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睡了片刻后，等纳西索斯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微微亮了。

推开房门后，纳西索斯看见斯内普依旧站在炼金阵前，整夜未眠。那双黑色的眼眸死死盯着水晶瓶，瓶中逐渐浮现出莉莉的轮廓，但那形象仍旧模糊，如同雾气般无法完全凝固。

自家院长的脸上没有一丝放松，嘴唇紧抿，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显然还在遵守着他所说的保持冷静，收敛压制情绪的准则，盯着面前的水晶瓶。

纳西索斯走近，看了一眼那瓶中灵魂形象，这还差得远呢。

“教授，您该休息了。”

斯内普没有立即回应，依旧死死地盯着瓶中莉莉的轮廓，仿佛一刻也不愿移开视线。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微微点头，沙哑的声音从喉咙里挤了出来：“她还没完全成形。”

“是的，她还需要时间。”纳西索斯走到他身旁，看了眼瓶中依旧模糊的形象，语气平静。

“灵魂形象的塑造过程大概在第七天才会完全成型，您不必过于急切。”

斯内普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依旧盯着那虚幻的面孔，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感。他低声道：“我害怕她…会有哪怕一丝的不同。”

纳西索斯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笑意，教授之前可从来没在他面前露出个这种样子。

“教授，您打算把她塑造成多大年龄的莉莉呢？您现在也就三十岁出头，如果岁数隔得太远不是一件好事吧？”

斯内普依旧没有移开目光，紧盯着水晶瓶中的模糊形象。

纳西索斯的话像是戳中了他内心深处的某个角落，他眉头微微皱起，沉默了片刻，低声回答道：“二十一岁吧，她去世的时候就是这个岁数，我不想让她看起来和我现在的记忆有太大的出入。”

纳西索斯没有打断他的思绪，静静地看着水晶瓶中的灵魂形象还似一个小婴儿般孕育其中。

“当她的灵魂完全成形后，她会具备完整的感知与情感吗？”斯内普终于打破了沉默，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你之前说…你母亲她就…”

斯内普问出口的那一刻，房间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我母亲当时是外公用完整的遗骨配合着这种炼金术塑造的，所以可能会和你预想的有些出入，不出意外的话，她将具备基础的情感反应和记忆片段，但她的情感和记忆将受到你注入的记忆影响，也就是说，像一张白纸一样学习。”

几乎一夜未睡的院长表情更加僵硬，眼中的复杂情绪加深了。

“那…她…还会认出我吗？”他低声问道，声音几乎消失在空气中。

纳西索斯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盯着水晶瓶中那个模糊的灵魂形象，缓缓道：“教授，她会对您有一种本能的熟悉感，我不知道你在里面投射了什么记忆，但她的灵魂核心将会是新的。”

斯内普的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他知道，这个瓶中小人永远不可能是当年的莉莉，但他依旧执着于那一丝可能性——让她再次以某种形式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哪怕不是原本的她，至少可以弥补他心中那无法填补的空白。

“教授，既然您已经决定了，那接下来就按照计划进行吧。我们需要一些特殊的材料来巩固她的成型。”

他从口袋里取出一张羊皮纸，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炼金材料的清单。

“这里列出的材料，您有一部分应该可以在自己的储藏柜里找到，剩下的几种比较稀有的，我已经安排人从欧洲调运了。等七天后，如果她的状态稳定，我们就可以启动最后的塑形仪式。”

“我会准备好一切。”斯内普扫了一眼清单，眉头微微皱起，但他并没有多说什么，默默点头。

纳西索斯看出斯内普的犹豫，笑着补充道：“教授，您也该去休息一下了。接下来的几天，我们需要持续观察她的灵魂成长情况，如果您休息不好走神的话，可能会让灵魂变得更加脆弱。

尤其是在第五天到第七天之间，如果在这期间有任何情感波动或外界干扰，灵魂形象可能会发生变异，甚至崩溃。

您放心，每天下课后我也会来办公室一起检查她的进展情况的，这样如果有哪一步出了意外，正好可以在第一时间就调整了。”

斯内普的目光依旧凝聚在瓶中的灵魂形象上，默默点了点头。

“那，我就先回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了？一会儿还得去上魔咒课呢，教授你也吃点早饭吧。”纳西索斯见自家院长的注意力还在小瓶子上，便准备离开办公室。

在他关上门的一瞬间，一声低不可闻的谢谢也随之传入他的耳中。

……

当纳西索斯回到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时，哈罗德正靠在椅子上百无聊赖地翻着《变质变形理论》。

看到纳西索斯回来，立刻抬头招了招手：“嘿，早啊，今天你去哪了？一大早就不见人影，我还给你留了早饭呢。”

纳西索斯拉过他旁边的椅子坐下，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有些疲惫的拿起咖啡壶给自己倒上，“我去帮教授处理点事情，你说之前我还不觉得饿，现在一提就想吃东西了。”

“教父？他当上副校长没有？”德拉科的耳朵一听到关于斯内普教授的话题立刻竖了起来。

“我还不知道呢。”纳西索斯看着他的猴急样，忍不住笑了一下，拿起面包抹上些黄油，“估计上任的时候也是魔法部的部长来咱们学校宣布吧。”

德拉科撇撇嘴，显然对这个回答有些失望，“好吧，反正只要邓布利多不回来就行，我可不想再看着他那张虚伪笑容的老脸了，咱们今天还练习那个镜像咒吗？”

纳西索斯把黄油面包放进嘴中咬了一口，随即摇了摇头：“今天还是练习你感兴趣的那些东西吧，波特的身体受不了每天高强度训练。”

“对了，”哈罗德忽然想起什么，合上书本，神色稍显凝重地问道，“纳西，你说到波特我正想起来了，早上我去给阿黛拉送书的时候，碰巧看见波特和彼得两个人去了禁林，看起来还挺鬼鬼祟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