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前。

林陌淡淡一句：“石先生，古往今来但凡有本事的人都有点骄傲，只要你开口，我有好处，我就把事情给你办得漂漂亮亮的。”

石先生移目看了一眼会客室里的一盆绿植，慢吞吞地喝了两口茶，然后才说道：“你想从我这里要好处，你得拿出真本事才行。”

林陌沉吟道：“石先生，我观你颧骨高阔且有包，这是位高权重之相……”

石先生打断了林陌的话：“我要的不是会看相的人，我也不需要看风水，我是要能办事的人。”

林陌淡然一笑：“我没给你看相，我说你是位高权重之相只是个前缀，我想说的是你这样的人肯定一言九鼎，对吧？”

石先生没有接话，算是默认。

林陌又说道：“我有些手段有点阴损，我可以当着石先生的面施展出来，但有人肯定会遭殃，到时候石先生你别追究我的责任就行。”

石先生淡然道：“不见血，不出人命？”

“那倒不会，我能让一个潜伏在警察系统的败类主动主动交代自己的罪行。”

石先生心中一动：“谁？”

“马保权。”林陌说出了名字。

一刻钟后，现在。

会客室里，石先生将一杯泡好的茶放在了林陌的面前。之前林陌跟他说能让一个潜伏在警察系统的败类主动交代自己的罪行的时候，他心里一点都不相信。可是亲眼目睹了马保权放飞自我之后，他对林陌是发自内心的佩服。

林陌这边也不怠慢，右手五指并拢成拳，掌心向下，五指磕击桌面，一二三下。

这是晚辈受长辈茶的谢茶礼。

林陌喝了一口茶，开门见山地道：“石先生，说吧，什么活？”

石先生说道：“两件事，我先说第一件。胡学海教授研究的其实不是提升电池性能的项目，而是一个电子模块。它能解决无人机信号延迟的问题，有了这个电子模块，无人机的远程操控性能和战斗力将得到大幅提升。

之前是担心打草惊蛇，所以给警方的信息是错误的，只是没想到你和司队居然赶在我们的人之前，救下了胡学海教授。”

林陌试着去分析，可是他擅长的是玄学，不是科学，脑子里就连一点方向感都没有。

“我们也是工业摸底发现了胡学海教授的技术，他的技术原本是要用在一款民用无人机上的，可是它的军事价值更大。可惜，队伍里出现了败类，泄露了机密。相关人员正准备接触胡学海教授，他就被绑架了。还好，你和司队解救了胡学海教授，但是……”

林陌接过了话去：“但是什么？”

“胡学海教授虽然获救了，可直到现在他的精神仍然不稳定，思维混乱。技术人员查了他在公司的电脑，还有司队从仓库里带回来的电脑，都找不到控制程序的源代码。”石先生话锋一转，“林大师，我请你办的第一件事就是胡学海教授的问题，他是你从手术台上救回来的，你看有没有办法让他恢复正常？”

林陌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早晨画的那道鬼话符，这不就是专业对口的业务吗？他心里有点小庆幸，可面上却露出了为难的神色，欲言又止。

“怎么，你也不能解决问题吗？”石先生看不透林陌的心思。

林陌说道：“办倒是能办，七八成把握吧，只是……”

“钱不是问题。”

林陌笑了笑：“钱不钱的无所谓，主要是司队救过我一命，我这个人向来是受人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这样，我要是把事情办成了，司队的肩膀上能不能加两颗星，整个特等功什么的？”

“成交。”石先生就连一秒钟的犹豫都没有。

林陌反倒有点意外了：“不是，石先生，你不还个价什么的吗？”

“你是话没说完吧，我这边还价你也好提出来，不用这么麻烦，我给你提出来，如果你能让胡学海教授恢复正常，给你100万现金奖励。”

林陌颇尴尬地笑了笑：“我真没要钱的意思，不过既然石先生执意要给，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如果你失败了，司队的肩膀上一颗星都不会有。”

林陌：“……”

“车已经给你准备好了，我们现在就去医院。”石先生是一分钟都不想耽误。

林陌说道：“我坐司队的车，第二件事是什么？”

石先生说道：“先解决眼前这件事，我们再谈第二件事。”

几分钟后，两辆车驶出新区警察局，一辆红旗轿车走前面，一辆哈佛h6警车跟在后面。

“林陌，你和那个石先生第二次在会客室里密谈的时候，马保权已经被纪委的人叫过去问话了，你还真是好手段。”司雨晨打破了警车里的沉默。

林陌笑了笑：“我早就跟你说过，在古时候是没人敢得罪阴阳师的。如果那个马保权当初没有指示刘成陷害我，我也不会整他。对了，那个刘成现在是什么情况？”

“街上抄罚单去了。”司雨晨说。

没有开除，没有站上被告席，林陌对这个结果感到遗憾。

司雨晨看了林陌一眼：“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那是因为证据不充足的原因。刘成是搞刑侦的，经验丰富，反侦查的能力也很强，能告他的证据根本就不存在。我估计马保全的结局也差不多，关键看证据。如果证据充分，他肯定坐牢。如果不充分，估计也就是调岗和行政处罚吧。”

林陌摇了一下头：“我不这么认为，这次他肯定完蛋。”

“你都没证据，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他骂的是石先生。”林陌说。

司雨晨微微愣了一下，然后笑了：“你要是当官，肯定升得很快。”

“当官？放古代，我少说也是国师，现在能给我多大的官？”林陌不屑。

司雨晨瘪了一下嘴：“你这个九年制义务教育的漏网之鱼，你连考公的笔试都过不了，你吹什么牛。”

林陌：“……”

司雨晨忽然想起了什么，问了一句：“对了，石先生跟你有提到你师娘吗？”

“没有，怎么突然问我这个问题？”

司雨晨说道：“我在报告里有提到你师娘，我以为石先生会问你关于你师娘的事，可他居然提都没提，我觉得不正常。”

“这不就说明我师娘没问题吗，你别瞎想了。”林陌一直觉得她在这件事上过于敏感了，但又怕说出来之后又要面对那道送命题。

司雨晨一个白眼过来：“你是当局者迷，我是旁观者清。你师娘身上有很多疑点，我作为警察我自然有我怀疑的理由，倒是你，一说你师娘你就不乐意，我问你，如果我和你师娘同时掉进河里，你先救谁？”

林陌：“……”

他终究是保守了，低估了触发送命题的条件。

还好，医院到了。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