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栋道:“不用想,这定是宁夫人的手笔。”
张白衡笑道:“不知道宁夫人是不是打算用恩情来让他们搬走?”
“妇人头脑就是简单。若是因为生意火爆,他们就会搬走。那当初为何不要我们给的银子?送的房子?”
等了一会儿,他们发现马车没有动,便有些不耐烦了。
张白衡在下人的搀扶下下车,向李栋作揖:“尚书大人,我看我们一同往里面走看看。就让马车候在外面吧。”
两人走了大概一刻多钟,才从人群堆里挤到前头。
一看原来几人正在同店家吵架,而给顾客拿豆腐的,只有两个雇员。
人手不够,所以导致滞留。
“你们必须给我们搬走!”
“对,必须搬走!”
老板娘道:“我们祖上三代都住在这里,凭什么搬走?”
“凭什么?你们豆腐店,从早到晚,人堵在巷子里。我们住在附近的人,出门要挤,进门要挤。”
“对,搬走,每天吵哄哄的,也不能好好歇息,快点搬走。”
“这儿是书院,我们家的孩子,因为你们的豆腐店,都读不好书了,静不下心来学习了。若是他今年考不上,我要到你们的豆腐店哭坟的啊。”
“就是,快点搬走。吵邻居还不算,还要吵学生。”
“再不搬走,我们把你们的店拆了。”
老板焦头烂额,最近来买豆腐店的顾客,人山人海。
他赚得盆满钵满,家里的房子都被东西塞满,他们只得在院子里临时搭棚睡觉。
这帮书院的家属,以及附近的居民,每天都来闹,说豆腐店的营生干扰大家学习,干扰大家生活,逼迫着他换店铺。
加上顾客多了,这家铺面也不够他使用了。
老板吼道,“大家听我说一说,听我说一说,我现在正在找店铺,只要找到了,立刻会把豆腐店搬走,不会再打扰到大家的学习和生活。”
宁晚桥就站在不远处,刚把自己已经找到铺面的事,跟李栋和张白衡说完。
张白衡眼底流露出佩服,点头道:“正好合适,正好合适,宁夫人真是厉害。”
李栋甩了甩衣袖,但到底是宁晚桥赢了。
但是让他跟宁晚桥道歉是不可能的,是以,李栋有些难堪地道:“本官手中有进国子监的名额,本官保证,日后会把你弟弟送进国子监。”
宁晚桥也不需要李栋口头的道歉,毕竟这是虚的,能进国子监这种地方,是实实在在的利益。
安武侯手中也有进国子监的名额,不过那唯一的名额,定是给宁司庆的了。
只是,她已经让宁司远弃文从武了,要入武学堂。
“尚书大人,我弟弟改学武了。若是可以,请尚书大人,引荐我弟弟到宏武学堂学习。”
宏武学堂,是官办军事学校,往各个部队输送人才。
主要学习军事理论,军事技能等,重点是骑马、射箭、功力、武技。
李栋好奇起来:“本官了解,你弟弟学习不错,为何要弃文从武?你父亲可同意?”
张白衡也道:“宁夫人,以司远的成绩,日后定有大出息啊。”
宁晚桥道:“弟弟想习武,我也支持他习武。我父亲与母亲,也都同意了。”
李栋道:“本官实在不能理解。若是他愿意,本官会写信过去,替你们说一声。”
有了兵部尚书的举荐,宁司远进宏武学堂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宁晚桥忙道:“臣女多谢尚书大人。”
李栋瞧了她一眼,倒是个能伸能屈的女人。
难怪平昌侯要跟她和离,这种女子,一般男子降不住。
张白衡笑意炎炎,命小厮在豆腐店关门前,去跟豆腐店的老板说,铺面他们有。
宁晚桥从熙熙攘攘的人群出来,坐上马车,打算去春上原,把这件事情,告诉阮穆宁听。
只是马车刚出了书院巷口,便被一辆马车拦住。
上面下来两个人,穿着普通老百姓的粗布服,但气质却感觉有些怪异。
他们开口时,宁晚桥恍然明白了,是宫里的太监。
其中一个太监细着嗓子道:“宁夫人,皇上有请。”
宁晚桥心底大惊,“不知皇上为什么请我?”
“宁夫人去了便知。”
入宫不能带丫鬟,宁晚桥要下马车去坐宫里的马车,秀茶担忧地道:“小姐会不会有什么事?”
宁晚桥回头看她:“你先回去,告诉阿娘,说我有点事,晚点回家。”
宁晚桥心里也没有底。
上次被皇上警告过后,她已经很低调了。
很少跟夫人们来往,也不帮人看病,只有继续完成书院拆迁这件事。
而书院拆迁这件事,皇上是知道的,不可能因为这件事情,找她的茬。
上了马车后,太监们各个面色凝重,屏气凝神。
宁晚桥还在想着会是什么事,很快到了不知名的某个宫殿。
宫殿外面全是锦衣卫把守。
里三层,外三层,别说人,连一只鸟都不能进出。
里面出来一位慈眉善目的太监,压低声音道:“宁夫人,进来吧。”
朱红色的宫墙,金色琉璃瓦反射刺眼的光芒,不断连延金碧的高楼。
宁晚桥深吸一口气,对未知的东西,有了一点恐惧。
太监见状,忙道:“宁夫人不用紧张,奴才是皇上贴身伺候的李公公。”
她进皇宫也有几次,知道皇宫守卫森严,但这样两步一个锦衣卫的守卫,还是第一次见。
齐刷刷的黑色飞鱼服在眼前晃动,任谁看见了,都会怵上几分。
路过枝叶繁茂的院子,进入正殿,里面跪了好多宫女和太监。
他们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额头贴着地板,似乎是砧板上的鱼肉。一看便知,他们犯了大错。
进入殿内,帘子卷起,宁晚桥进入,看到皇上坐在床边,眼睛红肿,颓然凄冷。
床上躺着一位穿白衣的公子。
因为纱幔挡着,看不清脸。
宁晚桥跪下:“臣女拜见皇上。”
“行了。”皇帝边说边观察宁晚桥的神情,“过来替太子解毒吧。”
“是。”
见到宁晚桥听到太子二字,眼神并没有任何异常,皇帝让李公公拉开纱幔,宁晚桥便跪到床边。
床上的太子面色苍白,嘴唇发紫,看样子,应该是中毒了。
她定关把脉,眉头越皱越深,这中的是殊红草。
中毒者若不及时解毒,会胸部麻痹,窒息而死。
宁晚桥道:“回皇上,太子中的是殊红草,若不及时救治,只怕会危及性命。”
皇帝观察着宁晚桥的一举一动,见她看过太子的长相后,也没有露出任何异常,点点头,道:“宁夫人可会解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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