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求你安生些》全本免费阅读
队伍一连行进几日,终于到了一处官驿停下修整。
下人们布置好公主的房间后就都被遣散,室内只留下嬷嬷和锦衣两个人。嬷嬷为公主沐浴更衣,锦衣则是走到窗前望着天空吹起鸟哨。只见两只喜鹊闻声而来,锦衣眼中红光一闪变成了血色。她悄悄附在喜鹊耳边说:“请你们帮我把太子殿下请来。”
鸟儿似听懂了一般,对锦衣叽叽喳喳了一番就飞走了。接下来锦衣关好门窗,施下隔音术。一切布置完毕后,她越过屏风对服侍公主的嬷嬷说:“嬷嬷得罪了,接下来的娴儿要点了您的耳穴,让您暂时听不见一会儿。事关重大,娴儿要交代给两位殿下的话,不宜让您知晓。”
“无妨,老身晓得轻重。娴姐儿放心,我只管专心服侍公主便是了。”
“多谢嬷嬷。”
没过多久,屋外就响起敲门声。锦衣打开门,来的正式折桑太子。
折桑回身看看,悄声地问:“可有人跟着?”
“没有,我帮您盯着呢。”说着,锦衣示意他看向自己操纵着的两只雀鸟。
朔华公主再内室沐浴,折桑太子隔着屏风坐在在外室。锦衣当着他俩的面,把相国病重,陛下命自己随公主入南炎后宫取药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徐徐道来。
公主和太子听完都是一阵沉默,锦衣摩挲着桌边一角,好像在是等待一场审判。
“唉……”过了许久,朔华的一声叹息最终打破了沉寂。她起身换好衣服,一边点燃沉香,一边对锦衣说:“你先下去吧,我有话要单独和三弟说。”
锦衣没有动身,因为她大约能猜到公主要和太子说什么。长公主与她最为要好,知晓真相后自然不愿她涉险,怕是要劝说太子带她回去。
锦衣轻轻撩起衣袍,对着公主跪下。她颔首说道:“殿下心意锦衣明白,但君命不可违,锦衣不能…….”
“你出去。”锦衣的话还未说一半,公主就很坚决地打断了她。
锦衣无奈,只好退下。
朔华从屏风后缓缓走出,端坐在太子面前。朱唇轻起,丽询问:“三弟,娴儿妹妹的事情你是怎么想的?”
太子失神的摇了摇头说:“这是父君下的命令,我能有什么办法?我能做的只有在她送回紫晶石斛后,极力劝说父君同意娴儿回家。”
“你听我说,等到了两国边界,完成交接事宜后,你就带她回去。相国的药我来拿,你们只管回宫请太奶奶出面来主持你们的婚事。只要有太奶奶在,父君就不敢反对。等你俩有了嫡子,父君也就不会再追究旁的事情了。”
“长姐说的轻巧,我要怎么带走她?这里到处都是父君的眼线,我带走她就是在害她。况且娴妹的性子你是知道的,她也不可能同意和我走。”
朔华听到弟弟这么讲,便觉气郁。在她看来,折桑根本就在找借口。他是当朝太子,若他执意带走自己的女人,谁敢阻拦?谁能阻拦?他其实就是不想因此而惹怒父君罢了。一想到这里,朔华就不由得替冉娴感到委屈。
“冉娴不是别人,她是你的未婚妻,是你的爱人!你难道不应该对她夫负起你该负的责任吗?你到底知不知道她将要面对的是什么?南炎皇帝昏庸残暴,后宫又有妖妃祸乱横行。你替她想过该怎么办吗?你就忍心眼睁睁看着她去送死吗?”
折桑的眼眶红红的,眼中含泪。他的心里是矛盾的,他喜欢冉娴,青梅竹马的情分令他难以割舍,另一方面他又是胆怯的。他怕自己如果真为了冉娴违抗君命,会被父君认为是“色令智昏”难堪大任。
“长姐,我不是不想负责任,我是真的没有办法啊。我身为辰国太子,怎么可能带头违抗国君呢?长姐,乱世已起,没有人能幸运的躲过。我们不再是被保护着的孩子了,大辰的未来的安定与繁荣需要我们每一个人的牺牲。你身为长公主都能毫不犹豫去和亲,冉娴又凭什么可以特殊呢?不要说你们,就是父君和我也不能例外。”
“太子?呵呵,说的真是好听。”朔华冷眼望着折桑,对他讲的话嗤之以鼻。
“你身为太子连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住,还有什么资格保护大辰?白折桑你就是自私,真是一点担当和勇气都没有。我对你太失望了。你给我出去,本宫从今往后权当没有你这个弟弟!”
两人话不投机,不欢而散。太子灰溜溜地被长公主赶出房门,这一幕恰好被出来闲逛的湘王殿下看见。湘王把玩着白玉折扇,饶有兴致地观察着这对姐弟,笑意尽达眼底。“有趣,真是有趣。”
下午用完晚膳,朔华和锦衣商议想去金临城祭拜。因为金临城的路线不在原本计划之内,去的话就需要临时改道。这件事请公主不方便亲自提出,而是需要辰国使臣出面代表公主和南炎方面协商。这次国君所派的使臣是君后的弟弟,明月候哈青。
锦衣去寻国舅的时候,被随从告知国舅同太子、湘王和韩将军一起去了紫燕台。
这紫燕台可是个不得了的地方,它是辰国境内极富盛名的“销金窟”。在这里,什么稀罕的吃喝玩乐都有。美酒、美人、美食,皆是极品。只要你有钱,就只能有你想不到的,没有这里给不到。
湘王生平最喜好诗酒美人,路过此地自然不会放过这里。一个人逛实在无趣,于是就拉着大家一起来此消遣。
韩将军身负保护公主的重任,哪会在这种地方坐得住,于是趁几个人相谈甚欢之时,急忙开溜。没成想自己一出雅间就撞上了戴锦衣。
他见锦衣急匆匆的模样,以为她是来问责自己玩忽职守的。韩白毅深感羞愧,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及其尴尬。
“锦衣姑娘,我,我是被湘王殿下硬拉来的,现下正要赶着回去,你...你…我这…哎!”白毅叹息一声,只觉得自己被抓了个正着难堪得很,他紧张得连舌头都打结了。
锦衣被他满头大汗的样子逗笑了,她安抚的拍了拍白毅,温声说道:“韩将军莫要着急回去,锦衣怕是要再留上将军一会儿了。公主殿下有话要我带给诸位大人,正好您几位都在,就省得我多跑了。”
原来是虚惊一场,韩白毅如中释放地松了一口气。 “原来如此,好说,好说。知尚书里面请。”
“韩将军请。”
锦衣随白毅进去前,挥手向紫燕台的小厮要了一壶上品的葡萄酒。她捧着酒入到雅间,雅间内丝竹悦耳、美女如云,大家推杯换盏之间吟诗作赋,好不快活。
正值兴头,龙湘川来到乐人中间。只见乐姬们演奏各式乐器围绕着他身边翩翩起舞。那盈盈一握的腰肢似烟柳垂条柔弱无骨,明明一举一动皆是风情,却又含情羞眉惹人魂牵梦绕。
湘川一把将一个乐姬拉入怀中,眼波流转情深似水。美人沉溺在这深情之中竞一时失了神。
湘川轻声问她:“姑娘可否借湘川阮咸一用?”这声音温柔、动听,令美人耳朵微微发麻。
“可,可以……”美人羞涩地不敢看他,泛红发烫的耳垂好像那粉红色的樱桃,撩拨得人垂涎欲滴
湘川放开温香软玉的美人,拿起她手里的阮咸。只见其一个利落的转身,稳坐在一边的空位上,轮指抚奏。
一阵泛音划过,似碧海蓝天宽广无垠,令人瞬间生出沉静平和之感。
锦衣眉毛轻挑,有些惊异。她没想到看似玩世不恭的湘王,竟然还能有如此精湛的琴技。
雅间内嬉笑玩闹之音不在,所有人都静静地欣赏这曲《酒狂》
“白驹世事笑奔忙,悄悄忧心空断肠。何以解忧曰杜康,醺醺镇日任疏狂。百年三万六千场,会倾一饮三百觞……”
湘川低声吟唱,声音苍砾激越。他身着素袍玉带,神情投入而纯粹,身上所散发的淡雅闲适之质像雨后梨花一般洁净无暇,令人倾慕不已。
锦衣在一旁技痒,于是就找来一把古琴与之相和。古琴之音意境悠远,仿佛让人不禁生出在苍茫之上饮酒作乐的疏狂之感。似醉非醉,似醒非醒,不亦乐乎。
湘川闻声向锦衣望去,醉眼朦胧中情深许许,引得她周围的美姬们纷纷掩面娇笑。
锦衣并未有异,她抬眼与湘川对视,眼眸清澈的如潺潺泉水一般,清明而又耐人寻味,让人不敢造次。
一曲结束,真可谓是余音绕梁,令人流连忘返。锦衣不等他人反应过来,便走到正席招呼管事。她拿出一块巴掌大小的帝王绿翡翠玉玦交与紫燕台掌事,并对他说:“现下这里不需要侍候了,劳烦掌柜请各位姐姐们退下。”掌柜满脸堆笑的收下玉玦,急忙招呼伎人们离开,给这几位贵人留个清净。
锦衣取来三个琉璃盏摆在自己面前,并拿过方才要来的葡萄酒,将这三盏倒满。
她对着极为大人浅施一礼,笑着说道:“下官有要事要代公主殿下向大人们转达,搅扰了诸位雅兴,锦衣先自罚三杯。”说完她就端起杯盏,一饮而尽。
折桑本就因为锦衣的事情而心中烦闷,现下又见她这般姿态,更是不快。他眉头一皱,没好气的说:“有事直说就是了,你这样是做什么?身为公主的女官,如此不成体统,像什么话?”
“折桑太子此言差矣,知尚书寻我们至此,想必所提之事必不轻松。她主动罚酒,之后就算说出多让咱们为难的事情来,咱们也不好回绝了不是?”
“湘王殿下说笑了,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眼看就要到朔华殿下的汤沐邑‘朔华九州’了,殿下希望可以先改道去金临城祭拜一下,然后再赶往南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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