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瑞稍微收拾了下行装，那支五六式半自动步枪现在只剩下五颗子弹了，不过走一趟山林，不出人为的意外的话，还够用。毛瑟手枪的托卡列夫子弹全都打完了，干脆也带上，到时候可以试试子弹。

刚走出门口，老乔伊又叫住了他：“小子，知道中国人会使用翻滚动作躲避子弹，并且迅速起身还击吗？”

老乔伊的话让杰瑞记起了在杰丝卡家里搜到的视频，确实，那里面的中国士兵会使用一种快速翻滚的动作迅速占领射击位置，能够做到一起身就快速射击的一整套战术动作。自己当时注意力只集中在了观察他们如何使用枪械，这个翻滚战术，反倒被自己忽略了。

杰瑞点点头，说：“我看过，或许我也能做到。”

“那就去吧，相信自己，这里你才是主人。”老乔伊站立在风中，送别自己的孙子开始一场结局充满不确定性的战斗。

杰瑞开着车向山上驶去。很快，他就来到了上次被瘦子破坏了自己车的地方停了下来。

他下了车，站在车旁，看着对面的山，很久都没有转移自己的视线。这时候的杰瑞，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那种压抑在心底的不安感，取而代之的，是一颗狂野奔腾的强大心脏。

杰瑞这样长时间地盯着对面霍夫曼一伙的方向看，明显是在警告对面山上的对手，我知道你们，如果你们在那，而且，我不怕你们。

发送完自己的警告信息后，杰瑞拿出了那支五六式半自动步枪，走进了山林。

不过，杰瑞表面上是向山里深处走去，但其实，他消失在了树林深处后，立即就拐了回来，他要杀一个回马枪。

杰瑞利用树木和灌木的掩护，悄悄地接近了自己停在山路上的车，等待猎物的上钩。

果然，不到半个小时，就看见瘦子像只老鼠一样，一个人悄悄地顺着山坡摸了过来。杰瑞躲在一丛灌木后面，看着瘦子的下一步举动。

瘦子摸到了杰瑞皮卡旁边的路基下，探出了脑袋，仔细张望着杰瑞离开的方向。过了一会，觉得没问题了，就爬出了路基，走到了杰瑞的皮卡车头面前。

这只该死的老鼠！埋伏在灌木丛里的杰瑞看着瘦子的拙劣表演，心里不由得暗暗骂了一句。不过，杰瑞这时候还是没有开始行动。

以为躲过了杰瑞的瘦子这时候得意洋洋，他转过身去，举着枪，做了个欢呼的动作，向对面山上的同伙展示自己的能耐。

表演完了，瘦子把枪靠在了车头边，得意洋洋地一拍双手，手掌心磨了几下，又摸摸自己的瘦屁股，然后打开了杰瑞皮卡的车头盖。

这时候，瘦子又下意识地转过头来朝山上看了看，然后从裤兜里掏出了一把弹簧刀。

正当瘦子把刀子伸向皮卡的皮带，企图搞点隐蔽的破坏时，杰瑞行动了。

“嘿！扔掉你的刀子！”杰瑞突然从瘦子身后的灌木丛里站了起来，一手提着枪，两眼怒目圆睁，大声命令瘦子。

原以为一切都神不知鬼不觉，以为自己又一次可以整杰瑞一把的瘦子，被杰瑞的一声大喝吓得浑身一抖，手里的刀子都掉到了地上。

瘦子像是僵住了一样站着，两手像是被人用枪指着的那种状态，放在半空中不敢有丝毫动作，脸色死灰。汗水竟然从脸上慢慢地流了下来，瞧他被杰瑞吓得。

杰瑞看到瘦子这个熊样，又好气又好笑，他真的恨不得现在冲下去狠狠地揍他一顿解解气。可是，杰瑞还不想彻底跟这帮人撕破脸，只要能够警告一番，让他们不要再在背后下黑手，那就可以了。所以，杰瑞并没有举枪向瘦子瞄准。

瘦子站在那呆了一会，没有听见杰瑞进一步的命令，也没有听见杰瑞推弹上膛的声响，就壮着胆子慢慢地把头扭过去看杰瑞。

杰瑞此时只是一手提枪站在高处，用一种极度鄙夷的眼神看着瘦子。见到杰瑞并没有用枪对着自己，瘦子的胆子一下就大了起来。

他似乎忘记了刚才自己被杰瑞吓得面无人色，冷汗直冒，连刀子都掉在了地上的愚蠢样，换上了一种极力装作无所谓的似笑非笑的无赖样。

瘦子歪着嘴角，翻着一副死鱼眼，反而问候起了杰瑞：“嗨，杰瑞，好久不见。额，刚才，我只是想，我看到有什么东西爬进去了，所以....”

瘦子一边说，一边把手放了下来，一只手还像是不经意地伸向了靠在车头上的那支枪。

就在瘦子一手把枪管抓住，刚想企图举起枪的时候，杰瑞已经闪电般把枪顶在了肩上，连续向瘦子射出了三枪。

呯呯呯！

这三枪竟然连续击中了瘦子手上的那杆大威力猎枪的扳机位置，在瘦子还来不及撒手扔掉枪之前，就把那支枪打得稀巴烂。

瘦子又一次发抖了，他握着枪管的那只手，在不停地抖动着，两腿也在发抖，那条牛仔裤两腿中间的位置，竟然慢慢地湿透了。瘦子被杰瑞的快速射击吓尿了。

杰瑞透过准星，看到了瘦子惊恐扭曲的表情，他的心里别提有多解气了。

教训完搞破坏的瘦子，杰瑞慢慢地放下了枪，装作没有看到瘦子尿了裤子，对瘦子说：“谢谢你帮我照看我的皮卡，回来我还会再检查的。”

说完，杰瑞转身走进了森林里。剩下瘦子一个人在后面慢慢凌乱。

不知道为了什么，杰瑞回到了老乔伊的狩猎小屋，那张巨大的熊皮还挂在狩猎小屋的外墙上。杰瑞想了想，取下了这张熊皮，他知道自己给皮埃尔兄弟的钱并不太够，那就把这张熊皮作为补偿，带过去送给他们吧。他把已经干透了的熊皮卷了起来，背在了身上。

走上那条通往溪流对面的独木桥之前，杰瑞回头望了望。这时候的杰瑞，感觉好像是站在两个不同世界的分界线上，后面是一个企图把他整个吞噬掉的黑暗世界，前面，则是可以抛开这一切，让自己获得彻底解放的自由自在的世界。这个感觉很奇怪，仿佛是有一个声音在呼唤着他，抛弃身后的一切，把自己所有的愤怒，不公，全部抛诸脑后，然后孤独地去拥抱那全新的未知的一切。

杰瑞叹了一口气，双手把枪横在胸前，走过了这道独木桥，桥下面，还未开始封冻的溪水激荡着流向远方。

杰瑞来到了皮埃尔兄弟的木屋外面，这里的一切都静悄悄的，只有地面上一层厚厚的落叶，在宣告冬季即将占领这一片空寂的世界。

一只松鼠正在地面上跳跃，鼓着嘴巴忙着搬运储备过冬的粮食，看到杰瑞到来，跳上了一颗枯木，直起身子好奇地看着这个陌生的访客。

杰瑞冲着松鼠轻轻地吹了一声口哨，那只松鼠耳朵一竖，尾巴一摇，转身就跳下了枯木，消失在了树林深处。

短暂脱离了自己的烦恼，杰瑞心里一阵轻松。这种环境的转换，能暂时把自己的烦心事抛诸脑后，也是一个不错的调节办法。他不由得闭上了眼睛，仰起头，深深地呼吸着这种自由的感觉。这时候，一道阳光从云缝中投射下来，照在了秋日的大地上。杰瑞被金色的阳光笼罩着，一丝暖意轻轻地触抚着他棱角分明的脸颊。

如果没有自己身后的那些烦恼，这一切该多么美好！

享受了一会这种平静，杰瑞叹了一口气，又回归了自己的现实。

他走上狩猎小屋，推开门，里面空无一人，不过，靠近窗子前的桌面上，立着那颗杰瑞之前留在那里的金黄色的步枪子弹。

杰瑞把子弹留在这里时，是横放着的，这么说，皮埃尔兄弟已经来过了。他们给自己买到的子弹在那里？

屋子里的东西一目了然，子弹似乎不在屋里。杰瑞走了过去，将背上的那张熊皮放在了旁边的木床上，把那颗子弹捏在手心里，看了看窗户外面，一堆隆起的树叶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杰瑞明白了。他把那颗子弹压进了步枪的弹仓里，就走出了屋子。

扒开了这堆树叶，杰瑞看到了画在地面上的一个鬼脸，呵呵，这两兄弟。都说法国人只喜欢浪漫，看来，爱吃的法国人也不缺乏幽默感。

杰瑞半跪着，把枪放下，轻轻地拨开了松软的浮土，一个塑料储物箱出现在了面前。杰瑞打开了储物箱，果然，两个墨绿色的弹药箱被放在了储物箱里，找到了，谢谢皮埃尔兄弟。

这两个弹药箱竟然都刷着中文，杰瑞在看视频时，看到过这种方块文字。很好，中国枪用中国的子弹。

两个木质弹药箱沉甸甸的，步枪的弹药箱装有一千多发子弹，而装手枪子弹的那个，则有两千多发子弹。

看着这满满的两大箱子弹，杰瑞的心里感到了一阵踏实。既然要战斗，那么，充足的补给也是自己信心的来源。

杰瑞搬出了那箱步枪子弹，拿出了那把图什曼送给他的刀子，切断了步枪弹药箱外起加强作用的一根镀锌钢带，又撬开了弹药箱。里面两个镀锌薄钢板压制成的包装盒紧紧地挤在了一起。

包装盒看起来依然很新，上面没有一丝的锈迹，这说明这些弹药在来到这里之前，保管得是非常好的。

不过，把这两个包装盒从木质外包装箱里拿出来可不容易，杰瑞用手指抠了几次，都没把它们抠出来，他不由得气恼地挠了挠头。

想了想，杰瑞干脆把整个弹药箱翻了过来，再抱起用力向下顿了几下，这下可以了，两个沉甸甸的金属箱子顺利地掉了出来。

接下来就简单了，杰瑞按住金属箱，拉动金属箱外面的开启拉环，很费力，杰瑞不由得抱怨了一句。他不得不用脚踩住金属盒子，然后双手去拉动那个拉环。

这下感觉好多了，拉环拉起了一根钢带，在金属盒子上开出了一个U形开口，这下，里面的一包包子弹就露了出来。

杰瑞扳起了金属口盖，里面有一张弹药制造年份信息卡。他拿起一看，1971年，老天，这箱子弹竟然已经有五十年的历史了。

他放下了那张信息卡，把里面挤得严严实实的一包包用牛皮纸包着的的子弹拿了一包出来，打开一看，金灿灿的子弹闪耀着迷人的金属光泽。

杰瑞拿起一颗子弹仔细看看，一切都仿佛是全新的。他再把子弹转过去，观察子弹底部，上面有两组数字，这是标明子弹批号的。这些子弹会不会和自己正在用的是同一批呢？

他从枪里退出了一个颗子弹，拿在手里一比较，老天，这两颗子弹的生产批号，竟然出奇地一致。历史就是这一样有着惊人的巧合。

杰瑞再大概地数了数手里的纸包装的子弹数量，三十发，这是五六式自动步枪的一个弹匣的容弹数量。

看着这些散装的子弹，杰瑞有些遗憾，因为他期待的是子弹都装在每个十发的弹夹上，这样就可以快速装弹射击。不过，不管怎样，这都解决了目前的燃眉之急。先对付着用吧！

接着，杰瑞又把另一箱手枪子弹打开了。

只是中国生产的五一式手枪子弹，弹壳是纯铜的，拿一把在手里，就像捧着一把金子。杰瑞满心欢喜，立即就拿出了那把毛瑟手枪，给枪里压满了子弹。

五一式手枪弹一包五十发，杰瑞把四包子弹装进了猎袋里，然后把步枪也压满了子弹，往自己腰间的弹药袋装子弹。老乔伊给他的弹药袋有十个小袋，杰瑞试了试，发现每个弹药袋其实都能装进三十发子弹，就一股脑地把所有的小口袋都填满了。另外还往猎袋里塞了四小包。

这下杰瑞身上可就沉甸甸的了。这些弹药加起来足有十几二十磅。不过，对于杰瑞这样一个刚刚从阿富汗回来的人来说，这点重量不算得什么。他在阿富汗执行战斗任务时，光防弹衣就差不多有这个重量了，更别提一大堆的其他装备压在身上足有六七十磅乃至于更重。

杰瑞起来走了几步，觉得还行，又意犹未尽，又往自己口袋里塞了两包子弹。回去他还要练习一下远距离射击，做到老乔伊所说的人枪合一。

取完了子弹，杰瑞把剩下的子弹放回了储物箱。他想了想，回到了皮埃尔兄弟的狩猎小屋，从里面拿出了一捆用来装猎物的肉的塑料袋。这些塑料袋正好可以用来把那些打开了的弹药装起来，避免受潮。

做完了这一切，杰瑞把储物箱放回了原位，盖上盖子，重新埋好，又把树叶盖在了上面，如果不是知道情况，没人会发现这里会有一个强大的弹药储备库。

杰瑞带着剩余的几个塑料袋离开了皮埃尔兄弟的狩猎小屋。他回到了老乔伊的小屋门口，站在那里思索了一会。杰瑞想到了那只给自己储备过冬粮食的松鼠，或许，要学习一下那只松鼠，多给自己建立几个储备点了。这是一种来自于潜意识世界的声音，在驱使着他这样做。

杰瑞把两包子弹用塑料袋装好，埋在了屋子旁边的一个坑里，为了保护这些珍贵的弹药储备，杰瑞还往坑里填了好多干枯的树叶。

还有一个地方，那里也可以成为自己的储备基地。是的，那个山洞。杰瑞提起枪，快速地来到了那个山洞，在洞口位置埋了三包子弹。

做完了，杰瑞感觉到一阵轻松，但愿这些举措永远也用不上，只是成为构成自己心理支撑的一个基础。

是时候回去了。杰瑞看看手表，已经是下午五点多，北半球的天空开始黯淡下来，很快就要天黑了。杰瑞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走吧！

回到公路边，夜色已经笼罩在了大地上，他的那辆车隐没在黑夜中若隐若现。

杰瑞蹲在附近观察了一会，没有什么异常的声响。他悄悄地绕到了汽车的后面，靠在了车尾，再度倾听周围的动静。

这时候的杰瑞，感觉有些愤懑，为什么要让自己像个做了亏心事的小偷一样，处于这样一种惊弓之鸟一样的状态？为什么？！

气愤归气愤，杰瑞还是得面对这一切。他悄悄地绕着车转了一圈，在车头位置，杰瑞感觉到脚下踩到了什么，拿起来一看，原来是瘦子被他吓丢下的那把蝴蝶刀。上次自己的车胎被扎爆，估计就是这把刀的杰作。杰瑞把那把蝴蝶刀插在了靴子里，又检查了一下轮胎，确定轮胎没有问题，然后他悄悄地打开了车门，坐了上去。

他不敢关车门，就这样检查了一下刹车和方向，然后尝试着启动了汽车。发动机一切正常，杰瑞松开了手刹，连车灯都没开，挂上了倒档，开始缓缓向后倒去。

这段道路比较直，杰瑞一直倒出了好远，才把车调转了头，向家里开去。

带了这样一大堆弹药回到家里，老乔伊也有些兴奋。不过，杰瑞面临一个问题，他没有足够的弹夹来上好这些子弹放在弹药袋里。

老乔伊看出了杰瑞的问题，就叫他去车库找一个饼干罐子。杰瑞找到那个曲奇罐，打开一看，里面有十几个这种步枪使用的空弹夹。这下问题迎刃而解了。

拿着这些空弹夹回到厨房，老乔伊一边给弹夹上子弹，一边对杰瑞说：“士兵，不要相信那些用完了什么就随手一扔的坏习惯，这会让你陷入困境。记住，任何时候都不要扔掉身上任何一件对你有用的东西。”

杰瑞深有感触地点了点头，他发现，老乔伊的身上，有太多经验可以传授给他了。毫无疑问，这些装在曲奇罐子里的弹夹，是他一直保存下来的，如果没有了这些平时看起来微不足道的东西，在战场上恐怕就已经丢掉了性命了。

有了弹药，杰瑞可以开始他的各种射击练习了。

作为一名游骑兵，杰瑞打过的弹药和枪械，连他自己的都记不清了。但那些都是自动武器为主的，而对于使用五六式半自动步枪这样一种还原了士兵本质的武器，杰瑞在老乔伊面前，却还是个小学生。

老乔伊也非常乐于变身成为杰瑞的教官。这老头本身就是一个久经战阵的老兵，他拿着拐杖，敲打着杰瑞，教他学习各种中国式的战术动作，尤其是快速精确射击技术。

杰瑞以前在部队里，学习的是泼水式的射击方式，靠短时间打出去的大量子弹获胜。但是，武器不一样了，又要打得快，又要打得准，而且要打得远，这让杰瑞吃了不少的苦头。老乔伊的拐杖不停地敲打着他，纠正他的坏习惯和错误动作。这让老乔伊感觉非常爽，他仿佛又回到了越南战场，在随心所欲地虐着那些初出茅庐而又不知天高地厚的菜鸟。

终于，几天下来，该学的都学会了。老乔伊给杰瑞来了一场毕业考试。

杰瑞的装束看起来像是一个越共，头上戴着顶黑色软帽，身上挂着东方阵营的弹药袋，手上拿着一支东方阵营的五六式半自动步枪。

老乔伊给杰瑞来了一次精神洗礼：“小子，美国每次跟一个东方大国干架，那都是落败而归。想想原因，不是我们不够好，而是他们有优秀的一面值得我们去尊敬和学习。今天，我要你用他们的方式去战斗，你能做到跟他们一样，那你就能战胜这里的一切。上吧，让他们瞧瞧你的厉害！GOGOGO！”

十几个目标被设置在了山坡上，杰瑞要在最短的时间里，把这些目标消灭掉，然后对着几百米外的目标进行精度射击。老乔伊一敲杰瑞的屁股，杰瑞就像是一头出笼的猛兽一般，冲了出去。

杰瑞压低着身子，右手提枪，几步奔到了一个树头后面，举起枪，连续三枪，把几十米外的三个罐头盒打飞了出去。然后，杰瑞向旁边连续两个翻滚，卧倒在一块石头后面，迅速出枪，又是打掉了三个目标。

紧接着，杰瑞趴在地上，两手托住枪，快速向侧面匍匐前进，爬到了一根枯木后面，起身半跪着，打掉了右边的两个目标，又一个左翻滚，翻到左翼，打掉了两个左边的目标。

这时候，枪里的十发子弹已经全部打空，杰瑞躺倒在地上，右手迅速从弹药袋里掏出一排子弹，刷一下就压进了弹仓里，一拉枪栓，枪栓复位，子弹就被推进了弹膛。

这时候，老乔伊在杰瑞的身后大喊：“运动中压制射击！”

杰瑞猛地向身后一个翻滚，起身呈半跪状态，举枪就连打三枪，然后向前狂奔，一边跑，一边横着枪向侧面目标射击。

跑出了十几米远，杰瑞躲到了一棵大树后，把枪竖在了大腿上，掏出了一排子弹迅速压上，然后起身连续打掉了三个目标，又闪身躲回了树身后面，拉开了弹仓，往里面装填了三颗散弹。

重新填满了弹药，杰瑞没有任何停顿，蹲下身子往侧面打了一枪，然后又是一个翻滚，翻到了树木的右侧后位置，以卧姿连续打了几枪。

这时候的杰瑞，仿佛回到了战场上，整个人都处于极度亢奋的状态，他站起了身，向最后的两个目标举枪射击，呯呯两声枪响，枪机被挂住，最后的两个目标被杰瑞顺利消灭了。

这一轮射击演练，一气呵成，前后用时不到半分钟。杰瑞怀里抱着那支五六式半自动，有些自鸣得意地走下了山坡，回到了老乔伊的身边。

不过，老乔伊不但没有对杰瑞赞不绝口，反而指出了杰瑞的一个大问题：“你总是选择先向右翼射击，那你的左边就会成为最大的薄弱点。对手很快就会发现这个可供取胜的漏洞。而且，你要避免被包围。记住，永远都不要被包围！用你的子弹驱赶他们，让他们只能建立一个进攻方向！还要用有目的的退却去破坏他们的包围企图！保持观察，保持清醒的头脑！”

杰瑞听了，不由得又一次被老乔伊丰富的作战经验所折服，这是跟阿富汗游击队作战时，自己就曾经遇到过的危局。看来，自己要学的还有很多很多。

老乔伊拿过了杰瑞的枪，又给杰瑞露了一手。

他压了一排子弹进去后，也不举枪瞄准，而是把枪平端在腰间，向着山坡上的一个目标连续扣动扳机，老天，打出去的子弹，竟然全部打在了那个铁桶盖子上，要知道，这个距离足有一百多码！

“射击靠的是感觉，而不是瞄准镜。”老乔伊一脸得意，拍拍这支自己心爱的步枪，把枪丢回给了一旁目瞪口呆的杰瑞。

难以置信，难以置信，杰瑞摇了摇头，表示实在是佩服自己的爷爷。

接下来，轮到杰瑞尝试射击那个前段时间设置在远处山坡上的那个目标了。

杰瑞趴在了地面上，一手托枪，调整了一下标尺，开始了最后的一项考核。

老乔伊似乎在故意难为他，等他瞄得差不多了，一伸拐杖，又把他的枪打歪了。连续这么两三次，杰瑞干脆死死地握着枪，让老乔伊的拐杖再也拨不动他的枪。

老乔伊笑了，对杰瑞说：“小子，这时候你要轻轻地托枪，太用力，你瞄不准的。”

杰瑞明白过来了，确实，越是用力把枪顶在肩膀上，就越不容易牢固地把瞄准线对准目标，枪身在自己的力量作用下，其实也在微微地晃动。

得到了老乔伊的点拨，杰瑞心里有数了，老乔伊也不再干扰杰瑞的瞄准。杰瑞按照老乔伊教他的射击要领，放松了肌肉，轻轻地托住枪，把准星牢牢地套住了远处那个比硬币还小的目标，缓缓扣动了扳机。

第一枪打过去，又是偏左下。老乔伊问：“风向定了吗？”

哦，该死的，竟然忘了这一点！

杰瑞学着老乔伊，把拇指伸进嘴里，然后竖起了在风中感受一下风向，清楚了，他再度举枪瞄准了靶子的右上角。

这一次，子弹打在靶子上激起的一点点白烟和飞溅出的碎纸，很清晰地出现在了瞄准线的末端，打中了！老天，这真的能做到的！

杰瑞心中一阵狂喜，他继续瞄准目标，一口气打出了枪里剩下的所有子弹。远处的靶子都被杰瑞打烂了。

“好的，士兵，你会比那些拿着瞄准镜的家伙，更加适应这片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