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热的盛夏,李蔚然此时却出了一身冷汗,仔细地回想了一下,同胡同中还是有一些年纪只比他小一两岁的孩子的,如果所有的人都是从十三四岁之后才出现在这个世界的话……
那么很显然,这些年纪只比他小一两岁、两三岁的孩子们出现之前,李蔚然应该对他们也完全没有任何记忆,直到他们出现之后的第二天,他才和其他人一样,潜意识里认为这些人本来就一直都在、与前世记忆中一样一直生活在他们身边。
头天晚上只是出现了意外,大半夜的才刚刚被他们的家人从各种奇奇怪怪的地方、以各种奇奇怪怪的借口找了回来。
他现在的脑中完全没有这些人曾经不存在的记忆,也就证明,他哪怕觉醒了前世的记忆,其实在这里生活时受到的影响也和其他所有人一样。
唯独不同的是——他昨夜进入了贝壳之中!当然,或许这和他觉醒了能力也有一定的联系,可李蔚然总觉得这件事还是他躲到贝壳中、导致他避免了这一次的洗脑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脑中转着这个念头,让李蔚然在接下来的时间中都有些神思不属,他一连三个晚上在睡觉的时候都下意识躲进了贝壳空间之中,也因此,让他提前将家中的被褥除了一套床上正在使用的之外全都通通搬进了贝壳空间里。
到是提前把贝壳空间里面打造成一个相对比较舒适、可以用来睡觉的地方。
唯一略微让他这几天睡得不大舒服的是——没有把床搬进去的他直接睡在地上,即便多铺两床被褥也总觉得没那么舒适。
这几天他连黑市都没顾得去转悠,反而是在市区之中每天都蹬着个自行车四处走走转转。
同样也是这几天中,因为连毕业之后的志愿都填好,所以刘明倒是总想找李蔚然一起出去浪,然而每次去他家都扑了个空,直到第四天一大清早直接过来堵门,刘明才一肚子怨气地跟他抱怨:“我说大哥你这几天跑哪儿去了?我天天过来都找不见你,你再过几天就得进内城了,不光是我、班上的同学这几天聚会都想拉你一块儿出去玩儿呢,你这些天天天玩消失,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已经搬进里面去了呢!”
被刘明的吐槽彻底换回神来的李蔚然哑然一笑,换了件T恤便跟他一同出去,奈何刚才刘明过来的时候嚷嚷的声音有点大,且这两天他老过来找李蔚然,同院中的邻居这会儿只要是没出门的,都下意识直着耳朵听他们这屋的动静。
隐约听到什么内城不内城、而且这几天也却是从其他途径得知李蔚然他们学校似乎有人考入了内城,此时两厢一对应,二人不过刚出门,李蔚然连房门都还没锁上呢,同院中就就有八卦的人过来打听是怎么个事儿。
对于这件事李蔚然本人是懒得宣传,即便别人问起,他也不过是随口应一声又或者干脆否认掉就完了。实在是因为这几年在这个世界上独自一人生活的时候,邻里间并没哪个人有多热心肠的关照过他。
邻居们对他最大的善意便是在入冬家家户户买煤、买储冬蔬菜的时候提醒他一句。
院里来人收水电费,他却没在家的时候等他回来后跟他说上一句。居委会发老鼠药之类东西时替他领上一份,此外便是见面的点头之交,并没人关心过他吃不吃得上饭、又或是谁家多做了些吃不下的饭菜分他一点。
李蔚然前几天做的那一堆田螺送还的,也不过是昔日对他还算和善、有点头之交的邻里的善意,和补偿他人照顾的意思。
盖因他家所有的家大人都已经没有了,他本人未来究竟会如何也无从得知。对于这一个天知道什么时候能够独立生活?能够还上人情的半大小子,院里的邻居大多都是有些避之唯恐不及,生怕一个好心反被对方赖上。
对于这些李蔚然可以理解,只是要说让他对这些人有多热情,那自然也是做不到的。
所以此时面对那突然热情起来、一个个脸上洋溢着惊讶羡慕妒忌等等神色的脸孔,他也只是笑着对众人点点头,不动声色地拉着鼓起胸膛、一脸得瑟拍着胸脯表示:“我兄弟发小好哥们然子,升学考的时候考上内城名校录取分数线啦!”的刘明一同出了院子,朝胡同口方向走去。
等出了胡同,刘明才从那种得瑟的情绪回过神来,纳闷转头看着李蔚然:“哎,不对,你邻居他们都不知道你考进内城的事?”
李蔚然回忆了一下摇头表示:“不确定,也许听说了,也许不知道。”
他这几天每天一大早出门,天不黑不回家,时间全都耗费在满城转悠、四处寻觅那些有可能有小学幼儿园的地方,对那些地方挨个进行统计和观察。
这三天的时间,他基本可以确认城内所有原本应该属于小学和幼儿园的地方,此时没有一处显示着正在营业的痕迹,全都是一副地方虽有、然而里面却空空荡荡,半点人烟没有的迹象。
其中有那么几处校园的院墙处还有一些破洞、坍塌,他趁着没人注意的上班时间悄摸进去不,发现学校之中处处落满灰尘,半点最近被人使用过的痕迹都没有!仿佛已经荒凉了许久。
见到那副情形他心中便也彻底死了心,基本可以确认他之前那有些魔幻、有些诡异的想法应当就是事实,而非他个人的妄想。
所以每天有那么地方要跑要转的李蔚然,自然完全没关注过他家邻居有没有听说他考上那成名校的事情。当然,这也和即便有人特意登门来打听八卦,他白天时也并不在家有着很大的关系。
一周时间匆匆流逝,似乎一转眼就过去了,在这一周之中,除了前三天他四处奔波没办法被人逮住,所以没人找到他跟前来八卦之外,余下那几天的时间,李蔚然感觉自己的生活一下子就变得无比麻烦起来。
周围的邻居一旦看到他的身影,就会从以前的不闻不问、最多点个头又或者视而不见的状态,瞬间切换成笑容满面无比亲切、一旦抓住他就得至少聊上五分十分——这还得在他一再表示有事要去处理、要去忙才能脱身。
然后便是他老李家的门槛,在之前那十几年中从没有一天如这段时间似的,被那么多双脚反复摩擦过,登门的客人可谓络绎不绝。
最让他觉得奇葩的是,有许多同胡同、家中有比他只小几岁孩子的家长,替他们的孩子来找李蔚然要他以前用过的课本!
这就好像同村的人家有谁家出过个状元,其他人就得要走他昔日学习书写过的纸张字迹当个彩头,供到自己家中以求自家的孩子也能考上类似的学校。
他从一开始的婉言拒绝到后来表示书早就送给同学家的弟弟妹妹了,却依旧几乎没办法抵挡那些大叔大婶们的热情。
这些人到后来更是发展到,只要看到李蔚然就恨不得让他哪怕帮忙签个名、写几个字儿也成的地步。
另一件让他觉得无比荒诞和可笑的事情,则是他那八百年没打交到的远房亲戚,也不从哪里拐弯抹角打听到,今年全市唯五在期末考试取得了进入内城名额的人中有他一个,居然也找上门来。
他们中最为异想天开的大约分为两个方向,有几个亲戚表示想认李蔚然为他们直系亲属,也就是过继到他们家的意思,好能让李蔚然带着他们一起进内城。
对于这种无理的要求,一向好脾气且在离开之前不想惹什么麻烦、惹什么事的李蔚然都险些抡起椅子直接把这些人砸出去。
另外一部分亲戚们打盘算的方向就比较实际了,那便是反正李蔚然马上就要进内城去过人上人的生活了,那留在这里的房子不如就“借”给这些亲戚家啊!
就比如他两个远房论辈分似乎可以算是他舅舅的兄弟俩,一个表示自家有个小李蔚然三四岁的妹妹,想借住他的房子,在这边、也就是李蔚然曾经上过的中学、高中上课。
另一个则是家里有个儿子,想借李蔚然家房子给他儿子娶媳妇结婚使用,当婚房。
对于这些亲戚,李蔚然在这辈子意识彻底清醒后一次面都没见过,上辈子也只是在一些共同亲戚家老人做寿、又或者某家儿子结婚的婚宴上隐约见过那么一两面,李蔚然更是没什么好脾气的通通轰出去。
此时此刻的他再一次深切地体会到什么叫做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幸好在这周周日的一大清早,邮局工作人员将他的录取通知书,连同一个入学通知书一并送到了他的家中。
拿到信函后,李蔚然锁好房门、拉好窗帘,仔细检阅了其中的内容,确认录取通知书的学校讯息、个人信息等等完全无误,另一个信封之中还附带有一张进入内城的火车票,以及详细的、如何乘车进入城内、如何去学校报道、以及关于他未来在内城生活的一些需要提前准备的信息内容一应俱全之后,他这才深深的、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气。
再然后,确定那车票上的日期更是下周一上午十点钟,他这才毅然决然地起身出门,锁好房门之后,趁着周围邻居周日上午睡懒觉还没起床的时间,匆匆出了自家的胡同,朝着房屋管理处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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