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一会儿,颜白又开始忙碌,不过这次的就轻松很多,因为多了几个搭手的。
看了一会儿颜白渐渐放下心来了,这些药童清理伤口很细心,动作很轻柔,他们把要领牢记得很清楚,如果抛去年龄太小这个因素,光看伤口的清理动作,你想象不出这是一个半大孩子做的事情。
就在这时候,远处传来隆隆的战鼓声,紧接着就是轰隆隆的马蹄声,
颜白心里咯噔一下,不由的就想到昨晚尉迟宝琳说的话,心里不由的猛揪了一下,他知道尉迟宝琳其实也才十七八岁,如果不是多日的劳累让他胡须茬子乱生,在后世这个的一个年轻人应该和一群要好的朋友活跃在球场上。
活跃在网络里,活跃在美好的青涩的爱情里。
可现在呢,却活在战场里。
颜白觉得自己要做些什么,抬起头,冲着药童立刻吩咐道:“所有人立刻去烧热水,准备麻布,忙完了这一切后立刻去附近收集金银花和蒲公英,越多越好!”
伤兵营地忙碌起来,受伤的也开始在默默的准备,所有人知道,无论输赢,一会儿这里一定会来更多受伤的兄弟。
把最后一个兄弟的伤口缝合包扎完毕后,颜白也冲出了营地,然后一头扎进了不远处的树林里,树林里,一颗颗的胳膊粗细的金银花树被颜白从树林路脱了出来,径直拉到了营地里。
营地里面伤兵趴在那儿开始摘花,待弄满一盆,立刻就会走来一个端着就去河流边洗净。
时间过得很慢,很慢。
不远的长安城太极殿李二也在焦急的等待着,这真是一个尴尬的时光,说晚不晚,说早也不早。
虽说再过几个时辰就是漫漫长夜,可李二却希望在漫漫长夜到来前能做一个好梦。
就在这会儿,一匹战马带着烟火气在朱雀街上疾驰,看着战马和人都心急火燎的样子,巡街武侯霎那间就明白发生了什么,立刻敲锣,大声吆喝着:“避让,避让。”
战马一直跑到太极宫,见战马停留,内监主动上前牵马,低声询问几句,随后他眉飞色舞起来,大声道:“恭喜陛下,泾阳尉迟公爷大胜突厥斩首千余!”
李二松了口气,脸上的惆怅稍稍褪去,抬起头又变得如山间岩石那般冷峻:“传下去!”
宫中突然冲去几匹马,出了宫门后朝着四面八方分散开来:“泾阳大胜,斩突厥千余人,我军威武!”
报喜声音传到了曲池坊。
颜家老门房突然睁开浑浊的双眼,揉着眼睛竖着耳朵又细细的听了一次,突然就朝着后院跑去,带着哭腔道:“阿郎,阿郎,少郎君有信了,少郎君有信了……”
回来了回来了!
走的时候是三千多人,回来的时候却只回来了二千多人,战死七百余人。
泾阳大营的伤兵营突然变得满满当当了,一下就涌来了快三百名伤患。
何医正捂着胳膊在那里哎呦哎呦个不停:“小二啊,小二啊,快来搭把手啊,疼死我了,疼死我了,哎呦,额滴神啊……”
小二药童没来,颜白来了,掰开他的胳膊一看,颜白有些吃惊:“哎呦,了不得啊,这么深的一道口子,要是再等一会估摸着就结痂了吧!”
何医正闹了个大红脸不好意思道:“我这,哎呀,你是不知道那会儿是多么的凶险……”话还没说完,何医正突然站起身,义正言辞道:“救人如救火,我要忙碌起来了,来来,请督运让一让!”
颜白不明白何医正这是在闹哪出,转头一看,伤患营的营门外不知道何时立着一名身高接近两米的壮汉,盔甲把他包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两只威严的大眼睛,那扑面而来的凶悍气息就像魔神突然降临。
营地也如同闹瘟疫一样瞬间安静下来,看着众人连抬头直视的勇气都没有,颜白突然就明白这是谁来了!
在没有见到尉迟敬德之前,颜白一直在想这到底该是什么样的一个人,是如电视里那样黑魆魆憨憨的,是槽糠之妻不可弃的铁汉柔情,是淳朴敦厚的老实人,还是唐书里面的喜欢揭人伤疤刻薄之人?
颜白一时间有些发呆,甚至忘了见礼。
这时候尉迟敬德突然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然后信步走到颜白身边,拍了拍颜白的肩膀:“你的改变很大,你大伯见到了会很开心。”
颜白终于回过神,赶紧跪拜道:“大营粮草督办,颜白拜见大总管。”
尉迟敬德扫了一眼焕然一新的伤营,点了点头:“尉迟校尉推荐的你,你很不错,比何医正强,果然是名门之后,名不虚传!今日起粮草督运不做了,你就伤营校尉,开始负责伤营一切事物!”
不远处的何冠正脸色一边,嘴角露出一丝解脱的笑意。
这笑还没落下,尉迟敬德继续说道:“何医正做你副手,受你指挥,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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