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乐川不自觉坐直了身体,在张日山的注视下,她缓缓抬头,“日山爷爷,今年来的挺早啊。”
是啊,怎么不早,按照他们的计划,无邪会再去一趟巴乃,一定搞明白里面的秘密。
张日山这么一来,她可就被无形中限制了行动。
谁也不想出门带一个老人吧?
张日山看着她那要笑不笑的模样,淡淡将粥放在她面前,“笑的这么丑做什么,先吃饭。”
三人一鬼坐在同一张桌子上,没人先开口说话,气氛有些古怪。
齐乐川左看看黑瞎子,右看看张日山,倒是先开了口,“过几天我要和无邪一起去巴乃。”
黑瞎子正低头吃饭,她这一说,他端起了碗,好一个吃瓜的姿势。
张日山放下筷子,目光直视她,“我来是什么目的,你不知道?”
她耿直点头,“知道,您来是为了不让我跟着无邪。”
“错了。”张日山从口袋拿出一个信封,“这是黄河下游上交过来的考古工作,这是他们挖掘的古炆侯群墓第二天,工作量过大,有人说在里面发现了鬼尸。”
齐乐川接过信封,里面是一封推荐信,写的是她的名字,推荐她作为考古人员的身份去参与这次活动。
至于目的,怕是不让她继续再查下去。
“国家级的考古工作,怎么能随意将我这个编外人员插进去?”她开始质疑这是不是假的。
吃完饭,黑爷自觉收拾饭桌,让那爷俩聊着。
“这个地区属于河南,曾经解家老一辈在那呆过一段时间,有人留在了那,他们在底下遇见了不能用科学解释的事,需要九门帮忙,他不好往上头交代,便找到了我,还有,负责此次考古的老教授姓解。”张日山拿出来一张照片放在桌子上,手指按着推了过去。
齐乐川低头看一眼,是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张日山继续道,“按照辈分,这是解九爷的堂兄弟。”
推脱不了,也推脱不掉,而且身份都给她安排好了哪有不走一趟的道理。
临走前她去医院看了胖子和小哥,见他们恢复良好也放心了,就在张副官打的啪啪作响的算盘下,她去往了河南边境。
黑瞎子送解语花回了北京,这活算是结束了,然后一改方向就去了河南。
张日山没有着急离开,就在齐家老宅住下了,每天喝喝茶,看看书,好不自在。
直到,齐乐川坐着火车与黑瞎子偶遇,她翻着书,手上捏着诀,一旁有个老大爷嫌她神神叨叨的早就换了位置走了,刚好黑爷就坐下了。
“川儿,好巧不巧的,黑爷陪你走这一趟如何?”黑瞎子笑道,笑的一脸宠溺,这乖小孩越大越招人喜欢。
齐乐川连个眼神都没给他,像是算到了,“日山爷爷给了你多少钱?”
“笑话,自家人谈钱多伤感情。”黑爷还清高起来了,顺手就去揉她的发丝。
齐乐川抬眸看他一眼,又垂下眸子继续翻书,“看来是给的价位低了。”
黑爷嘿嘿一笑,这小子都知道还问什么。
二人到了郑州东站下车,现在快入夏还不算热,下车后有许多出租车司机热情的开口询问,“走不走?”
“不走,谢谢。”她礼貌回答着。
齐乐川空着手,黑爷在她后面拖着行李箱,二人只是换乘一下,在这里又等了两个小时。
黑爷不理解,“明明能直接到洛阳,你换乘做什么?”
她眯着眼往四周看,“日山爷爷找人盯了我一路,得把人甩掉,不然我全身不舒服。”
“得了吧你。”黑爷说着,果然看到四个身穿西装的男人四处看,他赶紧低下头,“川儿,这看着不像张百岁的人,这都是练家子,请的道上的。”
齐乐川低头看了看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她压低声音道,“我去把他们解决掉。”
黑瞎子拍拍她的肩头,“小八爷,给了钱了你就是我的雇主,看好行李,我去干掉他们。”
她还没动,黑瞎子张扬的走去了厕所,那几个黑衣人就跟着他去了。
几分钟后,黑瞎子潇洒的走了出来,还洗了手,十分精致,出来后发现行李在,川儿人不在了,他左右看了几眼。
那小子走路吊儿郎当的刚从外面进来,二人相视一眼,比了个手势,都已经解决了。
上了车之后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有专车来接他们,直接就去了考古墓室的现场。
墓就在黄河边上,靠着水源,入眼都是黄沙,这一片被保护起来,墓底下土质疏松,每挖掘一些都是一个大工程。
他们到达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戴着帽子和老花镜,他叫解珺,身体还不错,见他们来也是赶紧迎上来,还握对了手,“你就是齐家的小八,长的真不错。”
齐乐川诧异,“您认识我?”
“不认识,但副官说你和你爷爷一样,这不一眼就能看出来。”解珺笑道。
那可是与当年的齐八爷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穿着大褂还会算命,出了名的小神棍。
解珺说着把他们带到考古工程进展前,道,“都是专业人员,就不绕关子了,这里从发现到现在已经发掘了三天,古物倒是不少往外取,但发生了一件怪事。”
“有多怪?”她歪着脑袋询问,这底下倒是有些阴气,不过这些天人来人往这么多人,早就消散了。
解珺声音稍小,“我底下的学生说他晚上看到了鬼尸,这里闹鬼。”
齐乐川抿嘴,“解爷爷,这墓室哪有干净的地方,考古工作者看到一些无法解释的事情也无可厚非。”
“话是这么说,但我那个学生,今天早上暴毙了,七窍流血而亡,那是横死的。”解珺说着手还握紧了一旁的栏杆。
齐乐川默默扫视一圈,这里目前没什么古怪的,这些学生也只是从土里挖掘出古董然后进行清理和复原。
解珺大致给他们说了一下,然后就先让他们回住处休息去了。
死了个人这么大的事竟然没一点消息传出来,也不知道是怎么压的。
住处是离墓不远的营地,他们暂时都住在这里,里面倒是还像样,什么都不缺。
黑瞎子没进自己的帐篷,在营地看一圈,然后转身去了齐乐川那。
他进去时脸色凝重,“川儿……”
刚喊一声,忽然一只鬼手捂上了他的墨镜,那小鬼突如其来的严肃,“在换衣服。”
黑爷退了一步直接出来了,“不好意思,唐突了。”
后,他一伸手就拎着齐九九的领子出来了。
“小鬼,你呆里面干什么?”墨镜下的眸子都在眯着。
齐九九轻哼一声,傲娇道,“当然是特权。”
黑爷皱眉,松开他环胸哼一声,“特什么权,过来吧你。”
齐九九撇嘴。
齐乐川脱了大褂换上了考古时统一穿的衣物,她出门后见一人一鬼在帐篷口蹲着,眸中带着笑意道,“久等了。”
黑瞎子起身,忙拉着她道,“你跟我过来。”
说着,二人猫着身子往一个大帐篷里看去,里面放置了一个棺椁,还有人把守着,这人身材魁梧,看着就很能打,而且看他面相应该是个野生考古工作者,多半是解珺的人。
看了有一会儿,齐乐川没明白,“然后呢?”
黑瞎子拍拍她的肩膀,让她往回走,边走他边压低了声音,“川儿有时候你的脑子就是转不过弯,刚刚解家那老头怎么跟你说来着?”
齐乐川边走边回忆道,“他说刚从土里发掘这些古物,还没碰到主墓室和陪葬墓,没遇上什么棺椁和死尸,所以不信任他学生口中的鬼尸。”
她眸子一暗,“他在骗我?”
“多半是了,我刚刚看到里面不止一个棺椁,旁边还有一个小的,刚刚这守门的不在,我看的很清楚,看棺椁尺寸应该是个孩子。”黑瞎子分析着。
他们回到帐篷后。
齐乐川怎么都想不明白。
她左思右想,捧着下巴,“他这快把人家一家都聚齐了,说还没挖到主墓室,目的是什么呢?独吞?”
“可是他若是真为了独吞还上书一封找什么九门,怕死?”齐九九顺着她的思维接话。
“怕死?怕死还找什么古汶候墓,在家养老得了,难不成,长生?”她理性分析,人老就别折腾这句是实话。
回到长生的话题上,终归是让齐乐川没有想到的。
黑瞎子擦着刀,散漫的接话道,“长生?这个符合,老头想多活几年可以理解。”
这么一讨论,还清晰多了。
休息到了下午,解珺带他们二人吃饭,还将他们介绍给了他的几个得意门生。
这大学专业选的好,下斗遇鬼跑不了。
这相处下来,解珺心态还挺年轻的,底下的学生还都是高材生,对古文物修复都很精通。
一群没毛病的人在一起,齐乐川越发怀疑,解珺可是说过死了一个学生,他们年纪相仿应该都认识,怎么没一个害怕的。
直到中途齐乐川去打热水,碰到了一个小姑娘,她头发挽成丸子,模样也干净清纯。
四下无人,齐乐川就试探性开口,“唉,同学,我听说这里死了人,你们怎么都不怕?”
小姑娘拎着水壶,怪异的看她一眼,“这墓里可都是死人,做考古工作者心理素质不行可做不了。”
说着小姑娘还十分鄙夷她,以为她是怕鬼。
齐乐川揉揉后脑勺,奇了怪了,他们好像不都知道死了人,这解珺是怎么糊弄过去的?
入夜,四周安静下来,齐乐川轻手轻脚的出了帐篷,黑瞎子就在外面等着她,二人鬼鬼祟祟的进了古汶候群墓。
除了今天来时见到的这块区域,里面的还没有挖掘,靠近里面竟然是石壁,齐乐川嘴里叼着手电,手上拿着刀在上面划出一道痕迹。
黑瞎子在前面探路,他不需要手电筒,在黑暗中,他的眼睛可亮着呢。
齐九九赖在血玉中不出来,他说要休息,齐乐川懒得理他,一只鬼一天天还是个事逼。
没走多久墓道变宽了许多,前面有一道石门,石门两旁放了两碗水,碗底下沉了一半都是沙子。
看样子是有人故意放这的黄河水。
她没有打开石门,就上手摸了摸,道,“这道门后面阴气太重,多半是陪葬墓,这两碗水是为了镇压阴气放的,是行家,约莫着是解珺,解家老一辈也是干这种工作的,不过是从解九爷那从了商。”
解九爷的父亲当年可是对风水之术颇有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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