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檀,江州人士,其父亲苏应灿乃是江州浦县知县。
方腊攻打江州时,家中遭受牵连,父亲苏应灿与母亲薛氏全被贼人掳了去,而她则因在书山学院就学,躲过一劫。
本是官家子女,父亲又因公殉职,按理说,朝廷应该给予赔偿才是,但奈何其遭奸人陷害,说她父亲苏应开城投敌,反叛朝廷。最后,她非但没得到补偿,还被抓了起来,落了个贬为奴籍,发配教坊司的下场。
不过,苏玉檀从小生在书香世家,对贞洁二字极其的看重,她出落教坊司至今已经两个月,遭受了无数打骂,却依旧不肯就范。
有次,教坊司里的女管事想要强行拉她来卖,她不肯,甚至是咬舌,以死相逼!女管事见她长得漂亮,就这么死去太过浪费,最终只得作罢。
然而就这么放过她,显然不可能。
自那以后,女管事便将她关在一间狭小,且昏暗的房间内,每天只给她一碗水,和半个发霉的馍馍,想要以此磨掉她的心性,使其崩溃听话,可如今半个月过去,苏玉檀愣是饿得皮包骨,双眼凹陷,眼神呆滞,却依旧不松口。
今日,正在女管事准备换个方法折磨苏玉檀之时,外间忽然来了一个人,自称是苏玉檀的好友,点名要见她,并且为此还愿意献上500两白银。
500两,可不是小数目,女管事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陈梦凝来到教坊司后院,带路的女官将上了锁的房门打开,顿时,一股呛人的霉味从里面蔓延出来,女官忍不住一边捂着鼻子,一边嘲讽道:“长得再漂亮又能如何,真当自己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了,现在还不是一样臭烘烘。”
陈梦凝的侍女扇着小手帕帮她驱赶气味,并且对那个女官没有好脸色道:“行了,赶紧滚,我家小姐不喜欢被打扰!”
这位陈三小姐,可是陈侍郎家的千金,就算是手下的丫鬟,女官也得罪不起,连忙躬身道:“是是是,那陈小姐您请自便...”
待她离去后,陈梦凝再也忍不住,连忙跑进了阴暗的房间:“檀儿,檀儿你怎么样了,檀儿!”
此时苏玉檀正趴在地上,虚弱得连坐都坐不起,听见有人叫自己,她费力地睁开眼,见是自己在书院就学时的好友,陈梦凝,不禁疑道:“梦凝,你,你怎么来了...”
陈梦凝也不嫌脏,上前轻轻地将她从地上扶起,靠在自己的怀中,“我是来看你的,檀儿,你怎么样,都是我不好,我早该来的,让你受了这么多苦...”
见以往那个冰清玉洁的好友,竟变成了如今这番模样,陈梦凝顿感一阵心疼,忍不住落下泪来。
苏玉檀强挤出一丝笑容,想要伸手去为陈梦凝擦擦眼泪,但却因为太过虚弱,没力气,只将手抬到了半空...
陈梦凝一把握住了她的手,道:“檀儿,你别急,我这些日子一直都在调查,我确定苏伯父是冤枉的,你放心,我已经和爹爹说了,爹爹一定会还苏伯父清白的。”
原来,这些日子她并不是有意不来看苏玉檀的,而是一直在奔走,帮助苏玉檀的父亲沉冤昭雪。
苏玉檀听后感动不已,“谢谢你,梦凝,我替我父亲,谢谢你...”她也不知道说什么,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她除了感谢,也只有感谢...
陈梦凝摇摇头,“檀儿,你好好照顾好自己,别忘了,你还答应我,要带我去看你们江南水乡呢...”
想起两人当初约定,她再次心痛不已。
“嗯,一定。”
随即,陈梦凝又问起了苏玉檀在这里的遭遇。
苏玉檀自从来到这儿,就没怎么说过话,今天闺蜜来看自己,她当即将遭遇全都说了出来。
原来,凡是被发配在教坊司的女子,起初都会负隅顽抗,不愿就范,这时女官们便会将她们带到特有的地方,进行肉体上的折磨,与心灵上的摧残,很少有女子能抗过,一般三四天就乖乖听了话,而苏玉檀却硬生生的坚持了两个多月,每天遭受毒打后,还要洗衣劈柴,刷马桶,一天也只吃一顿饭,而近些日子更是将她关进不见天日的小黑屋中,然饶是如此,她也绝不屈服。
听完好闺蜜的叙述,陈梦凝即心疼又即高兴。
心疼她受了这么多苦,高兴她还是完璧之身。
“檀儿你放心,上下我已经打点好了,她们不会再逼你了,你可不要再做咬舌的傻事了。”陈梦凝道。
“谢谢你梦凝,我实在是不想遭人侮辱,为此,我宁愿一死!”
陈梦凝握着苏玉檀的手,不住的点头:“嗯,我知道,我知道...”
两人又说了好一阵的话,而这时,在外面守着的小丫鬟忽然跑了进来,有些焦急地说道:“不好了小姐,蔡公子要来了。”
“蔡公子,哪个蔡公子?”陈梦凝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是蔡翛啊,蔡相国公府的蔡翛啊!”小丫鬟急道。
蔡翛!
听闻这个名字,陈梦凝当即一惊,便听外面已经传来了那个让她厌恶无比的声音:
“凝儿,凝儿!你在哪呢?”
苏玉檀显然也知道来人是谁,一脸愧疚地说道:“对不起梦凝,给你添麻烦了。”
陈梦凝摇摇头:“没事,檀儿,你现在这儿好好待着,等我下次再来看你。”
“嗯,你小心...”
出了小屋,果然是那张厌恶至极的面孔,“还真是你,凝儿,没想到你竟也会来这种地方,之前不还说,凡是来这种烟花之地者,皆不务正业么?哈哈哈!”
蔡翛哈哈大笑道,扭着肥胖的身躯,向这边走来。
“蔡公子还请自重,本小姐与您不熟,还请叫全名。”陈梦凝道,眼中满是厌恶之色。
“诶,凝儿别这么生疏嘛,咱们好歹也是同窗一场...”然而蔡翛脸皮极厚,并不与理会,看了一眼她身后的小黑屋,又道:“还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来这是为了什么,怎么样,苏小贱人现在很惨吧,早说了让她跟着我,当我身边一奴隶,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
“你!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檀儿就算是死,也不会跟你的!莲儿,我们走!”
陈梦凝秀目圆瞪,随后,从他的身侧越过,往院外走去。
而蔡翛则是紧紧在后面跟随,边道:“凝儿,其实我对你的心思,你也知道。不如从了我,我保证,不出三日,苏玉檀一家必定翻案,如何?”
陈梦凝闻言忽然身形一顿,蔡翛还以为她同意了,不由心中一喜。不想她转过身,却是说道:“蔡翛,你个卑鄙无耻之徒,我早该想到,苏家之事,必是你在从中作梗。”
能将就义官员说成是叛徒的,除了蔡家,朝中还真没几位能做到。
蔡翛也不隐瞒,一脸无所谓的承认道:“是我又能怎样?凝儿难道还要去告发我不成?哈哈哈,别说你,就算是你父亲来,又奈我何?”
陈梦凝深吸一口气,也不再多言,抬腿继续往外走去。他说的是事实,蔡家势大,的确没人能拿他怎样。
“唉,凝儿别走啊!本公子向来说话算话,只要你跟了我,我立马放人...”
他一直跟在陈梦凝身后纠缠,让陈梦凝头痛不已,不惜加快脚步,只求能快点将其摆脱。
然而就在她闷头走到门口之时,迎面却撞到了一个人。
江穆也是没想到,自己才刚拉着鱼玄机进门,就与人撞了个满怀,刚想发怒,却见是一个漂亮女子,而且这女子还极其的眼熟。
陈梦凝也是愣了一下,不过此事怨她,反应过来后便要连忙道歉,“抱歉,小女子不是有意...”
那人腰间的玉佩忽然引起了她的注意,她脑中不由自主出现了一抹画面:
少年地站在角落,一脸倔强地看着面前,比他稍大一些,或是同样年纪的孩子。少年身后,躲着一个四五岁大的小姑娘,那些孩子开始对少年拳打脚踢,饶是如此,少年也不多躲避分毫。
许久过后,其他孩子离去,只剩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少年,与哇哇大哭的小姑娘...
“你是...”
“没关系,姑娘没伤着吧。”江穆说道,尽量压低声音,希望别被认出。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她怎么会在这。
“喂!是哪来的不长眼睛的!”
蔡翛的声音忽然传来,让江穆顿感头疼,怎么又有一个熟人。
“戴个面具,装神弄鬼,连我们陈三小姐都敢撞,我看你活的不耐烦了吧!”蔡翛虽然比江穆矮上许多,不过气势却是很足,来到江穆面前,甚至还伸手要去将江穆的面具摘下。
江穆后退了一步,躲到了鱼玄机身后,示意她前去解决。
鱼玄机皱了皱眉,不过确实没有怯场,对蔡翛问道:“你是哪位?”
鱼玄机给脸部施展了障眼法,让自己看起来不至于那么惊艳,不过饶是如此,还是引起了蔡翛的觊觎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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