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布利多的思绪瞬间被打断，眼前的纳西索斯毫不掩饰的冷漠与嘴角略带玩味的笑容，让他心中隐隐发紧。

纳西索斯怎么会知道魔法石的机密，尼可不可能把这种事情告诉一个还未成年的孩子…

或许是他的母亲在临终前告诉他的…？

只是，邓布利多的脑海里也不合时宜的想到了当初去孤儿院接到汤姆·里德尔的那一天。

孤儿院中那个男孩看到自己展现的燃烧的柜子后，眼神里露出的那一丝渴求与戒备的复杂交织，是邓布利多此刻看到纳西索斯脸上的神情所唤起的回忆。

邓布利多的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他迅速恢复了镇定，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温和的微笑，但心中的警惕却瞬间提升到了最高。

眼前这个年轻人，和汤姆·里德尔一样，拥有极其强大的天赋和无可估量的野心——甚至更为危险。

“纳西索斯，”邓布利多轻轻开口，语气依然温柔，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询，“你心中在想着什么呢？有什么我能够帮你解答的？”

纳西索斯的笑容微微加深，他并没有正面回答邓布利多的提问，而是用那种令人捉摸不透的语气轻声说道：“教授，您曾经也是这么问过其他的学生吧？他们当时是怎么回答您的呢？”

这个问题仿佛一根利刺，直戳邓布利多最隐秘的忧虑。他没有立刻作答，而是默默地看着纳西索斯和床上的波特，心中一股不安渐渐滋长。

“当时我和尼可商量毁掉魔法石，是避免在日后它成为一种威胁，被不合适的人所谋取滥用。如果拿你和佩雷纳尔的人身安全去威胁尼可交出魔法石，你觉得他会怎么做？这种力量和生命力需要付出的代价对你来说太沉重了，你还不懂。”

“是吗？可是据我所知，外公好像根本不怕伏地魔，而且…滥用？您不会是想说魔法石在外公研发成功的时候当时正在爆发黑死病吧？”

见邓布利多沉默不语，纳西索斯自顾自的笑了笑，歪头问道：“自古以来人们为了生存所做的那些事情比外公研究魔法石要残忍百倍千倍，他们即便是以自我为代价只要能达到自己的目的也甘之如饴，怎么到您这里就是所谓的威胁了？”

邓布利多的脸色微微一变，他并不想被这个年轻人激怒。“当时的情况复杂，魔法石的力量不是简单的贪婪所能解释的，而且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伏地魔真的拿到魔法石的话…”

“复杂？”纳西索斯冷笑，“您所说的‘复杂’，在我看来不过是无能为力的借口。真正有能力的人，会选择利用力量，而不是一味摧毁。

另外，魔法石本来在金库呆的好好的，你非要让海格那个大嘴巴没脑子的混血巨人带着波特这个和他父亲一样如出一辙好奇心不撒出来就恨不得浑身难受的人去取，不就是钩咸饵直吗？又何必在这里装成一副牺牲多大的样子？”

邓布利多沉默地注视着纳西索斯的双眼，一股强大的精神力冲击到纳西索斯的大脑中，开始试图他的想法和他的真实目的。

“呵，摄神取念？”

纳西索斯凭借着自己魔杖上源源不断传过来的能量和自己多年练习摄神取念的经验，硬生生抵挡住了邓布利多的精神冲击，然后一点点的将那股不属于自己的精神力推了出去。

邓布利多微微一愣，随即收回精神力，语气里带着一丝欣赏。

“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就可以抵挡我的摄神取念，这确实不容易，如果波特在今后的日子里也有你一同陪着他进步成长就更好了。”

“谢谢您的夸奖，我从一年级的时候就预见到有这一天，每天睡前都在勤加练习，看来成果还算可以。”

纳西索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收起了魔杖，不太客气的坐在波特的病床上，拍了拍生命力被吸收的太猛过分瘦削的脸庞。

虽然说刚刚看上去很轻松的就抵挡住了邓布利多的精神攻击，但实则自己有几斤几两他还是再清楚不过的。

如果以后真的要和邓布利多正面硬刚，除了继续练习灵魂和禁忌的魔法之外，那三只小母狼也要安排上相应的训练计划了。

“看来您是认定心思觉得我会救波特一命咯？不过，生命都是有代价的。”纳西索斯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轻轻抚摸着波特的额头，但下一秒就嫌弃的收回了手。

忘了这小子好几天都没洗脸了…怎么赫敏也不嫌弃就每天扑在他身上的……

邓布利多微微一愣，随即露出往日那般慈祥老人的面容，整理了下自己的斗篷坐在病床的另一角。

“你似乎很清楚生命的因果和代价并非所有人都能承受，不知道这个代价我能不能出的起呢？”

“我没兴趣做无私的英雄，邓布利多。”纳西索斯的声音低沉，透着冷漠。“老魔杖怎么样？传说中可以无限蓄能的魔杖，我早就想拿来研究研究了。”

邓布利多的手指轻轻拂过别在腰间的老魔杖，目光微微凝聚在纳西索斯身上，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老魔杖？”他摸着自己的胡子笑了笑，“自打问世以来这根魔杖就引得不少巫师追逐，甚至不惜为它牺牲生命，你对它的兴趣让我感到意外，能问问为什么吗？”

纳西索斯站起身来，在波特的病床旁踱了几步，目光不离邓布利多的手。

“意外吗？力量总是让人向往的，我听说它可以做到许多魔法无法做到的事，但是这根魔杖也并不忠诚，只要是上任主人被意外缴械咒击中，它就会立刻敞开怀抱迎接下一任。”

他顿了顿，抬起眼眸，冷静地说道：“不如我们做个交易。你把老魔杖交给我研究，我让波特从床上醒过来，恢复他往常的生活。”

纳西索斯的提议让房间里的空气瞬间变得更加凝重。

邓布利多沉默片刻，目光微微闪动。他的手依旧轻轻触摸着老魔杖，似乎在思考着这个年轻人提出来的交易。

“命运从来不是由一根魔杖决定的，纳西索斯。”邓布利多的声音变得低沉，但依然保持着一丝慈祥的语气，“你知道老魔杖的传说，可你或许不了解它背后真正的代价。

它的力量确实巨大，但它从未给任何一个持有者带来真正的幸福。每个追逐它的人，最终都以悲剧收场。你真的愿意以波特的生命为赌注来换取它吗？”

“所以，您是希望我去做一个任人摆布的好孩子？”纳西索斯冷笑，“看来您非常执着的去改造别人，都有两个失败的例子了，还不够吗？”

邓布利多的眼神深邃起来，“纳西索斯，你的聪明和天赋我从未怀疑过，你是我难得遇到的聪明的年轻人，但你低估了魔法世界的复杂性。力量本身并不危险，危险的是持有它的心态。”

纳西索斯不再回应，转身走向病房的门口，魔法石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微光。

“我可以让波特活下去，”纳西索斯轻声说，“但代价是，你把老魔杖交给我，邓布利多，别忘了，波特只有三天的时间了。”

邓布利多的脸上闪过一丝挣扎，他的手再次轻轻拂过别在腰间的老魔杖，仿佛在与自己内心的选择对话。

“如果我拒绝呢？”邓布利多的声音低沉的回荡在病房之中，“你会看着哈利死去吗？看着这样一个全心全意信任着你的人，像被吸干的蜡烛一样熄灭？”

纳西索斯停下了脚步，侧过身，目光如刀般锋利，他早就厌倦了邓布利多这一套理论。

圣人邓布利多，伟大的邓布利多，他只想看着他葬送在曾经悔恨的回忆里被折磨致死。

他冷笑一声，“信任？或许波特是信任您，但我从来没有让任何人信任我。这个世界里，信任从来是最脆弱的东西。而您，又何曾真正关心过他的命运？”

邓布利多眼中闪过一丝痛惜，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波特，“我会考虑你的提议，孩子。

但我希望你明白，老魔杖，它不过是工具，而工具本身不会赋予真正的力量，真正的力量在于如何使用和引导它。”