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如果说葡萄酒不好喝，多少有点冒犯和打击人了；如果昧着良心又显得不真诚。

叶蓁蓁斟酌措辞时，直播间的观众也在头脑风暴。

【我觉得实话实说比较好，毕竟】

【可以嘴甜点，老人家当然知道自己酿的酒不好喝，她还这么问，肯定是想听点不一样的。】

【请问高情商和低情商分别应该如何作答。】

【蓁姐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个问题洒洒水啦。】

“咳咳，我觉得……”叶蓁蓁眉头微微一皱，试探性说，“这葡萄酒的口感有些不对劲。”

“哦？有什么不对劲呢？”

见老婆婆神色如常，叶蓁蓁松了口气，认真说：“它既缺少了葡萄酒那应有的果香，又多了一股奇怪的苦涩和酸味。”

老婆婆没有说话，脸上的皱纹都挤在一块儿，看得出来她非常不满意叶蓁蓁的测评。

叶蓁蓁咽了下口水，讪笑了下：“婆婆，酿酒本来就是一个需要机缘的事情，原料、气温、湿度都会影响酒的口感。”

“要不我陪着您再酿一次酒，或许这次就会成功呢。”叶蓁蓁很快提出新的建议。

老婆婆略一思索，点头同意了。

老婆婆从柜台里翻出一本满是灰尘的羊皮卷，发黄的页面上是叶蓁蓁看不懂的花体文字，幸好旁边都有详细的图解。叶蓁蓁基本看明白了，这是酿制葡萄酒的秘方。

叶蓁蓁之前有个很爱品酒的男性朋友，朋友曾带她去过他的酒庄。叶蓁蓁因此了解一点酿普通酒的流程，和这本秘方上的记录的大差不差。

但叶蓁蓁还是注意到图解上有一处特别的地方：在采摘葡萄的时候，都是在夜晚，且天上的月亮是一轮满月。

叶蓁蓁把目光投向柜台上的那堆葡萄上，淡紫色的葡萄圆润饱满，细看之下还有淡淡的白色光泽，是她没见过的品种。

“婆婆，这是什么葡萄？”

“是夜影葡萄，它们只在月光下生长，是血族特有的。”老婆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自豪。

“那您酿酒用的葡萄是什么时候采摘的啊？”

“让我看看记录。”老婆婆又翻出一本厚重的日志本，递给叶蓁蓁，“这是我的酿酒日志，每一步我都记录了下来。”

日记本上面依然是叶蓁蓁不认识的字体，唯一能看懂的就是上面的日期，谢天谢地，是阿拉伯数字。

叶蓁蓁翻阅了下，上面记录着每一批葡萄的采摘时间，都是月初的时候。

月初，就是新月时期……

酒的味道不对会不会是葡萄的问题？

叶蓁蓁沉思了一会儿，告诉老婆婆：“您是否考虑过月亮的相位？夜影葡萄可能在特定的月相下才能完全展现风味。”

“月圆之夜，那时月亮的魔力或许最能激发葡萄内的精华，酿出的酒自然会醇厚浓香，而新月时采摘的葡萄，就酿不出那么好的酒。”

“我怎么忽略了这个细节！”老婆婆惊叹道，整张脸都舒展开。

叶蓁蓁尴尬地挠了挠脸，笑着不敢接话，毕竟这都是她的猜测。不过现在能让这位吸血鬼老婆婆满意，也就够了。

趁这老婆婆心情不错时，叶蓁蓁笑眯眯提出请求：“婆婆，我帮你解决了问题，你可不可以送我回去啊？”

“当然没问题。”出人意料，老婆婆答应的得极其爽快。

“好孩子，你帮我解决了这么大的问题，我也该送你一件回礼。”老婆婆一脸慈爱地看着叶蓁蓁。

叶蓁蓁赶紧摆手：“不，不用了。”她真怕万一她猜错了，葡萄酒还是没酿成功，受之有愧啊。

老婆婆和蔼的将叶蓁蓁引到货架前，指着满屋子的杂货对她说：“你可以在这里随意挑选一样东西带走。”

那不容置疑的姿态还怪霸道呢。

叶蓁蓁哭笑不得，直播间的观众倒是都在催她。

【快选啊，这老婆婆一看就是血族的扫地僧，是个高人啊。】

【蓁姐，获取外挂的机会来了！快让我们开开眼。】

【但凡犹豫一秒，就是对这种机缘的不尊重。】

【蓁姐冲鸭！不愧是我pick的主播，总有奇缘。】

……

叶蓁蓁凝眸一想，人际交往嘛，不就是互相麻烦，互相回应嘛，她要是再拒绝多少有点不识抬举了。

“谢谢婆婆，那我就不客气了。”叶蓁蓁对老婆婆微一颔首，走到货架中间，开始挑选礼物。

货架上的东西五花八门，叶蓁蓁情不自禁想到了《哈利波特》中的对角巷，尽是她没见过的古怪玩意儿。

既然没见过自然不知道好坏，叶蓁蓁本想随便拿一个的，她忽然感觉到脚尖上传来丝丝滚烫。她低头一看，面前货架最底下一层有一个巴掌大的水晶球，正好抵在她的脚尖出。

叶蓁蓁蹲下身，好奇地将那个水晶球拿起来打量。

这个水晶球不大，差不多可以轻松地一只手包裹。球体通体透明，雾状的五彩流光交错蔓延，宛如傍晚时的霞光，朦胧又神秘。触摸时，水晶球是冰凉的，但里面的流光却是热的，形成冷热交替的奇妙触感。

虽然不知道这个东西是做什么用的，但叶蓁蓁还是转身告诉老婆婆：“婆婆，我就要这个东西了。”

“哦？你竟然会选这个。”老婆婆挑了下眉，露出惊讶的神色。

“啊，是非卖品么？”叶蓁蓁有些不好意思，“那我放回去，重新选。”

老婆婆摇了摇头，意味深长看着叶蓁蓁：“不用，它……归你了。”

“方便问下，这个水晶球里装的是什么吗？”虽然不一定会得到答案，但问问也不吃亏嘛。

老婆婆边笑边摆手：“它对你来说并没有什么意义，但对某些人却是极其珍贵的东西，你把它从我这里带走，或许它有机会物归原主。”

虽然叶蓁蓁听得云里雾里的，但她没有多问。老婆婆走了过来，用指腹点了下她的额头，叶蓁蓁觉得眼皮子很沉，下一秒就失去了意识……

叶蓁蓁再次恢复意识时，发现自己躺在陌生的走廊上，根本没有什么杂货店，更没有什么不会酿酒的老婆婆。

一时之间竟分不出到底是一场梦还是一场奇妙经历，她迷迷糊糊扶着墙站起来，一抬头就看到走廊的尽头有一扇很特别的门。

这扇门是由一种蓝黑色的木材制成，带有深海般的色泽，上面雕刻着精细的奇异符文。门框周围缠绕着青蔓和幽暗的紫色花朵，花朵中心闪烁着若隐若现的荧光，如梦似幻。

叶蓁蓁仿佛被那些荧光迷住了神魂，情不自禁地朝着那扇门走过去，就在她的手握住门把手时，一道冷漠地声音从身后传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

叶蓁蓁骤然清醒，她偏过头，赫尔曼站在她身后，绷着脸，薄唇紧抿，脸色阴沉的吓人。

“我不是说过，不要来五楼尽头的房间。”赫尔曼紧握着拳头，看得出他在竭力克制内心的愤怒。

不管过程是如何离奇，但结果确实是她做错了。叶蓁蓁没打算狡辩，低头道歉：“对不起，我以为你住在这个房间，原本是想来看看你的，可是那个楼梯似乎不太对劲……”

“楼梯有什么不对劲的？”赫尔曼打断她的话，神色又冷了几分。

“通往五楼的楼梯不见了，只有一个小平台，然后我就站了上去，被传送到一个奇怪的杂货铺。”

叶蓁蓁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她越过赫尔曼的肩膀，看到不远处的楼梯是正常的，更没有什么小平台。

赫尔曼眸色极深，冰冷的眉峰兀自弯起：“如果真想你所说的那样，那你现在怎么会站在五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