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晚桥这次的太夫山之行收获颇多,曾氏却不乐意了。
本想着宁晚桥是个木讷不善交际的,像以前一样待在自己的房间里,没承想结识了许多太太小姐们,还跟很多人处成了姐妹。
以前她怎么没有发现宁晚桥有这样的胆识和口才。
从太夫山回来的第二天,曾氏便命人去请宁晚桥到荣观堂说话。
而感受到最多意外的,便是段云舟。
皇上散朝后,大家各自回自己的衙门办公。
路上,先是工部尚书跟他打招呼,笑着说道:“平昌侯夫人真是个秀外慧中的女子,我夫人跟她一见如故。”
再往前走两步,迎面碰到锦衣卫指挥使卫明耀,又对他道:“拙荆昨日回来,满面桃花,我问她有什么喜事?她说跟平昌侯夫人聊得甚欢,一见如故。”
到了承天门,兵部侍郎又拉他说道:“贵夫人真是妙手回春啊,我夫人一直有半夜惊醒的习惯,用那厚厚的胭脂,也盖不住脸上的疲惫。最近一段时间,一觉到天亮,气色也好了。她心情好了,我也跟着心情好了。”
段云舟知道宁晚桥会点医术,没想到宁晚桥竟然靠医术混到一品夫人的圈子中去。
回到府中,他询问管家,宁晚桥在做什么?
管家先是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很快意识到自己没有听错。
虽然不知道侯爷为什么一回来就问夫人的事,管家还是快速回道:“夫人正在老太太那里。”
“这次你在太夫山,可是出名得很。”曾氏看着宁晚桥,眼神略显复杂。
宁晚桥倒是没有隐瞒,毕竟那时候很多人在,曾舒婷也在,隐瞒不了。
她点头道:“那时候夫人们都在,聊得兴起,大家知道我会些医术,让我给她们把脉。我也没什么急事,索性就帮她们把脉了开个药方子。”
曾氏道:“你那半吊子的医术,要是把人治好了还好说,把人治没了,我们安武侯府跟着你遭殃。”
宁晚桥道:“婆婆说的是。所以我后来找到太太们,跟她们一一说好了。治不好是我一个人的事,治好了也是我一个人的事。”
曾氏一噎,这宁晚桥如今是半句都说不得了。
虽然不满,但宁晚桥这次也算是给平昌侯府挣了些面子。
想到荣老太太让宁晚桥带安武侯府小姐们去参加宴会的事,这是殊荣。
太后和皇后都姓荣,朝廷中很多重要的位置,也都是荣家人就任。
宴会那日,那些皇亲贵胄都会赏脸去参加。
若是把曾家和安武侯府其他未出阁的小姐们也带上,说不定能攀上几门好婚事。
只见曾氏语气淡淡地说道:“你最近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自从曹姨娘禁足,你也不过来请安了。我念你当初受了冤枉,也不计较这些。既然你得了夫人们的赏识,也算是能给侯爷的事业助力了。荣老太太让你带安武侯府的小姐们去参加宴会的事,到时候把舒婷还有其他表小姐们也都带上,这些也都是你的姐妹,要一视同仁。”
宁晚桥心里冷笑,面上却无波无澜地道:“婆婆说的是。当时荣老太太让我带安武侯府的姑娘们去,后来我私下又去跟荣老太太说不一定能去。”
曾氏一听,不禁恼了,这可是多少人都求不来的机会,宁晚桥却拒绝了。
“你现在无法无天了,做什么事情竟也不跟我商量商量。这么重要的事,怎么回绝了?”
宁晚桥不疾不徐地道:“婆婆也知道,我跟安武侯府的小姐们关系不和,我娘亲在安武侯府过得也十分拮据,我对他们生不出喜欢来。试问婆婆,若是让婆婆带讨厌的人去参加宴会,婆婆会带吗?”
曾氏听出宁晚桥这是在婉转骂当初不带她去太夫山的事。
曾氏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正打算好好教训一下宁晚桥,没承想帘子被卷起,段云舟进来了,身后还跟着陈妈妈。
陈妈妈对曾氏眨了眨眼,示意段云舟在外面听了好一会儿,看见曾氏生气了,才进来的。
段云舟看到宁晚桥那副可怜的小模样,先是皱了皱眉,想到回来的路上,不断有人夸他娶了个好妻子,到底还是有些心软,说道:
“母亲,她也是第一次交际,不知道推拒荣老太太的宴请属实不礼貌,今日过后,想必以后她会知道了。而且,她年纪小,做事不够稳重,总有冲动之时,所以,还需要母亲以后多教导她才是。”
曾氏听到儿子这么说,对宁晚桥越发不满了,觉得宁晚桥对自己儿子欲擒故纵。
以前宁晚桥上赶着,儿子没有正眼瞧过她。
如今换了个方式,若即若离,改变性子,吸引儿子的注意力,变相地撺掇着儿子跟自己离心,真是一箭双雕,好心计。
但曾氏却不曾表露出来,依旧慈爱大度地笑道:“是母亲的错。晚桥平日足不出户,不懂得礼数规矩也不足为怪,就算不为了她,为了侯府的名声,我以后会好好教导她的。否则,万一她在外面出了丑,跟着没脸的可是我们平昌侯府。”
宁晚桥:???
段云舟对曾氏这番话深以为然,由母亲教导宁晚桥,他自然无比放心,心里对母亲越发尊重了。
见到段云舟的神情,曾氏的神色才和缓了些,笑容也真心了许多,说道:“曾家那边也给了回信,三月初六是好日子,若是没有意见,那日就作为亲迎礼。”
段云舟看向宁晚桥,说道:“夫人意下如何?”
还没有等宁晚桥说话,曾氏先道:“晚桥也不是小肚鸡肠之人,怎么会不答应?”
宁晚桥挺小肚鸡肠的,不过对段云舟纳妾的事,确实很大度。
她点点头,道:“婆婆说的对。侯爷那天就到曾家去,迎曾小姐进府吧。”
她很久没有吃喜宴了,体会体会在这里吃喜宴的感觉。
段云舟看到宁晚桥没有一丝感情,甚至连个眉头也不皱,不由皱了下眉,脸上多了一丝犹豫:“母亲,纳妾的事,我看还是……”
曾氏知道儿子对曾舒悦没有什么感情,只是这感情可以培养,日后曾舒悦进府了,两个人抬头不见低头见,很快就会彼此熟悉起来。
“已经到最后一步了,若是退婚,你舅舅舅母脸上难免难堪。”
太夫人提醒他。
宁晚桥昨晚上没睡好,这事听着无聊,不由打个哈欠。
她的动作幅度有些大,引来曾氏和段云舟的注意力。
宁晚桥干巴巴道:“婆婆跟侯爷没有事的话,我回去了。”
看到宁晚桥如此敷衍,段云舟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心中尽是不满,但他毕竟是个理性之人。
他也很快便想通了,上次他冤枉了宁晚桥,宁晚桥气还未消,不肯原谅他,也不肯再为他操持家务。
明白由头,段云舟舒展了眉头,说道:“你回去休息罢。”
曾氏也还想跟儿子说一些体己话,宁晚桥在这里碍事得很,巴不得她走。
她便顺着儿子的话道:“侯爷让你回去休息,你回吧。”
宁晚桥求之不得,站起来行礼就走了。
待宁晚桥走后,曾氏道:“舟儿,你也别太惯着宁氏。”
段云舟道:“母亲,我跟她半个月不曾见一面,哪里像你说的,惯着她。”
“你公务繁忙,自然注意不到宁氏的变化。以前她对你,那是百依百顺,打也打不跑。现在她换着法子吸引你的注意力。你越是为她说话,她越是不理你。女人间的那点招数,瞒不过母亲的眼睛。”
段云舟犹疑起来,宁晚桥当真是这样?
但他却是不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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