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白铃兰本名萨菲拉,其实并不是正统的枫丹人,而是混血。
她来自纳塔,来到枫丹是为了投靠这边身份是贵族的富裕父亲,却没想到路上遭遇了劫匪。
虽说长于纳塔那个常年战争的地方的她并不惧怕这群完全没她能打的盗宝团,不过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她选择了配合这群废物。
萨菲拉一直很感谢自己当初做出了这样的决定,不然她也不会遇见亲自前来收拾坏人的最高审判官那维莱特大人,也不会坐在被害席上目睹那维莱特大人审判犯人时的英姿。
她深深地沉醉于这位高贵美丽的大人,甚至为自己取了个“纯白铃兰”的雅称,为此不惜一切代价地想要铲除这位大人身边不符合她的美学的杂草。
比如,不远处的这个名叫“克洛伊”的恶心女人。
袖子里藏着的匕首不知何时已经悄悄握在了手里,她不动声色地靠近,一脸自然地坐在了长椅的另一边。
毕竟是公共设施,坐在同一条长椅的一边的克洛伊只是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并没有说什么。
萨菲拉寻求的是一击毙命,因此此刻的全部心神都放在了不远处的目标身上,丝毫没有注意到不声不响开始缩近的围观人群。
是的,今天这里的几乎一大半人都是那维莱特准备好的特巡队队员。
同样是作为沫芒宫的一大安保机构,特巡队的武力自然不用多说,也算是给这个计划上了层厚厚的保险。
萨菲拉也不想想,这可是工作日的第一天,路上怎么可能还会有这么多的成年人到处瞎晃。
疏忽了这一点的她几乎是注定了今天的失败,只是现在她还一无所知地注视着克洛伊。
萨菲拉的外表很具有迷惑性,童年的营养不良致使她现在也长得没有多高,乍一看就像是个小孩子一样。
她靠着这样子骗过很多人,眼下又打算故技重施靠近克洛伊。
“姐姐——”萨菲拉露出懵懂的模样,坐得近了些。
在她靠近的瞬间,克洛伊瞬间绷紧了身体,但是担心自己这样会引起她的警惕,她又强迫自己放松下来。
那维莱特同她说过,在枫丹司法的过程中有一项原则叫做疑罪从无,即如果一个人被怀疑犯下了某种罪名,但如果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这件事的话就会视作嫌疑人无罪。
如果她想要从根本上解决纯白铃兰的事的话,就必须等到这个人真正出手才行,现在绝对、绝对不能打草惊蛇。
因此她露出了友好的笑容,主动凑近了些:“你好啊,小妹妹,怎么了,是需要什么帮助吗?”
萨菲拉果然被她的态度迷惑,一边佩服于自己伪装技术的高超,一边在心里嘲笑她的天真。
不过那维莱特很快就会回来,她没有太多时间胡思乱想,瞅准克洛伊靠过来的时间点果断地拔出了袖子里藏着的匕首朝她胸膛刺去。
萨菲拉的动作很快,不过早就做好了准备的克洛伊反应更快,在瞄到她手上铁器的反光时就直接蹦了起来,一溜烟儿地钻到了旁边人的背后,一边躲还一边哀嚎:“她动手了她动手了!快抓她!”
周围的特巡队队员立刻一拥而上。
萨菲拉这才明白最近的一切原来都是给她挖的陷阱。
她咬牙用憎恨的目光最后看了眼躲在别人身后的克洛伊,凭借娇小的体型躲开了冲上来抓她的特巡队,翻过长椅果断准备逃离现场。
这次没成没关系,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重要的是要把命保下来。
她虽然一直期待着能够再次目睹那维莱特大人审判时的尊容,为此也不介意成为被审判的人,但是前提是这份罪不会置她于死地,她可是相当懂得什么叫做可持续发展的人。
惜命的态度让萨菲拉的动作快的不可思议,只可惜她面对的是枫丹的精锐部队,特巡队。
“夏沃蕾队长!”眼见她快要跑了,克洛伊焦急地喊着挡在自己面前的人的名字。
夏沃蕾面色如常,腰上的火元素神之眼亮了一瞬,一柄长枪凭空出现。
见此一幕,特巡队队员纷纷避开,为队长让开一条发挥的道。
夏沃蕾颠了颠手上的铳枪,半跪下身瞄准几乎快要看不见了的逃犯,在克洛伊紧张的目光下扣下扳机。
随着一声枪响,远处的萨菲拉发出一声短促的哀嚎,捂住涌出鲜血的小腿扑倒在地上,袖子里的匕首也掉了出来。
“收工。”夏沃蕾得意地笑笑,挥手让队员们先把人带走止血,为接下来的审判做好准备。
那维莱特姗姗来迟,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拉着克洛伊从头看到脚,仔细观察某人是不是还完好无损。
在克洛伊强烈保证自己真的很安全,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之后,他才终于肯松口气,把手上热腾腾的咖啡递给她暖手——为了让这出戏演得更真实一点,他是真的去了趟露泽咖啡厅。
克洛伊嘿嘿一笑,在他脸颊上亲了亲。
夏沃蕾倒也不是什么没有眼力见的人,安静地站在旁边直到他们叙完旧了,才上前向那维莱特汇报了现在的情况:“人证物证都有,应该算是大局已定了。不过要定罪还是需要走那一套流程,在审判之前特巡队会负责暂时收押罪人。”
“辛苦了,夏沃蕾。”那维莱特颔首。
夏沃蕾挠了挠头:“分内之事,那维莱特大人客气了。”
逐影庭一直在调查纯白铃兰的事在沫芒宫内部不算个秘密,这次能帮上那维莱特的忙对于特巡队来说也算是不错的差事,最直观的来讲奖金肯定是少不了的,夏沃蕾甚至已经盘算好拿到奖金之后要去买些什么好吃的了。
所以她反而巴不得那维莱特能再多些麻烦找他们,当然这些话可不能说,不然未免也太缺德了。
夏沃蕾嘀咕着带着自己的队友走了。
那维莱特得了空,转头就是对克洛伊的一通嘱咐,大多都是在关心她刚刚怕不怕之类的,一双手牢牢地抓着她的,看上去反倒比她还要后怕。
克洛伊第一次发现,原来那维莱特还有这一面,原本还认真听着,最后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
这下,那维莱特也严肃不起来了,只好像个老父亲似的叹了口气:“不管怎么说这件事告一段落了,今天克洛伊女士还是在家好好休息一天吧。”
“那维莱特大人呢?”克洛伊仰着头,好奇问道。
那维莱特也希望接下来能够陪着她,但是纯白铃兰事件的后续还需要他处理,为了能够准时开庭,后续他必须出面。
枫丹的每一场审判都会提前公示,是人们津津乐道的大事,容不得半点马虎。
听了他的解释,克洛伊主动请缨:“可别小看我呀,再怎么说我也是复律庭正儿八经选拔出来的员工。”
要知道复律官在外可是个香馍馍,她当初也是在千万人中杀出重围才得到这份工作的,心理承受能力自然不用多说,不然也不可能把萨菲拉唬得一愣一愣的。
“要是没了我给您当秘书,您肯定工作得不尽兴!”
她可不想让那维莱特因为纯白铃兰的事情奔波,自己却回去休息,当然要使尽浑身解数地留下来才行!
那维莱特被她夸张的话逗笑了,不过既然本人都觉得没问题,他当然不会拒绝她的好意:“那么就拜托克洛伊女士帮忙了。”
克洛伊耍宝似的敬了个礼:“我的荣幸!”
三天后,对萨菲拉的审判在枫丹民众对吃瓜的期盼下如约到来,克洛伊作为受害人应邀出席。
萨菲拉的态度一如既往,死不承认,可惜在证据充足的情况下还是躲不过被扭送到梅洛彼得堡的下场。
即使那维莱特严格按照规章办事,不会动用私刑,但梅洛彼得堡里有的是因为想要讨好他而会对萨菲拉下手的人,这也是后者这次异常畏惧的原因。
她最开始没对克洛伊下死手也是因为这个。
徒有其表的玩具枪和特意找来的没有毒的蛇都是她给自己留的后路,只是长期没有落网的傲慢和在发现两人真的越走越近之后,她还是没忍住动了真格。
或许在梅洛彼得堡度过了一段“快乐”的日子之后她会后悔吧,不过已经来不及了。
克洛伊是不会原谅她的。
下庭之后她做了件大胆的事,悄咪咪地摸到了那维莱特在的后台,央求他给自己开个后门亲眼看看萨菲拉落魄的样子。
那维莱特有些为难,最后还是热衷于看乐子芙宁娜给了她特批,甚至乐呵呵地跟着他俩一起到了欧庇克莱歌剧院后方通往梅洛彼得堡的密道。
克洛伊看着被人全副武装押送的萨菲拉,突然笑了,然后猝不及防地扯住身边那维莱特的衣领,和他交换了一个绵长的吻。
萨菲拉的眼睛瞪得老大,看上去像是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她一样。
克洛伊毫不客气地瞪了回去:“看什么看,我亲自己的男朋友你有意见吗?”
可怜的萨菲拉甚至都回不了嘴,直接就被人掐着点拖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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