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颐双的声音不算大，清冷却淡然。

柳宁安本已舒展的眉头重又一蹙，他不由望向风颐双，“颐双……”

“我是平阳侯府世子妃。”风颐双淡然接口，只是她的视线依旧落在许直身上，也不知道这话是对谁说的。

“我会给你个你想要的公道。”

许直楞楞的望着她，脱口而出：“凭什么？”

“凭我与侯府有仇。”风颐双嫣然一笑，“凭我故意放出香玉的消息，好让你过来替她报仇。”

柳宁安眉头拢的更深，几乎打成了结。

许直其实一开始也猜到几分，可当风颐双这般坦然承认，他不由也呆了下，“你……”

“托你的福，我得到了我想要的，投桃报李，我自然要帮你如愿。”风颐双正色，又轻轻瞥了眼瘫软在地上的李嬷嬷，眼底锋芒骤露，“为着这些人，毁了自己的一辈子，不值得。”

许直怔在那里，好一会都说不出话，结结巴巴的道：“我……”

“我虽不能替少将军做主，但我在京中也有些人脉，可以相帮。”柳宁安忽的沉声开口。

风颐双眉心微不可见的一蹙。

柳宁安从来谨言慎行明哲保身，突然开口主动参与到这件事中来，也怪不得风颐双纳闷了。

柳宁安似乎也察觉到了风颐双的诧异，侧眸深深望着她：“世子妃是我表妹，都是一家人，她都愿意帮你，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这话说的亲昵而自然，仿佛两人关系极为亲密，风颐双眉头微拢，一时真的有些理不顺柳宁安的思路，倒是旁边冬雪再也忍耐不住，像是护崽母鸡一般挡在风颐双面前，“什么一家人，柳大人，请自重！”

柳宁安不甚在意后退半步，扶住尚在发愣的许直，“许兄，走吧。”

“我……”许直望望柳宁安，再望望神色平静的风颐双，终于下了决定，“我亲自送这毒妇去见官。”

“不行。”风颐双道。

许直面色微变，“我没有当场让她血溅当场，已经是退后一步了，你还想怎么样？”

“许兄稍安。”柳宁安道，“你送人过去，此事依旧与流苍军扯不脱关系，既然要退，索性退个彻底。”

“还能怎么退？”许直戾声喝道，“难不成让我放了她！这绝不可能！”

“香玉爹娘俱亡，可还有兄长，他们当苦主，比你更名正言顺。”风颐双沉声道，“只要你退出去，我即刻命人去寻香玉家人，他们充当苦主，不是比你更名正言顺？”

许直大笑起来，声音里说不出的嘲讽：“他们心里要真的有这个妹妹，何必我来出这个头！这毒妇是平阳侯府的人，他们还敢说什么话！世子妃，你是真天真还是在糊弄我？”

“放心，不管他们敢不敢，愿不愿，想不想，他们这个苦主，必须要做。”风颐双淡淡一笑，笑意里居然有几分不容置疑的凛冽意味，“这公道，必讨的回来。”

不等许直开口，她继续道：“若三日内他们不来，我亲自去敲登闻鼓，我若不去……冬雪！”

她忽的扬声，“去把桌案上那方竹形印信拿过来。”

冬雪愕然回头：“小姐，那可是……”

“去吧。”

冬雪犹豫了好一会，才去取了一方印信过来，印信通体翠绿，竟是一块整玉雕刻成了竹形，清雅精致，一眼望去便价值不菲。

“这是我陪嫁里的印信，凭印信可以掌控我风家在京城的三十六间商铺，我若做不到，这方印信以及那三十六间商铺，便是你的了，不止这些铺子，你若想来取我的性命，我也给你。”风颐双平静的道。

许直楞在那里，他还没来得及开口，旁边柳宁安已经急声喝道，声音里隐约带着几分阻止的意味，“颐双，这是你的嫁妆，你怎么能……”

风颐双看也不看柳宁安，只望向许直：“许校尉，如何？”

“你这样做……对你到底有什么好处？”许直望了望印信，凶恶脸上露出几分茫然之色。

“不过是……”风颐双莞尔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