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徐家作为陪嫁的一大抬玉米。
汴京的居民们也看到了之前官宦人家嘴里说的新粮。
还有就是两匹齿龄很小的骏马,被府中仆役牵着更在队伍中间。
似乎是经过了训练,这两匹骏马没有被乐师或者路人们惊吓。
徐平梅举着团扇,和顾廷煜一同进了顾家,拜了顾偃开和白氏。
不论是顾偃开还是白氏,看着徐平梅都是满脸的笑容。
顾偃开虽然喜欢大秦氏,但他可不想顾廷煜走自己的老路,娶个子嗣艰难的妻子。
四房顾俊开,五房顾伦开两房的大娘子对徐平梅都是审视的神色,
但是看到徐平梅放下了团扇,
她们也有些惊讶这徐家姑娘的颜色。
五房的挑不出东西,只能白眼一翻,酸了一句:“个儿这么高。”
入了洞房,在顾廷烨的起哄中新人走完了流程,顾廷煜被亲朋好友们簇拥了出去。
推杯换盏之间,
借着小时候身子弱的原因,顾廷煜没有被灌多少酒。
客人们有的还在喝,喝多了顾家也有厢房备着。
而顾廷煜被有庆扶着回了扶摇院。
进了房间,顾廷煜看着房间中的女子,深深的呼出了一口酒气。
早已换了衣服的徐平梅拿着团扇,脸色羞红的坐在新床上。
新人浓情蜜意的时候,窗外传来了青霞的声音。
原来是顾廷烨被人从窗下赶跑了。
当然,这对小夫妻没有壕到新婚夜数田产地契的程度。
天色放亮的时候,
平梅起床梳妆,换成了妇人的发髻。
和自家官人给顾偃开和白氏敬了茶。
得了六支不同样式的簪子
一套华贵无比的七宝璎珞的颈饰
六件样式不同的臂钏,
一对儿有些沉的过分的金镯子,
八套与不同衣服相衬的耳环,
还有十二枚戒指。
如果徐载靖在这儿就会发现,单单只是这六支簪子,任何一支都要比他见过的那支九转累丝金簪精致贵重许多。
陪在平梅身旁的青霞、青栀几个女使,被白氏的豪气给惊的口瞪目呆。
“娘子,这幅绣画当真是精致,是你的绣工?”
平梅戴着一支白氏送的簪子,走到顾廷煜身边一同看着绣画道:
“是别人送的新婚贺礼,我也在钻研其中的绣工呢。”
看着顾廷煜的侧脸,平梅继续说道:“厉害吧,只用了两色的绣线,就勾勒出了这一幅梅傲雪。”
“是,尤其是这角上绣出的一抹飞檐,颇有韵味”
“对了官人,有一抬是宫中皇后娘娘赐的宫中绫罗绸缎,官人挑着,看看喜欢哪个,我给官人做身新衣服。”
“好。”
随后顾廷煜面露奇怪的神色,看着桌上多出来的好东西道:
“这几样,看着倒像是宫中的样式,娘子从哪里得来的?”
平梅笑着道:“我家五郎送给我这个姐姐的。”
夫妻二人在书房里说着话,侍候的青霞面带姨母笑的看着。
青栀走了进来,说了几句,正要走的时候青霞追了出去道:
“以后,出了这院子,务必要有一位门口的大嫂子跟着,可记得了?”
青栀道:“知道了姐姐。咱们以后是不是要叫大娘子了?”
“就你机灵。去吧。”
在路上看到了一队吹吹打打的队伍,打听一番才知道,原来是东昌侯府的那位老姑娘被人娶作了继室。
平梅在徐家被自家母亲和嫂嫂问了妇人间的话题,孙氏听着白氏送给平梅的东西,也被吓到了。
谢氏更惊讶的看了看平梅身上的一支带机关的玉质臂钏,连连惊叹这东西的精致。
之后再席面上,谈话间平梅看到了自家大嫂老是不经意间护着小腹。
一番询问才知道,自家大嫂已经是有了身孕。
这也是双喜临门了,直言等有了侄女或侄子,定会送上厚厚的贺礼。
申时,
下午三四点时分。
一家人送走了顾廷煜夫妻二人。
顾廷煜在徐家被三个小舅子猛灌酒,已经有些醉了。
“听大舅哥说,以后徐家的姑娘嫁人,都要陪送两匹骏马,还是靖哥儿说以后是定下来的规矩。娘子,徐家几个兄弟当真是疼自家姐姐。”
平梅微微一笑。
陪送马儿,一是场面上好看,还有一个就是出嫁的姑娘有自家的马儿,真出了什么事,也能有个代步的坐骑。
也代表着你敢欺负人,娘家的舅子们会以这个速度上门捶伱。
徐家
已经是大姐回门后的大半个月。
跑马场,马厩的马儿们正在吃着被铡刀铡好的玉米杆叶。
因为徐明骅回汴京,马厩中空着的地方很快被亲兵、子弟兵的马儿占满。
有几个徐载靖熟悉的亲兵大哥没有回汴京,有的是高升了,有的是折在了战场上。
看到徐载靖如此自律,自然就有战场上下来的和他对练。
虽然他们不是徐载靖的一合之敌,但是还是有很多阴招损招用在了徐载靖身上。
浑身挂着沙袋模仿金属盔甲的徐载靖踏进了亲兵在跑马场上挖的陷坑。
大半夜挖的,直接在对练的时候引着,让徐载靖掉了进去,还说里面是水,他一段时间上不去,就被淹死了。
果然,兵者,诡道也。
战场上,多的是比亲兵们还不要命的打法。
锻炼了一个时辰,徐载靖回到了旁边房子里洗了个澡,和这帮下了战场的亲兵对练,费体力是一方面,主要费精力和脑子。
庄子上,
种了许久的白叠,或者说,再一次被采摘,晒干、弹弹弹,制成了绒絮。
自古,物以稀为贵。
种植的范围本就不大,加工的技术更是只有徐家研究了出来。
于是,的衣服被子,在整个汴京变成了稀罕物。
要普及道汴京的居民,乃至大周各地,还是需要时间。
在高昂的利润刺激下,徐家联合了吴大娘子、白家、曹家已经开始往西北和南边寻找更多的种子和成品。
操办完了自家大女儿的婚事,孙氏这段时间也没闲着。
这位大娘子继续去了祝家在汴京的宅子,帮着自家姑姐操办祝庆虎的大婚。
祝家是武官,守孝也是多时了。
且祝庆虎年纪已然不小了,婚事为大。
徐载靖等表兄弟、祝庆虎的那几位生死之交的同袍自然是来帮忙的。
这也让周围的人家看到了祝家门口停的宝马豪车、一番打听才知道,这家汴京的低阶禁军武官居然有侯府的亲戚。
万胜门内大街
小雅巷
倪宅
倪家姑娘正在邻居嫂嫂大妈们的帮助下等待迎亲。
宅子里还有几位穿着明显富贵一些的妇人,是男方听说女方亲人少,派来帮忙的亲眷。
一番交谈才知道,是离着这里不远的西水门孙家的媳妇。
几位大妈一番交谈,居然还能攀上点亲戚。
她们也为倪家这个苦命的姑娘有个归宿而高兴。
本以为就是和孙家有些亲戚的普通汴京禁军的小军官。
但是等祝庆虎骑着高头大马,被七八个衣着华贵的子弟,还有数位禁军军官簇拥着过来的时候。
她们感觉,这帮子人,衣服华贵的有些过分了。
尤其是有的款式料子,她们都没见过。
倪家姑娘在家中给逝去的父母上了香,一番告祭后,被大妈们扶着出了宅门。
三个十几岁到七八岁不等的孩子也被直接拉上贵公子们的马儿,一同往祝家走去。
倪家姑娘进了祝家门,才发现除了她见过一面的徐氏,还有一位打扮的异常华贵的妇人。
经过主礼人的介绍,她才知道这就是最近这些年名声渐大的勇毅侯徐家的大娘子孙氏。
婚礼结束,倪家三小只已经被安排到了宅子的厢房里安睡,厢房里还有几个相州祝家庄远道而来的孩儿们。
倪家姑娘也见到自己的官人祝庆虎走了进来。。
祝庆虎,大婚之夜有着自家三个表兄弟打掩护,并没有想喝多。
但是架不住与他同生共死的那几个兄弟,也就多喝了些,不过还没醉。
推开洞房的门,
他也看到了坐在床上举着团扇身着绿色婚服的姑娘。
倪家姑娘放了了团扇,她的面容不是什么绝美的,只是一个面容普通肤色白皙的女子而已。
倪家姑娘看着带着酒气发呆思考的官人,眼中有些顾虑,以为是被人嫌弃了。
但是她大胆的仔细观察,看着祝庆虎欲言又止的样子,她说道:“官人,安置了吧。”
一夜过后。
又特地给倪家的三小只送了衣服、文房用品。
祝庆虎和自家娘子回了自己的院子。
祝庆虎有些局促的看着自家娘子道:“我,我,我有.”
倪家姑娘语气平静的道:“您有外室?”
祝庆虎面上一急,道:“不是,我没有,我只是有一个不情之请。”
倪家姑娘叹了一口气道:“官人,您说。”
祝庆虎深呼吸了一次,正色道:“姑娘,你知道我之前在西军突重围送军情的事情否?”
“自是听过的,官人就是靠着这个搏了出身。您应叫妾身娘子的。”
“是,是!当时,与我一队两个押的五十个兄弟,活了不到十个人。
其中与我最要好的兄弟,我们俩约好,谁活下来,有了婚事,就烧纸焚香告知。
所以想请.”
倪家姑娘盯着祝庆虎道:“官人,是想让妾身与你一起?”
祝庆虎瞄了倪家姑娘一眼道:“是。”
“官人是一家主君,如何能说出请字,妾身当不得。且能为保家卫国的英雄烧纸焚香,是妾身的荣幸。”
“我就知道,你是个不凡的。”
说完,倪家姑娘和跟着祝庆虎走到了隔壁次间,祝庆虎一边燃香一边道:
“当时,突围在即,是他舍了命引走了追兵。之前他一直嫌自己名字不好,要改名叫刘大豹的。”
倪家姑娘在一个刻着刘小猫名字的牌位前恭敬的躬身一礼。
祝庆虎将香插进香炉,鼻子堵堵的说道:
“小猫,我这媳妇好吧,能来给你小子上香!要是你活着,你能找到媳妇就不错了。”
说完,还隐蔽了擦了一下眼角。
倪家姑娘看着祝庆虎闪着泪光的双眼心中微微一松:‘能懂得感恩,念着生死兄弟的,总不是个坏的。’
“走吧,还要送舅舅舅妈回府呢。”
“嗯,走吧,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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