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逃窜似的背影很快不见,宋俭生眼底的情绪也一并消失了。
很快,门又开了,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宋总,您没事吧。”
汪庭从他接到电话给老板送退烧药上来,已经在走廊外呆了快半个小时了。
老板今天突发高烧,连晚饭都没吃就上来休息了,没想到竟被他碰上了这档子事儿。
他没看到女人的脸,“要不要我去查一下,万一是……”
“不用。”宋俭生吃了药,手撑着闭目养神,声音艰涩:“我认识她。”
孟鲜浨,三年不见,没想到你竟然沦落到了这种境地。
回国第一天就解决了宋俭生,孟鲜浨也不再刻意隐藏自己的行踪。
从万丽酒店出来,她就回到了浨景园,这是她父母的老房子,在西郊的别墅区,临山傍水,名字取自她名字里的最后一个字——她母亲喜欢梨花,所以给她起名浨,是梨汁的意思。
自从父母去世后她就不住这里了,房子一直空着。华城这几年开发了新区,这边的地段就都不太值钱了,以前的邻居也搬走了大半。只有梨树还在花开花谢,四季如常。
在国外那几年孟鲜浨以为自己已经免疫了,可一到这里,心就痛个不止。十年了,连父母的样子都有些模糊了,但痛还是那么深刻。
“你相信你父亲就那样死了吗?他那么爱你的母亲。”
“你真的忘了吗?”
“华城有你想要的东西。”
那通电话还在她的脑子里回荡,她怎么敢忘,这十年她一个人如何走过来的她绝不会忘。
可能是回到了熟悉的地方,孟鲜浨难得睡个好觉,她醒来时中介已经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
她回拨了最近的那个,“孟小姐,云熙别院的房子已经准备好了,您是今天过来签合同吗?”中介的声音很兴奋,云熙别院的房子不便宜,平时想卖出一套不容易,这位小姐房都没看就直接过户,四舍五入等于她白拿提成了。
“好的,我马上过去。”孟鲜浨换上衣服就出了门,她还没买车,现在只能到别墅外面的大路上打车。
她刚到门口,就发现门外站岗的保安在偷偷打量她,她状似无意转过头看他,他又下意识地看向别处,一副做贼心虚的表情。
她也没心情管他。
坐上出租车后,她回头一望,发现那个保安在打电话,像是在与人汇报。
果然,该来的总会来。
孟鲜浨到云熙别院的时候,中介已经在等她了。
“孟小姐,要不我们一起去看看房。”
来都来了,孟鲜浨也不急。“好。”
“我们别院环境很好的,一栋只有两户,安静,私密性高,但是住着也不孤独。就是符合像您这样对生活品质有高要求的年轻人。”中介边走边指:“您看这个绿化,我们的绿化面积覆盖率整个华城没几家楼盘能比的。你再看这个设计……”
“宋总!”孟鲜浨的声音打断她,“这么巧怎么在这遇见你了。”
宋俭生没想到会在这儿遇见她,华城快要入秋了,孟鲜浨只穿了一条米色的吊带裙,头发顺手挽起来,气质淡雅。
完全看不出来这样一个人昨晚会去夜闯他的房间,还把威胁男人那套玩的得心应手。
他有些怀疑,是她一直如此,还是他从未真正了解过她。
“你怎么在这儿?”
“我当然是住在这儿啊。”他明显不信。
“宋总,你不会觉得人家是故意来找你的吧。”她走过去凑近他,“放心,晚上我会去找你的。”
“你最好是。”宋俭生没再理她,直接走了。
中介把孟鲜浨一脸失望的样子看在眼里,“孟小姐,您和宋总也认识啊?”
“看不出来吗?我是他女朋友。”
“啊。”中介恍然大悟,难怪,房子都要买在隔壁,你们有钱人挺会玩儿。
孟鲜浨看了房就叫人把她的行李全运到这里,等她收拾好就已经快到晚上了。
一想到今晚宋俭生发现他们是邻居,他的脸色,一定会比调色盘还好看。
她就有些激动。
他还挺有趣的。
宋俭生到的时候宴会刚开始,黑色的套装剪裁合体,拉得他比例修长。他的五官无可挑剔,嘴角带笑,平添了几分妖异,也不奇怪总有女人前赴后继为他倾心。
他的到来很快引起了轰动。
“宋总,你来了。”主办方姓王,是商会的老前辈了,很热络:“昨天就没等到你,身体好些了吗?”
“多谢王总。已经好了。”
宋俭生在整个会场寻了一圈,也没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他提前过来,甚至刚刚在车里等了她快半个小时,她还是没个影儿。
他不相信她没有他的电话。
他突然有种被玩弄的感觉,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酸涩感。
“俭生,你在找我吗?”
孟鲜浨头发特意弄了个波浪卷,香槟色的鱼尾将她姣好身材完全勾勒出来,身姿曼妙,出落不尘。
她声音娇媚,踩着高跟鞋一步一步朝他走来,手上的高脚杯酒液晃荡,灯光打在澄黄的酒里映在她的脸上,熠熠生辉,像卢浮宫前黄昏中的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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