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晚桥在天还没有亮的时候,又被秀茶和芙清慌里慌张叫醒。
“小姐,小姐,宫里来人了,锦衣卫的人在外仪门等着小姐。”
宁晚桥已经习惯了这种突如其来的入宫。
一不小心,就万丈深渊。
她迷糊又惊心地任秀茶和芙清替她梳妆。
脑子里在想着,如果她是皇子,就这样的高度恶劣生活环境,不被逼疯,也被逼造反。
毕竟造反还能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死。
不造反的话,可能某一天躺在床上,就神不知鬼不觉地人头落地。
“秀茶,你去安武侯府一趟。”
宁晚桥把一瓶药罐给她,“去找父亲,要尽快。”
秀茶道:“是。”
今天的锦衣卫,凶神恶煞。
宁晚桥上马车后,隔着车壁,都能感觉到锦衣卫的杀气。
宫道甬长,只看到朱墙绿瓦泛着晨辉的红晕。
来到金銮宝殿,皇帝已经威严地坐在上面。
左下站着各宫娘娘,以及皇子和公主们。
右边站的是一位白胡子的相师。
相师仙风道骨,浑身散发着替天行道的正义感。
宁晚桥瞬间明白了。
这是清算水妖的事。
皇帝没有任何感情地道:“如今人已经到齐,相师开始吧。”
相师行了一礼,恭恭敬敬地道:“贫道前段时间观天象,京城上空,被妖气与巫蛊之气覆盖。昨日,妖气和巫蛊之气达到巅峰,水妖就要迫害人间。”
大家面面相觑,刚入宫不久的美人,瑟瑟发抖地抱成团打气。
刘贤妃问:“这么说,相师已经算出水妖是谁了?”
相师摸了摸白胡子,意味深长地道:“水妖就在我们当中。为了水妖有所防备,贫道请锦衣卫到各位娘娘、皇子、公主们的宫中,搜查一番,把人偶搜查出来。”
仙源蹭过来,攥紧宁晚桥的袖子:“皇嫂,我,有,有点害怕。你说,这里面谁是水妖。”
宁晚桥要是说自己就是相师嘴里的水妖,估计能把仙源吓晕。
她摇了摇头:“不知道。”
皇帝挥了挥手,锦衣卫很快就出动,到各个皇子府邸以及嫔妃宫里搜查。
不知过了多久,第一批搜查的人回来,说大皇子府没有。
紧接着,二皇子府也没有。
“三皇子府没有。”
“四皇子府没有。”
去搜各宫娘娘们寝殿的太监,也回来说没有。
但是,再接下来,两名锦衣卫低着头,双手端着一个盒子,急急慌慌进来。
众人被这个诡异,用红布子包裹的盒子,全都吸引进去。
就像有魔力一样,诡谲而神秘。
“皇上,这里面装的是大师说的木偶。”
“打开让朕看看。”
众人屏住呼吸,看到形状做得细致到逼真的人行木偶。
一看就是皇上和阮穆宁的模样。
皇上穿着龙袍,阮穆宁穿着赤色衮龙亲王袍,戴着翼善冠。
木偶全身插满了银针,涂满血痕,十分瘆人。
女眷们尖叫起来,年小的皇子们脸色也发白。
仙源使劲地往宁晚桥身上拱,脑中的惊悚怎么都挥之不掉。
翁贵妃颤抖地问:“这,这是从哪个地方搜出来的?”
翁贵妃当然明白,这是她让人精心制作的木偶。
皇帝大发雷霆:“快说,这是从哪里搜索出来的?”
“这是,是从景阳宫搜出来的。”
景阳宫?
翁贵妃当场愣住。
刚才的得意,瞬间变成了惊愕。
意识到自己被将了一军,翁贵妃急忙跪下,涕泪横流,“皇上,嫔妾不知道,嫔妾真的不知道啊,一定是有人要害嫔妾…”
宁晚桥也有些惊讶。
她进殿的时候,心里有些把握,太子府中应该不会有木偶。
但是没想到,木偶到了景阳宫。
大皇子和皇妃扑通跪下:“父皇,母妃肯定是冤枉的,求父皇让人查清此事。”
皇帝却不理他们,而是看向相师:“木偶已经找到,大师请说何人是水妖。”
相师虽然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但他临危不变,摸了摸胡子,闭上眼,掐指演算。
好一会儿,相师睁开眼:“此妖法术厉害,善于用妖术挑拨离间。她的八字争强好胜,能屈能伸。如今,她正在吸取陛下和太子的王气,制造孽胎,祸乱人间。”
宁晚桥:……
她要是法术厉害,直接就上手了,让所有人通通给她让道,还在这里听这帮人胡扯。
不得不说,这个相师,比曾氏当年请的那个道士厉害多了。
随机应变能力很强。
不管今天太子府里,能不能搜出人偶,相师就是坐实她是水妖。
大家听到相师的话,顿时看向了这里唯一怀孕的宁晚桥。
仙源从她身上起来,茫然了好一阵,知道怎么回事后,立即弹跳开,惊恐地远离她五六步远。
皇帝皱起眉,看向宁晚桥:“太子妃可有什么话说?”
宁晚桥当即跪下:“皇上,臣媳冤枉啊。如今太子不在京中,定是有人看我们母子无依无靠,故意陷害。请皇上明鉴。”
皇上看向相师:“太子妃言之有理,相师可还有别的证据?”
相师道:“皇上圣明。妖孽转世,性格与之前迥然不同。只需要把她身边的人,抓过来问几句,这便是人证。”
宁晚桥淡然地看着相师。
谁知相师又道:“常人看了人偶,都会骇然。然太子妃却淡定异常,似乎早已经在她掌控之中。可见她胆大包天,胸藏野心。”
宁晚桥觉得,相师再编下去,她可能就是要取代皇上和阮穆宁,自己携带孽胎登基为女皇了。
皇帝挥手:“传安武侯府,平昌侯府。”
很快,两个府邸的人,都到了殿上。
安武侯没想到会沾上这种水妖之说。
现在不管宁晚桥是不是水妖,宁氏族人为了活命,都得咬死说不是。
来的路上,安武侯已经交代府中的人,不许乱说话。
安武侯跪下道:“回陛下,太子妃嫁入平昌侯府前,就懂事能干,把平昌侯府管理得井井有条。”
皇帝看向段云舟:“段爱卿说说太子妃的事。”
段云舟道:“回陛下,安武侯说得没有错。太子妃入平昌侯府后,一直很能干,把侯府管理得井井有条。”
皇帝看向曾氏:“老夫人说一说。”
来的路上,曾氏被段云舟警告,不能乱说话,因为可能会得罪太子,到时候影响他的仕途。
所以,曾氏回道:“太子妃嫁入侯府后,确实把内宅打理得很好。”
相师道:“太子妃的性子,前后可有什么变化?”
安武侯避重就轻地道:“太子妃一直是个坚强的人。”
段云舟想了想,确实如此:“安武侯说得没有错。”
眼见连人证也对宁晚桥有利,周锦画突然道:“皇上,臣妾觉着,我们说的没有说服力。让扶养太子妃的安武侯夫人,以及太子妃的生母出来说说,最是有说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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