“大胆，程浩楠，为何擅闯祈神殿。”苍空远远就大喝一声。

程浩楠并不答话，也未曾转身，他在等，等人都到齐。

“程浩楠，为师只让你去灵宝阁选法宝，可没让你来这祈神殿。此处乃我苍山派禁地，历来只有掌门才可入内，擅闯者死。”苍龙厉声责问。

“师父，这小子不知又在装腔作势搞什么阴谋诡计，待我上前拽他下来。”苍陆想将功补过，紧着向前几步。

程浩楠听着身后的人声，来的差不多了。当即，把之前隐藏气息的术法一撤，将自己功法散发出的气息，向外释放。

苍陆只感觉程浩楠瞬间像变了个人，一股无形的气浪在他身上发出，透体而过，强大的威压，让他对其跪了下来。

“追阳二境，原来你一直都在骗我们。”苍陆战战兢兢地说，他想站起来，却发现双腿不住发抖，自己这两个月招惹了一个跟师父一样可怕的敌人。

程浩楠回身，目光如电，环视众人，一身道袍，无风自动，额上三瓣火焰徐徐舞动，犹如天神下凡。

“掌门印记，你怎会有掌门印记。”苍龙大惊失色喊道。

众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不少年轻弟子不知何为掌门印记，纷纷询问入门较早的师兄。

程浩楠眼珠一转，将原本准备控诉苍龙的话扔到一边。他运功入声道“诸位，我就是获得古神认证的新掌门。”

说罢，他高高举起右手，古神镯露了出来，“之前切磋中碎掉的镯子，也被古神重新复原了。”

“你撒谎，明明是你自己搞的鬼。”苍空叫道。

程浩楠不为所动，继续说“之前这两个月，我一直在代表古神考察大家，古神对大部分修士的表现都非常满意，只是有一小撮人，极个别人，妖言惑众，给古神脸上抹黑，对，就是以苍龙，苍陆，苍空为首的小团伙。古神十分不满，派我来拯救苍山派。大家跟我一起罢免苍龙。”

这话一出，场上瞬间安静下来，苍龙执掌苍山派一百多年，淫威早已深入众人心底，一时难以动摇。

苍龙听罢哈哈大笑道“你问问他们，谁敢？”

程浩楠从怀里掏出一本书道“你们可能不知道吧，过去苍龙带你们摆什么祈福大阵，都是骗人的。他一直在贩运人界的无辜民众，将其偷渡到神界，供古神奴役享乐，作为奖赏，他可以得到成神，长生不老的资格。想想其中贩运的，或许就有你们曾经的亲人，朋友，孩子，他们因为某些人的一己私欲，从这个世界上永远消失。我手上就是他作恶的证据。”

这话一出，众人窃窃私语起来。苍龙得意地说“你刚刚不还说自己是古神派来的，如果我贩运人口给神的话，古神怎么会对我不满呢？”

程浩楠一时语窒道“那是因为……那是因为你和一部分邪恶的神，达成交易，我是代表另一部分正义的神来的。”

苍龙听完笑得流出眼泪，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你怕是连神有几个都不知道吧，你这个冒牌货。”

程浩楠知道不能再跟他纠缠下去了，拿起《历代掌门纪要》从后向前读起来“第三十八代掌门苍龙纪 ，第八十三次外出，龙城杀伐大阵，初掠夺冤魂四百万，日掠夺冤魂二十万，送至修罗界。”

这话一出，众人安静下来。

“第八十二次外出，古城摆灵运大阵，运送男女各百人，其中孩童二十人。”

“第八十一次外出，蕉叶城灵运大阵，运童男童女五十人，阵法反噬死亡十人。”

“第八十次外出，巴鲁城灵运大阵，运孕妇八十人，阵法反噬死亡十六人，母子同亡。”

“别念了！”苍龙大喊。

程浩楠仍读着“第七十九次外出，环宇城，运孩童数百人，阵法反噬死亡三十人，均为十岁以下孩童。备注，以后不能贩运十岁以下儿童。”

众修士只感觉这一句句话，在自己耳边犹如惊鼓，敲醒自己的良知，一条条简短的记录，众人听来却比般若经更醍醐灌顶。

“我反对苍龙担任掌门。”人群中出现一个声音，胖胖的郑谦站了出来，走到程浩楠身侧。

“我也反对。”又一个人走了出来。

“这种伤天害理的事都做得出来，亏我过去还敬重他，叫他一句掌门。”又有几人走出。

“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布的是那样的邪阵，当时布置完就让我们离开了，我现在真想把自己的手砍掉。”又有人走出来。

“身为人界之人，坑害同族，我反对。”越来越多的人涌向程浩楠那侧。

“你们……”苍空想拦住他们，苍龙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动，“让耗子们先叫。”

苍水看看自己身后的师弟们，大家脸上的表情早已表明了态度，苍水示意大家去程浩楠那边，自己站到苍龙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